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的豪强们赶车马车,将一车车钱财送过来赎人。
被关押的人里面有他们豪强的重要人物,不得不拿钱来进行赎人。
“这是这些时日,你们的人在牢房里想要过的舒服,打下的欠条。也麻烦各位给结账了吧。若是不能现场结账,我们肯定不会放走的。”三狗负责出面接受赎金,将那一摞摞的欠条堆在众多豪强派来的人面前,非常的得意。
看了下欠条里的内容,大家伙被恶心坏了,在里面除开呼吸不要钱,其他的全都要钱。价格还高的离谱。
比如一碗水,就敢开价一千钱。
这简直比抢劫还来钱快。
“不要抵赖,这上面可都是有你们家里人的签字。”三狗将腰间的刀抽出来,大声说道。
众人愤怒,欲要开喷,但是看到亮晃晃的环首刀,只得做罢。
“好,涿县你们这样玩,这样恶心我们,就不要怪我们恶心你们。”有人终于忍不住,抛下了类似走着瞧的狠话。
三狗目光看向他:“你很嚣张啊。将其拿下,我看你也不要走了,你姓什么啊?”
“让刘备出来,还有没有规矩?”
三狗斥道:“你是什么角色也想见县令?至于规矩,一切都在朝廷的规矩内,你们的这些家人密谋造反,被缉拿后,都承认了自己的罪状。县令开恩,以朝廷法度,让你们出钱财赎罪,这就是规矩。”
“在这涿县,只有官府的规矩,没有你们这些豪强的规矩。要想作威作福当大爷,滚回你们家去。”
简雍在窗口看着三狗舌战群人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这三狗,让他这次装够了。”
“三狗以前在街上,嘴巴上就没吃过亏。只是挨得揍多了,才不敢在我们面前玩弄嘴皮子。”
屋外,三狗继续说道;“你们这些豪强,都想来涿县,你们以为涿县没有了赵氏,就能让你们折腾了?告诉你们,我们现在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兵甲千圆,武器甲胄无数,更有高氏相助,高氏子弟已经入县署为官吏。”
“你们这帮狗日的,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还想来涿县吃肉?赶紧交钱滚蛋,看到你们这些人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众多人也没有觉得吹牛皮,兵甲千人这事瞒不住大家的眼线,只是让众人惊讶的是,原先还态度暧昧的高氏,怎么就突然跟涿县县署混在一起了?
高氏的立场,看来已经定了。
“我们县令是卢氏的学生,卢氏也与我们县里接洽了,愿意提供一切帮助。你们就算联合起来想要谋我涿县,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信号释放的差不多了,三狗带着人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顺利的完成了这场交易。
除开几个倒霉蛋依旧被关着,一切都皆大欢喜。
“接下来是不是有一段安稳日子了?”刘备问道。
简雍点头道:“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春耕,让万事皆要退后。豪强们也要忙着地里的事情,官府也是一样。这时候是最安静的,春耕一结束,就会有事情发生了。”
……
公孙瓒已经不来县署办公了,县里的事务他也已经管不着。
只能安心的守在太守府。
太守府里面刘其都无所事事,权力已经被架空了。他也没有急着去用手段整治,只是每日喝酒度日,等待着涿县官府与豪强斗争的结果。
“各家都拿了一笔钱财,将人给赎走了。”公孙瓒与刘其说着近些日的一些情况,言及到豪强赎人一事,刘其这才打起几分精神。
刘其说道:“后续动作没有了?”
“各家豪强似乎忍气吞声了。”
“涿县练了八百兵,对外声称一千。但马上就有一千人了。另外高氏的高诱,入了县署为吏,负责全县的农耕之事。”公孙瓒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告知给刘其。
刘其说道:“他们原先就有三百精锐,便可灭赵氏。如今又有八百人,难怪这些人不敢现在动手。”
“但是现在没动手是春耕的缘故,如果我猜的没错,还有一点,他们关于涿县的利益还没有划分清楚,需要一些时日来协调。”
“涿县是涿郡郡治,人口冠绝涿县各县,这里更是控制着北上的交通要道,谁都想要得到,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公孙瓒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们该如何?”
刘其对公孙瓒道:“你带着我女儿,回辽东去吧,不用随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公孙瓒说道:“我在这里能帮助到太守。”
刘其摇头:“刘备胜,我这个太守之位便是他的。刘备败,豪强势大难除,我为傀儡。”
“太守当下定决心,不宜想着渔翁之利。”公孙瓒劝道。
刘其对公孙瓒问道:“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公孙瓒直言不讳:“帮助刘备,对抗豪强。这样才有一条出路。”
刘其却笑道:“刘备展露出来的野心,足以证明了未来不会容忍我。我帮助刘备,亦是自掘坟墓。”
“那个时候,岳父就可以调走了。坐收渔翁之利,小婿实在是不敢苟同。”公孙瓒正色说道。
刘其陷入了沉思。
公孙瓒也知晓自己这岳父的性格,优柔寡断,喜欢反复,经常能被外物所影响自己的已经下定决心的决断。
他当太守已经是能力极限了,让他面对如今涿郡这个复杂的局面,着实是有些难为他了。
但毕竟刘其对他有知遇之恩,又是自己的岳父,公孙瓒自当竭诚辅助。
“你先走吧,思考一番。”
公孙瓒走出,帮助关闭房门,太守府外却已是来了一队人马。
来者下马,径直走入太守府,大声询问:“涿郡太守刘其何在,速来接旨。”
公孙瓒见来者汹汹,上前道:“太守正在房间当中。”
“快去唤他出来,接朝廷旨意。”
公孙瓒不敢怠慢,忙将刘其喊出来。
“涿郡太守刘其,徇私枉法,素餐尸位,免太守职,依律,徙交趾日南。”
刘其如遭雷击,公孙瓒也呆滞不敢相信,怎么来的如此突然?
“豪强害我!”刘其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