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应该赶紧找银子,把咱们刚刚卖出去的那些股票,都给买回来!”傅应星的一句话,差点把跟着他来的小德子给惊到椅子下边去。
“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要闹哪样啊?还嫌自己赔的不够多吗?竟然还想搭银子进去,那样岂不是赔的更多吗?”
“嘿嘿,小德子,你不懂股票,你信不信,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捣鬼。我之前就一直在猜想,田瑞会如何在暗地里害我。现在我是看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找了托儿,在外面砸我的股票!
可现如今呢?这里的人不是傻子,别的煤矿的股票现在都八九块银元一股了,没理由我发行的新股,价格反而会那么低!你看看现在,这里的大户不就忍不住了么?
他田瑞能操控几个散户,可他毕竟操控不了大户!那些大户是什么人?要么是富甲一方,要么就是位高权重,谁会为了给田瑞一个面子,放着白得的钱不赚呢?
因此啊,咱们想要赚更多的钱,就得把刚刚贱卖出去的股票,用更低的价格收回来,如此,咱才能赚到更多的钱,让那个田瑞憋死,气死,还无话可说!”
傅应星这一大段话说完,小德子都觉得自己无法思考了。不过隐约的,他还觉得这个魏公公的外甥,倒是很有头脑的样子。起码他的这份自信心,彻底感染了小德子。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傅公子,咱们哪来的银子?难不成是用刚刚卖股票得来的钱吗?”
“当然可以用那些钱,不过这要花时间去跟易馆的账房一笔笔的对账,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的。”
“所以呢?你说了半天,咱们还不是没银子么?”
“哈哈哈,小德子,你也太小看我傅应星了,我早就准备好了银子,提前存进了启明银行,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啊?你还存了银子?多少?”小德子实在是没想到,这小子早就准备了这么一手。
其实小德子还真的是高看这个傅应星了,他哪里是提前做了这样的准备呀,他是很早就将钱给存进了启明。
毕竟,银子放在家里还怕贼偷呢,放在启明不但不怕丢了,还有利息拿,傻子才不去存呢。
不过傅应星之前的这个举动,此时倒是帮了他的大忙了。做好了决定的傅应星,直接就让自己的管家,拿了自己的存折,去易馆的账房那里入了账,随后,他再将账房给的凭证,交给了自己的交易员,让他开始吃进。
在易馆的三楼隔间里,田瑞和汤国祚通过一个设置很隐秘的窗口,看着大厅里的一切动静。当看到傅应星的那个交易员开始吃进的时候,汤国祚脸上露出了很怪异的笑容。
狐狸上套了,那个傅应星和田瑞说的一样,果然开始吃他们抛出来的饵了。这让汤国祚兴奋的同时,内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愤怒。
兴奋是因为此时他是猎手,看着猎物进了圈套而兴奋。愤怒是因为,他逮住的这只猎物太蠢,他之前的很多布置都没用上,让他感觉做了很多的无用功,这又让他感觉愤怒。
“老汤,咱们别在这里看了,既然猎物都已经进了圈套了,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了。走吧,咱们钓鱼去啊?”田瑞已经收到了消息,那个傅应星的管家,这次足足拿出来了三十五万银元的存折,这些钱,够让他和汤国祚这帮人打打牙祭了。
虽然钱不是很多,但现如今已经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了,能否将那个傅应星的银子榨干,这才是最让这帮人感兴趣的事情。
“钓鱼?我是田驸马啊,咱们现如今不就是在钓鱼么?您还想去哪儿钓啊?”
“在这里钓鱼?这条傻鱼钓着有什么意思?走走走,老汤,咱们去护城河里砸窟窿钓鱼去!对了,我最近刚买了一个新鱼竿,特别好使。”
“拉倒吧,要去你去,我可不想跟个傻鸟一样,在大雪天里去护城河上冻着。我就纳了闷了,钓鱼就那么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了!老汤,你没事也应该多去钓钓鱼,这玩意儿修身养性,还能锻炼身体,一举两得。”田瑞煞有介事的说着他的歪理。
“你可拉倒吧,真要想锻炼,你跟着我家里的家丁们打拳举石锁去呀,从来没听说过钓鱼还能锻炼身体的。”
“你不去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田瑞说完,自顾自的就走出去这个房间。汤国祚看着田瑞的背影,嘴角微微一仰,随后就沉下脸,再次把目光转移到了楼下的大厅。
汤国祚心里很清楚,田瑞是不合适呆在这里的。之所以他选择去护城河上钓鱼,为的就是给“别人”留下不在场的证据。
不过他汤国祚可没这样的顾忌,他们灵璧侯府在京城这么多年,传承了这么多代,方方面面的关系早就根深蒂固了。区区一个宦官的外甥,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只不过他这个时候也轻视了这个魏公公,等到几年之后,那位魏公公展现自己的力量的时候,就该这位汤侯爷后悔了。
田瑞没有告诉汤国祚那位魏公公将来的事情,这种事儿也没法说。反正今天他是邀请了对方的,对方不去,这要是未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是他的命了。
半个小时后,田瑞就带着一个小孩子,坐到了护城河的冰面上。这年头气温低的很,这才刚刚十月份,河面就已经结了厚厚的冰了。左世杰帮田瑞放好了马扎,随后就在一旁支起了一个小折叠桌儿,然后将一个红泥小火炉放在了上面,开始生火。
“师父,咱们为啥非要来这里钓鱼啊,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咱们回家去勤径亭钓鱼岂不是更好?”
前段时间,朱徽娟心血来潮,看上了曾经在他们家里住过几天的那个左晴。
当时左晴送完了两个弟弟来当学徒,随后就回了家。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老爹在他们走后,就一个人挪到了院子里的那颗歪脖子槐树下上了吊。等左晴回到家的时候,邻里们已经帮着将左老黑给下了葬了。
左晴带着四弟,在家里给老爹守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带着四弟又回到了东郊镇讨生活。
本来,她是想着找田瑞的,毕竟当初田瑞帮了他们几个,在她的眼里,田瑞就是一个大大的善人。现如今她是走投无路了,这就想起了曾经帮过她的田瑞来。
只是不凑巧,左晴来的时候,正赶上田瑞不在家,于是她就见到了在家养胎的朱徽娟。朱徽娟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就把这个左晴姐弟给留了下来。
一来二去的,左晴就和朱徽娟混熟了。朱徽娟很喜欢这个小丫头,而左晴更是“人穷志短”,见朱徽娟看得起自己,立马就打蛇随棍上,拜了朱徽娟为师父。
朱徽娟是什么人?一个曾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这个时候有人拜师,这可是她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兴奋之下,朱徽娟当场就答应了下来。尽管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能教人家什么。等她的兴奋劲儿过了之后,她这才想到了这个问题。
论医术,她现如今也是刚刚开始学,这方面估计是教不了对方什么。难不成,自己教她诗词歌赋?这个她倒是在行,只不过,对方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丫头,这个年纪了才学这个,是不是晚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