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卧龙十分心动，他也想境界“蹭蹭”的往上涨。

当然，方长生境界“蹭蹭”上涨，不代表他也可以，但他还是决定跟着方长生下山。

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

苟问道已经逃窜的八角笼中各处是幻影，见两个人不再搭理自己，主动的开口了。

“师父，你带着师叔来找弟子，是有什么事吗？”

“忘了介绍了，这个是你二师叔，也是为师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所以，师父，您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事，你挨你的打吧，好好悟道，为师的婚期已经定下了，记得早点出来。”

方长生说了日子。

“师父，弟子蠢笨，这两天半点头绪没有，恐怕是不能按时被放出去了，不如您给弟子指点一下。”

“……”

我能指点個什么啊！

但当着朱卧龙的面，方长生也不能毫不作为，毕竟先前把自己说的那么牛，苟问道还给他一通吹嘘。

“唉，真是蠢笨。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为师本想磨炼你的悟性，但为师成婚确实是一件大事，若是你错过了，肯定会后悔终生。”

苟问道打了个哆嗦。

好可怕，我出不去，师父就要让我后悔终生。

“还请师父教我。”

“今日为师就给你指两条路。你所悟大道为盗道，但‘盗’终归是上不了台面的。”

方长生取出了一张自己的“借条”。

“问道，你来看。”

他负责瞎说八道，苟问道悟不出东西来，就是苟问道太蠢笨。

苟问道看着上面的内容，“先前借张师叔灵羽鸡三万只，张师叔只有三百只，欠我两万九千七百只，已取***只，今再取两只，还欠***只”，大为震撼。

无中生有。

偷天换日。

高，实在是高。

苟问道压下了心中的惊喜，以及隐隐间要陷入悟道之中的冲动。

“师父，另一条路呢？”

“读过书吗？”

“读过一些。”

“那就是读书人。”

“师父的意思是，我要多看书，多学习，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不，为师的意思是，人在河边走总有失蹄时，如果你以读书人的身份，盗取了几本书，被别人发现了，别人说你是窃书，你该如何处之？”

苟问道思索起来。

“我是凭本事偷到的，但这肯定不是正确答案，面对别人的指责，我该如何处之，死不承认还是坦然承认？死不承认有失身份，自然是坦然承认。所以，走别人的路，让别人瞪着眼睛干羡慕。师父，我懂了，我要坚持大道自信，坚定的走自己的路。师父，我悟了。”

“哈哈，不错，不愧是为师的弟子，这是一条隐藏的方向，本以为你悟不到，没想到你给了为师一个惊喜。”

“师父的意思是，还有另外的答案？”

“正是如此。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不知道是不是“问道丹”起到了作用，苟问道思维极其活跃，举一反三之下，瞬间就懂了。

“师父，我悟了，若是我偷书，那不是偷，只是我热爱读书；若是我偷小鱼干，那不是偷，只是我喜欢小鱼干；若是我偷女人，不是，我不偷女人，反正就这么个意思，偷盗不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而是因为热爱。”

盗爱无疆！

回想着自己走上盗路的过往，只是为了生活，格局没能打开。

“不错不错，跟了为师一段时间，你也算是有了进步。”

“谢谢师父，弟子先悟道了。”

苟问道坐回原来的位置，火焰和雷鞭消失，方长生回头对朱卧龙说着：“这弟子实在是蠢笨，经常需要我的提点，唉，什么时候才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啊！”

朱卧龙竖起了大拇指。

长生哥竟然连悟道者都能培养，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长生哥已经不是过去的长生哥了，而我还是过去的我，现在不是他要拉长生哥一把，而是要努力的追赶长生哥的脚步。

甚至有点怀疑，自己长生之后，只想搅风弄雨，是不是格局太小了。

“长生哥，你修行是为了什么呢？”

一下子把方长生给问住了。

他只是在萧雷身上蹭到柳神之木后，看到了一丝修行的希望，然后想着试一试。

后来就迷失到各种事情的热闹之中，还没想过修行是为了什么。

“我修行是为了什么？”

“对啊，长生哥，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方长生想来想去，自己好像只喜欢热闹，想要娶十八个婆娘，是为了热闹；迷失在各种事情中，也是为了热闹。

没有什么目的，有种走到哪算哪的随性感，借用《道德经》中的说法，就是“无为”。

但这样说，太没有格局了，也不能让朱卧龙安心，他已经看出了朱卧龙的异常。

指着天残峰的山尖尖。

“卧龙，你来看，我们现在处在山腰，只能看到山腰的风景，莪修行，是想去山顶看一看，去看从未见过的风景。”

指着头顶的天空。

“卧龙，你再看，天外有天，天上有仙，我们能安稳的修行，并非是这个时代足够安宁，而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我想从享受安宁之人，成为背负苍生安宁之人。”

指着脚下的大地。

“卧龙，你再看，大多数人只能看到大地，却看不到大地上的无数仙宗、无数王国、无数百姓，天地是和平的，但天地也有争斗与纠纷，我修行，是想让天地和平。”

朱卧龙大受震撼。

果然，是我格局小了。

“卧龙，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想要成为真仙，稳坐高阁，这是没有错的，只要有目标，就能勇猛前行。而在前行过程中，你经历的事情多了，你会看到未曾想过的风景，想到未曾想过的事情，格局会逐渐的打开，目标会逐渐的改变。只要有目标，这就是正确的路。就像哥，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而做这些事情，就需要我不断的前行。殊途同归，最终我们都会找准自己的位置，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朱卧龙受教了。

随后，朱卧龙回去思索人生，方长生帮着槐军师布置山中。

一天时间过去了。

十二巫族距离九云山只有百多里时，看到地上有一个“仙人止路”的幡旗，正在随风飘摇。

幡旗旁是个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个老道士。

巫族有这个老道士的画像。

是绘画一途堪称大师之巫所画，画中人栩栩如生，站在画前，仿佛下一刻画中人就会笑眯眯的跳出来，说上一句“你我本无缘，灵石一线牵”。

十二个巫族互相对视一眼，目光噼里啪啦的，脑袋拨浪鼓似的，极短的时间就完成了六十六次对视。

“算中神？”

“算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