三天后。
阳光明媚。
天空中虽有太阳,却不酷热,温度适宜,暖洋洋的,让人不会感觉到太晒。
这种天气最宜踏青。
拉着别人心上人,牵着别人媳妇,行走在小溪边,探索山间林阴小道,偶尔采花,别在发梢之间,别有趣味。
不想踏青,两人一起爬山,也是不错的。
忽然,丛林之间有鸟群飞起,似乎被什么东西所惊吓。
仔细听,一阵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响彻在这山谷之中。
一队身穿红甲的骑士,马踏官道,尘土飞扬。
路旁两侧的树,被震动落下一些树叶,飘飘荡荡,最终落到那边的草丛里去了,吓跑一只休憩的蟋蟀,蹦跳离开。
六千红甲骑士前方,一匹白马,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马背上坐着一个翩翩公子,一袭白衣,颇为俊逸。
在众多军武之人的映衬下,更加显出他的白嫩。
这大概就是别人口中的小白脸了。
可是,对于这位少年将军,却极少有人敢用这个称呼。
因为就在刚刚,他还在众人眼前上演了一番倒拔垂杨柳。
那手臂之间隆起的肌肉,其中所蕴含的强大爆发力,就是士兵之中的肌肉男看见了,也不由有些羡慕可畏惧。
传言,这位将军打架非常暴力,看来应该是真的了。
那些曾经与他一同出征过的士兵,倒是已经见怪不怪。
因为,在人前,这位少年将军有多儒雅,有多文静,打架的时候就有多暴力。
判若两人。
据说,这位将军所练武功路数,走的是暴力路线。
炼体,拳拳到肉!
可是,令人极为羡慕的是,这位将军虽是炼体之人,全身肌肉隆起,但并非那等夸张肌肉。
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肌肉力量,在蕴含强大爆发力同时,又不失美感。
全身肌肉,非常协调,呈现出一种极好的比例,匀称且充满美感。
到不像那些野蛮子一般,全身都是肌肉,隆起得像一座小山,难以遮掩。
“就地休息!”
少年将军忽然举手,下令。
一时间,所有红甲骑士齐刷刷停下脚步,整齐划一,就地扎营。
“哥,刚才过去的车队,似乎是鉴查院车队,我看到老师也在其中。”
一切安顿好后,范闲走了过来,低声说道。
范醉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所以才在此扎营。”
就在一刻钟之前,两支队伍在一处官道转角相遇,擦肩而过,互不影响。
费介坐在马车顶上,手中拿着一个苹果,却不吃,只是不断轻轻抛着。
在看到范醉与范闲刹那,费介对两人微微摇头,示意不必出声。
于是,双方擦肩而过。
安顿好车队,范醉与范闲悄然离开片刻。
二人以轻功,于山林之间隐秘跳跃。
“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开了什么挂。”
“何出此言?”
“八年前,我五品,你一品,八年后的今天,我八品,你九品上,难道不是开挂?”范闲无语道。
这些年,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兄长的修为,一步步追上自己,然后很快超越。
对于《霸道真气》,范醉并未修行,只是借鉴了一些其中的心法,及爆发力强大的创意。
范醉笑了笑,并未对外挂之事多说什么,以轻功继续遥遥领先。
不多时,两人便看到了前方坐在树杈上的邋遢老头儿。
倒也算不上真的邋遢,只是他那身衣服吧,常年不变。
同一套衣服,费介有五套。
无论颜色,还是布料,都一模一样。
他的装扮,就是一位普通酒客、闲散江湖人。
腰间挂着酒葫芦,不过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酒,还是毒药。
“多年不见,老师风采依旧。”
范醉和范闲,二人对其行了一个弟子之礼。
对这个老师,范醉也颇为敬重。
对他们二人,费介可算得上一点没藏私,倾囊相授,算是他的关门弟子。
几年前,在范闲也出师后,费介在离开澹州时,两人也说过,将来给他养老送终。
时隔四五年,再次相见,费介的白发似乎多了不少,精神也没以前那般充满活力了。
不得不承认,岁月催人老。
毕竟,范醉和范闲如今都已成年,就差成家立业了。
费介,自然也就老了。
“你们两個小兔崽子,几年不见,都长大了,看着倒是精神,怎么样,这次入京有什么打算?”
费介看了看两人,问道。
范闲摸了摸后脑勺,接过费介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说道:
“我嘛,自然是入京长长见识,然后混吃等死。
老师,这荒郊野外的,你哪儿来的苹果?”
“哦,刚在一户人家顺手摘的。范醉,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范醉看了看四周,瞥了某个方向一眼,那里,有树枝轻微摇动,然后说道:
“我这次入京,是为了见识一下那些常年弹劾我的人。”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顺带着,从京都搜罗点美女作为收藏。
天下之美,大都集结于京都,我想,这次应该会不虚此行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正行,切记,在京都千万不要胡来。”费介再次不忘嘱咐道。
说着,他想起了关于那份赐婚的圣旨,于是又问道:
“你真要接手内库?”
范醉神色微微一尬,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可是每次听到,还是觉得有几分怪怪的。
“美人嘛,既然是陛下所赐,我自然就收下了呗,顺带收藏。
不过,至于这内库嘛,我却无意接手,打算让陛下另选贤能。”
他心里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他有意将范闲推上内库的继承位置。
而自己,则意在鉴查院。
当然,这些话不方便明说。
他要将范闲带来京都,除了把握剧情之外,也有借他吸引一部分火力和目光的意思。
“只想要美人,却推掉内库大权?你这可有点难。毕竟,陛下的命令是,谁娶林婉儿,谁接掌内库。”
范醉不以为意,轻轻一笑,说道:“我自有办法。”
见他说得自信,而且早有准备,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一旁,一向比较聪慧的范闲,却似乎猜到了什么,看了自己兄长一眼,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