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龙虎山的鸡早早就安耐不住的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可人比鸡好像还要安耐不住,在鸡叫之前就已经有好多参加演武大会的选手洗漱完毕,在外面做着各种训练。
“刘老四,你这铁布衫的功夫也不怎么滴啊!我看还是回去种地吧!”
“我说李老五,就你能耐是吧!你的金钟罩使的也不到火候啊!”
“你可拉到吧!我的金钟罩才是正宗!”
一个宿舍门前,两个留着小胡子的刘老四和李老五,赤裸着上半身,一边施展着自己的功夫,一边相互诋毁。
“你们这两个炮灰就别吵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光着膀子赤膊上阵,整的跟耍杂技似的,要知道这里是龙虎山,不是杂技团!”
这时正前方走来一个男子,他身后背着两把宝剑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嗯?我说贾仁义,你好意思说我们像马戏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刘老四回过头,一看来人马上吹胡子瞪眼,没给好脸色看的说道。
“就是,整天背着两把剑,跟唱戏的一样。”李老五也随即附和道。
“唱戏?我这两把剑可是用来杀人的!”贾仁义瞪大双眼,相当霸气的说道。
“你可别巴巴了,还杀人!杀个鸡都费老大劲了吧!”刘老四说完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要不你们试试。”贾仁义做出抬手式,身后的两把剑受到感应,眼看下一瞬间就要出窍。
“试试就试试,怕你我就是孙子!”刘老四一边拍着邦邦硬的胸脯一边毫不畏惧的说道。
“好了三位,这一大清早的都不让人消停吗?你们难道不知道在演武大会之外擅自打架斗殴,是要被直接取消资格的吗?还是说三位想在大会还没有开始之前就被淘汰掉吗?”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及时的冷却了他们斗狠的心情。
“呦,这不是邓有德邓大师吗?幸会幸会。”刘老四一看来人,话里话外都带着尊敬。
“既然邓大师出马了,那我们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李老五用大方的语气对贾正义说道。
“哼!大会那天咱们走着瞧,别让我遇到你们,不然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贾正义也知道不能再将事情升级,便放下一句狠话扭头离开了。
“你最后不要手下留情,不然把你打趴到地上的时候,我们会过意不去的。”刘老四冲着贾仁义的背影,毫不客气的回应着他的狠话。
“你们两个也是,都是自家兄弟就别老是吵吵,让外人看起来要闹笑话的。”
邓有德冲着两人规劝道。
“邓大师说的是,邓大师说的是!”刘老四和李老五点头哈腰的回应着。
“嘿!还以为能看场好戏呢!怎么说散就散了,真没意思!”
此时趴在窗口的陆寒,看到贾仁义他们最后并没有打起来,一阵失落的吐槽着。
正盘腿坐在床上的无根生,这时睁开了眼睛,四散飘远的神识也在一瞬间全部归位。
“呦!无道友你醒了!”陆寒回过头看着睁开眼睛的无根生,声音重新恢复了那股一往无前的开朗劲。
“还有一周,演武大会就要开始了,看来有些人已经安耐不住了。”
无根生一脸平静的说道,看的出来,刚刚外面发生的事他依旧了如指掌。
“我说无道友,你这静坐的功夫什么来头?感觉你虽然身在屋中坐,但可闻天下事啊!”
陆寒好奇的坐到无根生的床边,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煞有介事的问道。
“没什么来头。我只是把精神收回到心里,与自己的心相处去了。至于外界的种种,只不过是我推演出来的。”
无根生如是说道,仿佛一切自然而然,没有任何奥秘可言。
“什么!?推演!无道友你难道还会八卦占卜之术?”
陆寒说时两眼放光,羡慕的不能行。
“并非如此,我的推演跟占卜之术还有些出入。占卜需要入局,成为局中人,参与因果转换,是以身试法,可以改变结局的。而我的推演是以局外人的视角,观看局内的事,一切都是既定的事实,并不可改变。所以从本质上来说完全是不同维度的做法。”
无根生熟练的说着,仿佛这些拗口的道理一直就深藏在他心里。
“哇!虽然听不太懂,不过感觉无道友的推演好像是比占卜之术还要高级的东西啊!”
无根生在陆寒的心里,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用高级或是低级来等量划分这两种事物是草率的做法,只能说他们各有优势。”
“哦!我懂了,就是说这两种东西各有好处各有坏处,彼此彼此,对吗?”
陆寒一脸温顺的问道,他已经被无根生的话给深深折服了。
“差不多。”无根生点了点头,终于是赞同了陆寒的说法。
“那你这推演要怎样才能做到呢?是不是就往那一坐,找自己的心,然后跟它唠唠,就知道今天下不下雨,打不打雷。这样吗?”
陆寒想法清奇,大大咧咧的武断道。
“万事万物都有规律,只要掌握了这个规律,想要推演出来就不难。”
无根生用他那一如既往的平淡声音说道,仿佛自己的这点伎俩只要稍加留神就能掌握似的。
然而所谓万事万物的规律,这是一个超体概念的东西,普通人穷极一生能摸透某件单个事物的规律,那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只不过对于无根生现在的状态,对于所有事物的感知已经是手拿把掐,所以他才能轻轻松松的说出,这个对其他人穷极一生都很难做到的道理来。
如果外人轻信了这个道理,那可能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自我怀疑之中。
还好陆寒虽然对这个好奇,但他也清晰的认识到,以自己的耐心是不会对这个事物保持长久的兴趣的,所以根本没有在意无根生说的话,更不会傻乎乎的去追寻这个道理。
就在两人交谈的间隙,一阵礼貌而又轻巧的敲门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