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不会接着往下说了，结果她只是暂时歇口气……

车厢走廊里列车售货员推着小车来到了我们身边。她起身买了两听健力宝饮料，递给了我一罐，她打开自己的那一厅，呷了一口。然后接着与我说话。

她的举止不急不缓，声音柔甜，有时候还有一点点听不清楚。当她声音很低的时候，我就将身子往前倾斜，而每当此时，她就会把声调提高一个分贝，以便我能坐姿端正，不让我有不雅的形象。

她很早就随民工潮南下了，经过拼搏，除了平时给父母寄一些钱和自己的日常开销，有了七八万元的存款，她实在厌倦了在外面的生活，恨不得驾一朵五彩云一下子就飞回去。

后来，她终于回老家了。

本打算开一个小铺子，可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门市和项目，就把这事委托给县城的一家信息公司了。

她家乡离县城很远，进一次县城办事就需要花费住宿费、生活费、车船费上百元。委托给信息公司后，就回家等消息。

等候消息这段时间，家里又修建房屋，哥哥又结婚，就花去差不多一半的积蓄。

“房屋很破旧，的确需要改建，哥哥年龄也大了，也应该结婚了，我们那里地理条件很差，男人娶媳妇很难的，我不花钱让哥哥有个家，我不心安，全家人也会觉得无光彩。”万莲说。

接着，又有了上门向她提亲。她给父母说，自己年龄虽然不算小，但还不想成亲。父母却说女娃终归是别家人，到了谈婚论嫁时候不嫁出去，乡邻会说闲话。一家人为这事成天闷闷不乐，她内心很矛盾和痛苦。

“那天，媒婆带着他到我家，我就当个无事人一般，独自一个在自己房间，也不理会任何人。看到父母殷勤招待他们我就心烦。家中那狗也不知怎的，显得有些激动，老来扑倒我身上，尾巴不停地摇动，我烦躁就用力蹬它一脚，它才嗷嗷叫着跑开了。他们吃完了午饭，媒婆叫我去他家玩耍，他也腼腆地邀约我。我本不想去，但想到待在家里也郁闷，倒不如出去走一走也好。我只是想就那么做样子形式上的去看一看，没料到大家就以为我相中他了。他们都欢喜的不得了。就那么来来往往了几回后，他家就让媒婆来催结婚的事……”

我没有说话，注视着她，心里有一点点替她担忧。

“说实在的，我现在都不明白我当时是怎么和他结了婚，那时候，我觉得我好像不是我了，做了什么事情自己都不知道，仿佛麻木了。我也猜不透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他是一个起床就干活，上床就睡着的人，我们结婚三年多了，没有一个孩子，我也从未怀孕过。我好几次提出离婚，他都不同意，还说他什么地方做错了做的不对让我指出来他好立马就改。看着他的可怜样子，我有时也想，，这就是命吧？！可是，可是不论我如何努力，如何地想说服自己，可就是提不起对他的感情来。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心情，是多么令人痛苦啊……”

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往事而太激动，她又喝了口饮料，点燃了一支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