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村落,不知何时牛继宗领着手下几个哨探,已经快马寻来。
牵涉到小皇帝到了边关,又被北胡人袭扰,牛继宗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一路之上,风驰电掣。
当发现小皇帝宁直时,远远的,正好看到他背负双手,站在高外,朝着小丕城的方向,定定的观望。
在他身旁,则是公主宁微,和宦人夏守忠。
原是宁微本想寻处地方修整,不期然间却正好来到被袭扰时的村落,发现躲藏的夏守忠,也算是非常巧合了。
这时,
夏守忠正围在小皇帝宁直身边,哀嚎道,“陛下,不是微臣贪生怕死,故意躲藏起来,实在是,那日被北胡骑兵冲散。
微臣寻了陛下许久,可也不知道下落,这才等在这里,没想到陛下怜惜,倒真的撞上了。
陛下,微臣该死,该死啊。“
小皇帝宁直到这关来,身边只带了夏守忠这么一个贴身的宦人,可见他对夏守忠也极是信任。
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聒噪,宁直有些烦躁,说道,“朕,又何曾怪过你?“
他一直在注视着小丕城的情况,特别是远远的看到战车冲入北胡骑兵阵中,身后又跟了千余骑兵,一通乱杀。
那一剑即出,人头滚落的声景,看得宁直心潮彭拜。
不能自已。
且不说从小丕城里冲出来的骑兵个个英勇无比,就说那一马当先,驾驶着战车的“将军“,已让宁直神往不已。
他仿佛想化身那手牵缰绳,又能开弓射箭的“将军“,在战场之上,和北胡人厮杀,这样的话,才觉畅快。
又当他看到,那驾车之人,狂追北胡敌军主将不止,一路追出去,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小皇帝宁直,就更是兴奋了。
这等场景,岂是在神京中可以得见?
还是宁微细心一些,心里又担忧某人安危,脱口悠悠道,“我看那驾车射箭之人,身形倒有些像是贾公子,贾琅。“
贾琅从小丕城中驾车而出,一路杀透北胡骑兵,又追敌将不止,总也追出去几里之远,离着宁微的距离,恐已不足一里。
她能瞧见驾车之人是贾琅,也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小皇帝宁直一听宁微的话,又仔细观瞧之下,这才笃定说道,“恐怕正是贾公子,朕尚且不知,贾府之中,还有这等儿郎?“
话才落下,他就见着贾琅调转马头,一路又朝着小丕城而去。
而小丕城外的厮杀,也已快要落幕了。
小皇帝宁直,心里既兴奋,心底下又有失落之感,就觉得恨不能以已身代贾琅,半晌之后,才说道,
“夏守忠,按大奉律,如果有人救了朕,该怎么封赏?“
宁直一直在琢磨封赏如何封赏贾琅之事,可奈何,他虽是皇帝,头上还有个太上皇,并不能完全做主。
刚好夏守忠在此,他不由一问。
“敢情,是有人救了皇上?“
夏守忠心底下思量,暗道,“这人也真是好运了,既然居救驾之功,至此之后,断然可以光耀门楣了。“
心里羡慕的紧,夏守忠躬身说道,“陛下,按大奉律,可以许以金银赏赐,自也可以封侯,封伯。
这,自然要看你的心意了。“
夏守忠是看着小皇帝长大的宦官,特别知道小皇帝的脾性。
可以说是志大才疏,心气高傲,却又资质平平,心地善良,若是生在寻常人家,可能活不过一集。
奈何人家是皇帝。
只这善良二字,本就不该属于帝王,可也正因为如此,让夏守忠从也没有伴君如伴虎之感。
也才尽心服侍。
“哦,既然如此,那就封贾府贾琅为侯如何?”
小皇帝似自言自语,又似征求夏守忠和宁微的意见,这才方说道,“小丕侯,大善,大善!”
得得得!
他话才落下,还不待宁微,夏守忠回话,就听到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逐渐接近,抬眼一瞧,是几骑大奉骑兵。
……
翌日。
小丕城里。
因韦全是贾家故旧,又知他要来小丕,便早早的准备了一处环境还不错的宅院,供其居住。
按例,贾琅来投军,本没有这个待遇,且只能从低处做起。
但是昨天城门口一战,几乎尽灭北胡骑兵,贾琅又表现的如此神勇,倒让韦全,一时间也有些犯难。
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这还是其次了。
今日一大早,就不断的有边民来到贾琅宅院外头,不拘如何,大意是表达谢意,说是贾琅救了他们性命。
直把宅院外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法,贾琅只好出面,又一一安抚,边民们这才一个个离去。
这等作派,看在老焦大眼里,简直乐开了花,倒没有想到,自家公子也才到小丕而已,竟立下这等功业?
甚至连韦将军,也亲自登门,正在和自家公子谈心,喝茶,一派祥和。
厅堂里。
贾琅和韦全对坐,晴雯则在一旁边服侍。
只听贾琅说道,“韦世叔过誉了,侄儿不过恰逢其会罢了,不忍看边民流离,这才出手,当真算不得神勇。“
“世侄过谦了!“
韦全笑道,“世侄,经昨天一役,小丕城中军民激奋,士气高昂,算是开了个好头,这可多亏了你?“
其实他心里也很是纳闷,不知道贾琅什么时候,得变这般勇不可挡?
当真神异。
贾琅拱手,连说不敢。
又问道,“韦世叔,既然是乞颜旻亲率大军,断然没有只围不攻的道理,不知道咱们小丕城,可有对策?“
做为“隐藏在背后“的城主,贾琅自然希望小丕城无虞。
而且,经昨天一战,他的“贡献值“已经上升到一万两千,也就是说,达到了抽奖的条件。
虽然暂时还未抽奖,可贾琅也想通过自己的干预,让小丕城不断的升级。
小丕城目前只是“不入流“而已。
水涨船高,贾琅自然懂这个道理。
“贾世侄!“
听到贾琅分析敌情,以及问起小丕城现下的情况,韦全不由脸上露出赞赏之色,却只叹了口气,说道,
“如今城中粮草储备,或已不足一月,这也就罢了,城墙更是有许多破败之外,亟待修整,更让人担忧的是,不知道城中是否藏有北胡探马。
这却最让人头疼。“
小丕只是辅城,韦全原也并不觉得在北胡大军压城之下,能够守得住。
所以昨天在城楼之上,当他听到人有来报,说是北胡数万大军准备攻打小丕城的时候,就立刻给身在大容城的王子腾去了信。
可是,
大容城那边,迟迟并没回消息。
不仅没回消息,更是没有派军前来支援。
这不得不说,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北胡数万大军,虽然抵临小丕城外,却没有半分攻城的迹象,和往日里的作派,大相径庭。
这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咚咚咚!”
却在这时,焦大走了进来,回禀道,“韦将军,公子,门外有个叫旬壮的好汉,说是有要事,要寻韦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