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怕狼后怕虎,如此瞻前顾后,怎能成大事。”
宁易心一横,然后便拉着周岳朝后厨走去,至于为什么不单独前往,除了放不下自己的好兄弟外,也是因为一个人去有些害怕。
周岳这家伙浑身是胆气,像这种恐怖氛围的环境,有个人一起会好很多。
两人一路来到后厨。
这里有一股极其难闻的腐臭味道。
咚,咚、咚!
菜刀斩在砧板上的碰撞声不断在狭隘的空间中回荡。
“砍死你们,砍死你们!”
“全都给我去死!”
一道有些低沉的声音,穿插在这些密集的剁肉声里面。
宁易和周岳目光看过去。
那是一名体型魁梧的屠夫,腰间系着一条围裙,手里拿着一把剔骨刀,正砍得血肉飞溅。
两人目光上移后,却惊愕的发现,这屠夫并非是一位正常人,也并非是一名披着脸皮的木偶,而是一个妖怪。
其长着人的身体,但是却有一颗猪的脑袋。
就像是二师兄一样。
“嘘!”
宁易对周岳做出一个手势,如果惊动这只怪物,两人肯定不能活着逃出去。
这一间厨房内,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厨具,在旁边还有两具被开膛破肚的大黄牛,正滴落着鲜血。
但到最后,两人有惊无险,顺利来到了后厨的大门。
大门并没有关。
周岳眼中绽放出光芒,急忙招呼着宁易走出去,在将要离开的瞬间,宁易顺手摸走了挂在墙边的一把屠宰刀。
可就在两人将要离开时。
一道微弱的呼救声在旁边响起。
宁易脚步一滞,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陶俊居然被塞在一个大缸子里面,露出半个脑袋像一只鼹鼠。
好家伙。
你居然在这儿!
“周兄,你先出去,我看能不能救他。”
宁易慢慢靠近,所幸这厨房内的杂物太多,加之那个猪头人骂骂咧咧的宰肉,声音极大,所以很难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慢慢靠近了大缸。
陶俊眼里带着泪光,嘴巴张合了几句,终究没有说出话来,不过那求救的意图倒是很明显。
宁易向他比了几个手势,两人默不作声的沟通好后,宁易才悄悄的拉着他,拔萝卜一样把他从大水缸里拔拉了出来。
拔出来后,宁易才发现这家伙身上居然涂了不少的佐料,甚至都快要腌入味了。
“生腌?这怪物的口味有点独特啊。”
宁易忍者一股怪味,没有在这里继续停留,冲出了后厨的房间。
……
外面。
周岳喘着粗气,靠着墙边等待。
看到宁易和潘俊两人冲了出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万仙师还陷在楼里,这件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想要解决这里的问题,就只能继续上报了。
宁易三人站在酒楼外面,往里面看去,醉春楼内一切正常,空空荡荡的,只有那名老板守在柜台前。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可是谁都不敢进去。
三人商量了一下,宁易回到丹药店铺,把这件事告诉元让,周岳则是去找其他的巡防队的成员,联合去向如今坊市内的最高话事人,仙云宗的筑基期长老报告。
宁易一回到丹药铺子,便去找了元让,如实告知了这件事情。
元让皱起眉头:“我知道了,你最近不要靠近那边,现在炼药师是宝贵的资源,就算损失一个也是对坊市的打击。对了,我准备在你们这几人里面,挑选一名继承者,传授炼丹技术。”
宁易神情动容。
如果是在平时,一名炼丹师要收徒,那肯定有无数人抢破头也要争取,可是现在这种局面,人人都在为明天担心,其他事情都排在了生存之后。
元让提出要收徒。
估计也是为了激励众人,让这几名炼药师更加卖力工作,就算最后真的收徒了,也学不到太多东西。
成为炼药师的硬性条件是拥有火焰,学会驭火之术。
可被困在坊市内,又从哪儿去找火焰?
宁易应答了元让两句,没把他说的话当真,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而在他走后。
元让叹了一口气:“这小子,看来还不好忽悠,其他炼药师听到我要收徒,都像打了鸡血般。算了,如今坊市里面怪事越来越多,必须得提前想好退路啊,仙云宗,估计是要败了。”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后,元让没有停顿太久,直接朝坊市中心走去。
坊市内一座小山上,修有一栋外观华美的建筑。
此地是坊市内最高的地方,也是管理者的居住地,平日里不对外人开放,只有仙云宗的修士能够进出。
元让毫无阻碍的进入其中,在里面的楼阁亭台转了好几圈,最后来到一位老者的身前。
此人穿着一身仙云宗长袍,坐在池塘前面垂钓,其须发尽白。
老者收起鱼竿,缓缓站起来,不疾不徐的说道:“元丹师,怎么忽然夜晚来访,也没让弟子通知一声。”
元让沉声道:“龚长老,我们什么时候才撤离此地?现在坊市内的诡事层出不穷,太多修仙者死在此地,会让这里成为一片危险的地方。我认为这一座坊市,没有继续保卫的价值了。”
这位仙云宗长老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最近也在思考撤退的事情,但需要先争得另外两名长老的同意,他们还在飞舟上,在和金芒宗的修士大战,我们没有飞舟,又何谈撤退。”
元沉声道:“他们还没放弃吗?从每日供给他们的补给来看,应该已经快要到崩溃边缘了。”
“可这不是还没崩溃吗?不过快了,在坚持一段时日吧,如今仙云宗的本部也在作战,不着急,等坊市真的撑不住了,再考虑撤退的问题。”
龚长老丝毫不急。
元让又道:“现在坊市内的诡物如此猖獗,就连巡防队都折了进去,如果不管,很快就会蔓延开。”
“此事,我今晚亲自去走一趟,无妨。至少在矿山那边的战事没结束前,坊市不能崩溃。”
龚长老云淡风轻,丝毫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元让见状,也没有办法再说更多,他虽然迫切的想要撤退,可却无法左右一名长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