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瑞看在场的两位如此表情,他少有的显得有些尴尬了。睚眦必报的田瑞,从此就恨上了一个国家。这种恨是如此得莫名其妙,以至于后世的很多史学家都不太理解田瑞田瑞在处理对英问题上的“不理智”。
不过这是后话了,此时的朱由校并不知道,几十年后的某个国家,最应该恨的人其实应该是他。
等朱由校大笑结束后,孙承宗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压着内心的厌恶,老孙继续问道:“田驸马,为何你说的大华国,要给十二三岁的孩子安排如此多的课程?就你说的这些,哪怕是只学习一两门,三年的时间都是不够用的,为何还让学生学习如此之多?即便是天纵奇才,怕也是学不成的吧?”
“的确如此,不过大华国的教育部,也没指望在初中就让学生们都把这些都学通了。
小学初中仅仅是国家的义务教育阶段,为的是让学生对各个学科有一个基本的认知,学习一些简单的皮毛。等到这中间的某些人不能再往上读高中和大学了,不至于对世上的知识,连是什么都不懂。
其实这样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让学生们将来见到什么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时,不至于认为是什么神仙鬼怪在作祟。对于破除世间的一些邪门歪道,还是很有意义的。”
等到田瑞的一段话说完,朱由校仅仅是对着他点了点头。可老孙却是从田瑞的话里,抓住了一个重点:义务教育。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义务和教育这两个字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只不过将这两个词和在了一起,就有些让他想不太清楚了。
“田驸马,何为义务教育?”
“义务教育就是免费教育啊,就是说,在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上学的花费,是由国家承担的,不用学生的父母缴纳一分钱。
当然了,真的一分钱不花也是不可能的,国家虽然负责书本和教师学校的费用,但学生的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还是需要学生的父母为之购买的。”
“什么?你说什么?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的地方?学生从小学到初中,耗时九年,难不成,随便那个孩童,都可以上这样的学校吗?”
孙承宗被震惊了,当然也不是特别震惊。在大明朝,读书人只要过了乡试这一关,国家同样是给予很大的特权和照顾的。
只不过有这些特权和照顾虽然多,但比例并不是很大。可要是按照田瑞说的,大华国让每个孩子都享受这样的待遇,那就有些难以想象了。
“对的,每个孩子都能上这样的学校。而且国家还规定了,每个适龄孩童,必须要接受义务教育。一旦发现谁家的孩子没有去上学,那他的父母是要被治罪的。”
“子不入学而父母治罪?这,这,这……,是不是太严苛了些?”老孙再次被震惊,他下意识的感觉这个政策不太对劲。上学当然是好事,但加个必须,那是不是有些变味儿了?
“孙师傅此言差矣,不仅仅是子,女儿也一样。在大华国,男童女童都必须读书。不让孩子读书的,其父母有罪!
当然例外也有,比如说子女有病,不适合入学读书的。只需要去医院开具证明,就可以不用去了。
只是这样的人家非常少,可谓是万中无一。”
“是啊,既然有免费读书的机会,又有哪个当父母的会不珍惜?”这个时候的朱由校,不禁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作为皇帝,他当然会眼馋那个什么大华国。假如他要是能做到这一点,怕是会名留青史吧。
“田瑞,供养所有孩童,免费读书九载,如此大的花费,大华国是如何做到的?”老孙在震惊过后。立马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征税呀,在大华国,有一项很重要的税收,就是教育附加税。这笔钱是专门用作教育的,并且是专款专用。朝廷各级衙门,都不得动用这笔钱。”
此话一出,在场的两个人都有些沉默了。又是征税,大明朝百姓的税负已经很重了,可是不能再轻易加税于民了呀。
“既然说到了税,陛下,我刚刚要说的那个印花税,是不是让微臣给陛下言说一下?”田瑞没等为两位说话,立马就将已经歪掉的楼正了过来。
他这次是想让皇帝开征印花税的,这才是他关心的事情。
只是刚刚被这个老孙给带节奏了,话题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歪到了义务教育上。
“印花税?这是什么税?难不成陛下又要加税?
陛下啊,天下万民已经不堪重负了,切不可再加了呀!”老孙一听又冒出个自己没听说过的税种,立马就不干了。
他是文臣,又是东林党人,虽然东林党在这个时期主张加税的人不少,但孙承宗不属于一个团体。
“孙师傅,朕并没有要加税,是这个田瑞,他一直想让朕加征什么印花税。
刚刚他也只是说了个开头,正好孙师傅过来了,真就想让孙师傅帮朕参详一二。”
朱由校很会甩锅,一看孙承宗这个态度,立马就把田瑞推了出来,帮他承担火力。
“田驸马,你如今也是勋臣外戚之臣,难道不知道外戚不得干政么?
如今在这里巧言令色,古惑圣心,到底是何居心?倘若你不知悔改,日后定为佞臣也!”
孙承宗很生气,话说的也很重。这个时代,说一个人是佞臣,相当于后世指着别人的名字说是贪官,还是当着纪检部门的面说的那种,属于最告级别的指控和诅咒了。
田瑞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搞的有些莫名其妙,我说什么了我?怎么就成了佞臣了?
“老孙,休要血口喷人!你知道什么印花税吗?我请求陛下单单对我加税,怎么就是佞臣了?”情急之下,田瑞口无遮拦的毛病又犯了,开口就喊了孙承宗一句老孙,直接就给孙承宗惊住了。
竖子,敢尔!
正当孙承宗准备反击回去的时候,坐在正位的朱由校发话了。
“田瑞,休得无礼!孙先生是你的恩师,如何能如此无理?”
朱由校疾言厉色的对着田瑞骂了一句,随后又面带温和的对着孙承宗说道:“孙师傅不必生气,这个田瑞从远国他乡而来,不知礼仪,望先生见谅!此正是朕想拜托先生的原因,望先生能够教导他我大明朝的的规矩,更要让他明白我华夏的儒家处世之道。”
“哎,陛下仁厚,臣,臣自当尽力便是。”孙承宗很无奈,他跟朱由校接触的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这个皇帝对于亲情还是极为看重的。
当下他也不想驳了皇帝的面子,因此勉强说了这么一句。
只不过这个话听在田瑞的耳中,就是别样的一番滋味了。心说老子又不想让你当我师傅,这全都是你和朱由校自说自话,都没问过我同不同意!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在场的两个人都觉得没必要问田瑞的意见,所以他只能这么被人给安排了。
什么?你说要反抗?得了吧,你行你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