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后,秦政伸了个懒腰。
这皇帝可真不好当,什么事都得顾虑到。一个不小心,就要崩盘。
天色已经擦黑了,朕也该下班了。
他想着,便站起了身,信步向门外走去,没想迎面便冲上来一个人影。
定睛一看,却是王承恩。
“将赵云送过去了吗?”
“都安置好了皇上。”
“嗯,”秦政点点头,正要走,王承恩又道:“皇上,该传膳了。”
“好吧,传……给朕摆到翊坤宫去吧。”
“喏。”王承恩转头喊道:“摆驾翊坤宫。”
秦政行到门口,便有一乘小轿抬了过来,他上了銮轿。
轿子摇摇晃晃,片刻后便到了翊坤宫,秦政下轿进入宫院内。
行了一段路,便见一群莺莺燕燕,穿戴着钗环锦裘,在廊檐下迎接:“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秦政扫视了一眼众丽人,见有上官婉儿、赵飞燕姐妹、卫子夫,和赵、韩两位常在。
“起身吧。今日朕便在这里用膳了。”
说着,便向走过廊檐,向屋内去。
径直走到前方坐榻上,坐了下来。
上官婉儿等妃嫔一一迈步进来,站在两侧,上官婉人笑道:“自陛下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踏进翊坤宫呢。也不知今日是什么喜日子,能让陛下前来。”
秦政看向她温柔的面容笑道:“哪是什么喜日子,朕倒是头疼的很,来这里,是想让你们给朕治治头疼呢。”
“陛下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让陛下如此说。”上官婉儿笑着,便走到了秦政身侧,伸出了纤纤玉指,给秦政揉捏肩膀。
秦政沉吟道:“当了皇帝才知道,一个国家的兴衰,跟皇帝勤不勤奋关系不大,更多的却是下面的官员如何作为。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在地方上,官员的作为才是决定国家兴衰的关键。纵然朝廷如何三令五申,也未必能改变地方上的弊病。”
上官婉儿呵气如兰道:“正是呢。古来贤君,倒没有多少事事亲力亲为的,多是有贤才忠臣辅佐,才成就了丰功伟绩。
“若是事事亲力亲为,不但忙不过来,也未必能办成事。天子之剑制于诸侯,皇权不下乡,皇上选对了贤才,就能成就伟业。”
秦政点点头:“无论何时何代,此话都是适用的。不过,皇权不下乡却未必是好事,朝廷的官员只能达到县一级,再往下就是士绅地主……
“这些士绅地主帮朝廷管着百姓,他们若是迫害百姓,最终受害的却还是朝廷。如今让大夏国陷入进退两难境地的,便是这些士绅地主……”
上官婉儿丰润的脸颊上闪过一丝异色,道:“陛下,此等国事,臣妾不敢听,也不敢议论。”
“无事。朕就是随便跟你聊聊。在宫里众妃嫔中,就你最懂事务。”
上官婉儿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谢陛下夸赞,臣妾愧不敢当。其实这后宫里,有能之人也不少,元春妹妹就颇有悟性。
“还有甄宓妹妹,她饱读诗书,在众妃嫔中当是最有学问的。昭君妹妹也很明事理。只是陛下少来后宫,对她们了解的不多。”
秦政笑道:“你说的也确实是,朕常日待在养心殿,后宫倒少来了,尤其是甄宓,自她进宫后,就没见了,不知她的伤好了没。”
说到这里,看向另一侧的王承恩:“你遣人去问问,她的伤怎么样了。让太医院再去看看。”
“是,奴才这便去。”
看王承恩离去,秦政又道:“夏国百弊丛生,而最让朕头疼的,便是这士绅的问题。他们兼并土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若要治理,必要下狠手……
“但下狠手治理,又会影响夏国根基。朕正在思虑着两全的好法子。”
上官婉儿听了,没敢应答,卫子夫等妃嫔也垂眸不语。秦政知道她们是担心后宫干政的事,便也不再多言。
一个宫女上来,奉上茶水,秦政随手拿起,掀开盖子,抿了一口,味道有些苦。
将茶放回去,向婉儿道:“日后少上这些茶吧,朕并不爱茶水,弄些清水便可。”
上官婉儿轻声应下:“臣妾记着了。”
秦政瞥眼看到卫子夫,她穿着淡粉色锦裘,脸颊上带着淡淡红晕,长发垂到了双腿,看着颇为娇艳可人,便道:“子夫,这些日子在宫中住的如何?可还习惯?”
卫子夫微微躬身道:“臣妾在宫中住的还好,并无不习惯之处。”
“嗯,你若是闲了,就寻元春和昭君去,让她们教你识识字,也能解解闷。”
秦政说着,又看向上官婉儿:“外面的简体字已经印出了一些,你让人取一些,给妃嫔们学学。尤其是王熙凤、貂蝉、褒姒这几人,你要着重教她们。都成妃嫔了,若是不识字,未免丢人。”
“臣妾知道了。”
“还有……”
正说着,外面进来一个小太监,行礼道:“禀皇上,华妃娘娘、貂蝉娘娘来了。”
“让她们进来吧。朕这刚来,她们就跟了过来。”
小太监离去,片刻后穿着浅红锦裘的华妃,和穿着大红披风的貂蝉便迈进屋来。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安。”两人屈膝行礼。
“起身。”秦政看向面容小巧精致的貂蝉,“今日是你到养心殿值班,怎么半日就跑了出来。”
貂蝉站起身,轻声道:“我一个人在哪里挺无趣的,便到御花园去了。在园子里遇见了王熙凤常在,又随她去了永寿宫。在宫里跟华妃两人聊了半日。”
秦政眼露诧异,这貂蝉何时跟王熙凤、华妃玩到一起去了,她们的性格可大不一样。
“哦,聊的什么?”
华妃看了眼貂蝉,道:“回皇上,倒也没谈什么事,就是她有些埋怨,不想住那冷清的景仁宫。东六宫就她一个妃嫔,景仁宫内也颇为冷清,便想让臣妾劝劝皇上,让皇上将她移到西六宫去。”
秦政笑道:“现今东六宫是冷清了些,等再过俩月就好了,到时人就多了。”
貂蝉柔声道:“臣妾知道,只是皇上如今住在西六宫一侧的养心殿,却少去东六宫,未免让人觉得冷落了,有偏向西六宫的意思。
“等日后妃子多了,她们见此,也会希望到西六宫,而不愿到东六宫。便是如今,其他妃嫔都在西六宫,独我一个在东六宫,也没太大意思。”
看她如此说,秦政又转眸看了华妃,这才意识到,这两人是在争风吃醋呢。
华妃住在永寿宫,距离养心殿就几米远,而景仁宫距离养心殿还有一座乾清宫隔着,距离更远一些。
不过,相比于昭君的长春宫,景仁宫也算是近的了,也没见昭君表示不满。
根本原因,还是两人性格不对付,难免一见面就掐。
念及于此,秦政看向两人:“这么多宫院,总是要有人住的,你那景仁宫距离朕也不远,暂时就先住着吧。”
“可是,”貂蝉又接话道,“陛下距离臣妾,终究隔着一座乾清宫。陛下住在乾清宫才是正理,如今住到养心殿,便有些偏向西六宫的意思。将来妃嫔多了,她们也未必高兴。”
华妃看向貂蝉道:“妹妹未免管的太多了,胆子也太大了,整个皇宫都是陛下的,陛下爱住哪里就住哪里,何时需要你来说了?”
“臣妾并无此意,”貂蝉没理会华妃,面向秦政大道,“只是想提醒皇上,不能让日后新来的妃嫔们误会,以为皇上喜欢西六宫,便都争抢着到西六宫去,造成西六宫人满为患。”
秦政眉头微蹙。好家伙,现在东六宫还没人呢,就有要挑起东西两侧宫院战火的意思,华妃两人率先就掐了起来。
这个貂蝉也是个好斗的性子。若是婉嫔,决不会说这话。
想着,便扭头看了眼上官婉儿。还是她乖呀。
“陛下,”这时上官婉儿忽然在耳边柔声道,“我觉着貂蝉娘娘说的有理,乾清宫是陛下的正式寝宫,按规制,陛下应当住在乾清宫。
“如此,也好协调东西两侧宫院,不使她们有皇上偏向某侧宫院的猜测。再者,乾清宫的配置,远比养心殿齐备,地方又宽阔敞亮,无论上朝还是召见大臣都方便。
“只是先帝时崇尚节俭,才住了小些的养心殿,如今您可以考虑移居乾清宫了。”
秦政愣了一下,在心里收回了对上官婉儿比较乖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