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县衙大堂内。
义军统领李闯与一众手下聚在一起。
李闯盯着手中信使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看着底下心思不同的众人,道:“陈王来信,要我们派兵去徐州州府救援,诸位有何建议啊!”
下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有一人出来恭声道:“回大将军,陈王既已派遣信使求援,说明情况紧急,当务之急是即刻发兵,否则恐引陈王不满!”
立即便有人出来反驳:“不可,咱们好不容易才攒出一些家底,弟兄们刚刚攻下县城,还没来得及休整完毕,若是此时派兵援助陈王,伪梁一旦派出军队,清河县不保啊!”
“再说,天下义军何其多,陈王恐怕不只向我们求援,就算我等不去,他又能拿我们如何!”
下方不少人都应和道:“就是,那陈广不就是早举兵罢了,大家奉他为义军盟主不过是抬举他罢了。”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反那伪梁,我们不出兵,他还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打我们不成。”
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看着下面争论不休的众人,李闯有些头疼的扶了下额头,随即手指下方一书生模样的人,“车岳钟,你有何想法?”
那书生便是当时白天领着方晓办事的人,只见他恭敬道:“回大将军,兵是要出的,但不是出兵云州!”
“噢,你有何想法,快快说出来。”李闯闻言好奇道。
车岳钟拱了拱手,“回大将军,云州州城离清河县路途遥远,冒然出兵,恐有风险。”
“再者说,此次朝廷想必是来势汹汹,不然陈王也不会四处求援,云州现在恐怕遍布朝廷的大军。”
“所以岳钟你的意思是——”
车岳钟上前握住李闯的手,“将军,那陈广既能以一介流民之身占领大半个云州,将军为何不效仿为之。”
“如今徐,幽,司三州兵力皆都调往了云州,此正是将军的机会啊!”
李闯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这会不会引起朝廷围剿?”
“将军,如今朝廷注意力被陈广吸引,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再者说,我们已经攻下了清河县,朝廷迟早会来攻打我们,不趁此机会壮大,恐有覆灭之危!”
车岳钟满含泪水地看着李闯,下方众人也齐声道:“请将军发兵。”
李闯松开车岳钟的手,起身迈着步子在上面走来走去,“伪梁无道,今日我李闯便替天行道。”
“传令下去,待杨统领后事办完,即刻发兵清水县。”
......
时间转瞬即逝。
方晓时不时去趟县衙,有时看到一群人急匆匆地拿着各种兵械跑来跑去。
方晓没冒然上去打听,只是在一日白事的宴席上,隐约听到有人醉道:“我看,等到咱们也打下一片地盘,到时将军也可以称王。”
七日后,李闯发兵清水县,在经过长达十天的攻城后,清水县破!
随后更是连下数县,一举攻破江阴府城!
这日,方晓正在家中练武。
距离第二条正经贯通的日子不远了,方晓感觉就在这两天了。
杨叔找上门来,进门就看到方晓赤着身子,浑身上下热气直冒。
转了转眼睛,就对方晓说道:“嘿,方小子,练得有模有样的,改天让小虎也跟你练练怎么样。”
“放心,武馆那边收费多少,我这边照旧。”
方晓拿毛巾擦了擦汗,笑了笑,“杨叔,你不是一直让小虎读书写字好考个功名吗,怎么突然想到让小虎练武了。”
杨叔背着双手,边说边叹气,“唉,如今这世道,一个不留神,恐怕功名还没考上,小命就没了。”
方晓闻言说道:“行,我以后练武的时候你把小虎送来就行了,至于钱就算了,乡里乡亲的,见外了。”
“诶,好,好,你也别耽误自己,就有空的时候教教就行了。”
“叔也不打扰你练武了,这就回去了。”
“好的,杨叔慢走!”
看着杨叔走了回去,方晓不由想到,如果军队入城,武馆又关了门,杨叔也不会将小虎送到他这来吧。
就这样,院子里从此多了一个人,方晓也觉得开心,每天空闲之余就和小虎聊聊天。
有时来自现代世界的他随口透露的话语,令小虎钦佩不已,只觉得方晓这个大哥哥好厉害。
杨叔也时不时上门看看小虎练得怎么样,大多时都提着鸡蛋,腊肉,时令蔬菜上门,方晓推脱不了,也就收下了。
云州。
此时的朝廷军队大营已经乱作一团,有统帅想要集结兵马,可慌乱的人群没有多少人听到他的怒吼!
“杀啊!”
“兄弟们,杀光这群狗贼,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战马的嘶鸣,士兵的呐喊,马蹄的轰鸣声以及刀、剑撞击的声响彻整个云州州城,尘土飞扬,鲜血染红了地面,到处都是尸体。
朝廷大军一路奔袭,连克数城,直奔这州城而来。
以为派军就可以简简单单拿下陈广了,殊不知这云州州城就是朝廷大军的死期。
陈广挥了挥手中的长枪,敌军士兵的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的战甲。
铠甲下的那个永不低头的脑袋,就像是一面旗帜,代表着云州每一个百姓的希望。
城中已经无粮,城中百姓与将士早已没了退路。
反观朝廷的军队一路赶来,连克数城,士气达到了高峰,但在这州城却久攻不下,士气下降到了极点。
陈广于是带领城中所有十三岁以上的男人,趁夜色已晚,突袭朝廷军队大营。
惨叫之声、厮杀之声、熊熊燃烧的战火,双方的士兵你来我往,战斗愈演愈烈。
陈广踢开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反观朝廷军队这边,放眼望去,步步败退,甚至有不少人,都已经失去了斗志,弃甲丢盔,慌乱逃跑。
陈广知道,这场战斗,是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