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沧州大捷

李适登基后，比他老爹勤多了，从早上忙到深夜。卫州虽小，什么都不缺。有何浩然抓的几千山贼修路，运送物资十分方便。

他渐渐习惯在卫州的生活，朝中虽天天有人提及去收复长安，新兵未成，河北未定，根本达不到条件。

这几天刚将儿子的婚事办完，长安方向传来消息，潼关失守，里面的两万四千多将士无一生还。

大明行宫，他没坐在龙椅上，站在后面，看着一幅比他还高的地图。从后面传来卢杞的声音：

“皇上，潼关被攻破，洛阳危也。一旦洛阳失守，我大唐东面大门就会被打开。那些内城根本没多少兵马，如今反贼朱泚将重兵投于中原，怕是要不了多久，不少国土便会落于反贼之手。臣以为可以让在檀州的定远侯出兵了，就算无功，起码也能骚扰到对方，让他们不敢全力去攻打洛阳。”

“臣赞成卢相之言，”他的这届领导班子没换，杨炎还是副相，出言支持卢杞：

“如今我们又得了两千副神甲，加上檀州的，已有三千。让檀州派出两万人去征讨反贼，此事刻不容缓。”

李适揉了揉眼角，转过身来朝下面的百官看去。何浩然出征、李抱玉病重在家、定远侯李贤和一些将领又在檀州，放眼看去，只有负责训练新兵的浑瑊才是能议兵的将才。

“浑爱卿，你认识卢爱卿他们说的如何？”

浑瑊没作多想，叹声说：

“如今李正己的五万兵马分守于石州、汾州，与檀州和太原对峙。太原那边的兵马不敢动，要防止河东蕃军。只派两万兵马去，容易被石汾两州夹击，臣以为暂时不是时候。”

李正己的大军没攻击檀州，也没去洛阳。他们将石汾两州的一万多兵马替换下来，将河北到长安的路堵住，就是防止卫州派兵去攻打长安。

想到这些李适就头痛，现在不少地方都在招兵，可全是些新兵，又加上粮草军饷问题，一些穷的地方招兵并不理想。他们从卫州挤出两万兵去檀州，开始这些兵想去攻打石汾两州，李正己没在沧州耽搁，带兵入驻两州后，只得呆在檀州协防。

“唉！朕也知道，只凭两万人去攻打那两州很难成功，可洛阳那边等不得，浑爱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困境？”

“洛阳如今有四万多兵马，至少能够抵挡反贼半年。要是在半年以内，洛阳郡王能摆平李惟岳和蕃军，亲自去檀州领军，臣以为朱泚必不敢大举进攻洛阳，洛阳之围不援自解。”

浑瑊的话将所有官员呆住，何浩然已经派人传来消息，说宗赞了原和王武俊有十几万兵马挡在沧州。大家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听到传来何浩然全军覆没的消息。一旦何浩然战败，德、博几州根本挡不住敌方大军，朝廷只能再次搬迁。

许多人都没敢说出心里最坏的打算，杨炎忍不住，质问浑瑊：

“当平侯认为洛阳郡王能否在半年之内，摆平河北那几股敌军？”

浑瑊一连串的功劳不小，官职被提了好几个等级，封为当平侯。他没管杨炎问这话的意思，想了想说：

“至少有一半的把握，洛阳郡王有两万五千兵马，要是能会合魏州军，就有五万多人。这些人马在洛阳郡王手里，想来并不怕成德土蕃那点兵力。”

“当平侯可别尽说些好听的，莫要蛊惑皇上。“卢杞不满瞪了浑瑊一眼，他自认功劳在浑瑊之上，却只得了个县子的封号，对李适也大为不满。

“要想去与魏州兵马会合，得先过沧州的十几万敌军。凭洛阳郡王寻两万几千人，能将他们拖住就是我皇之幸了。皇上，臣也想说些好听的，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只顾好听而忽视啊！”

李适差点就出声斥责他了，听到最后几句话忍下来。难得听到一些好话，现在连问话的心情都没了。很快杨炎说的话，让他又怒又怕：

“卢相，凭洛阳郡王的本事，绕过对方十几万大军进入魏州，应该也不难。只是这样一来，土蕃和成德反贼怕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万一他们长驱直入，凭德博两州那点兵马绝难阻止。要是大军压进，我卫州危也。”

“啊！”一些文官忍不住惊呼出声，他们认为杨炎说的很有可能。何浩然要想掌握更多的兵马打仗，有可能绕道去魏州。就算他们这些没什么军事能力的文人也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放过来卫州的机会。

杨炎见许多人一脸震惊，心里十分受用，对同样惊惧的李适说：

“皇上，臣以为应该下旨，让洛阳郡王死守沧州。就算打不赢对方，也要将敌紧紧拖住，绝不可放敌人过来。一旦敌人大军压进，凭卫州这六七万新兵，绝难守得住。”

李适正处于惶恐中，哪有心情回杨炎的话。田予站出来怒声说：

“就算是一般的将领，也不可能会带兵钻入敌人的包围中。魏州如今已处于敌军的包围，郡王怎么可能会带兵去魏州？何况郡王也不屑那样做。臣以为凭郡王之能，一定能让敌方大军无尺寸之功。我们要做的是加紧训练新兵，给郡王送些兵马去。”

田予的父亲不降被杀，被封为忠勇侯，他也被封为县子，在卫州当地方将领。李适现在最想听的就是好话，怕两个乌鸦嘴出来坏事，赶忙问浑瑊：

“浑爱卿，新兵现在能不能出征？”

卫州一直在招兵，现在招兵的难度有些大，周边愿从军的都已加入，剩下的就算有年青人，何浩然说过不能招他们入伍。每个地方都得留些种子，一旦将这些年青人招绝，对河北人口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浑瑊正要回答，两个禁卫带着一个年青士兵快步走来。

“皇上，沧州大捷。”

李适此时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他知道何浩然送两万多百姓去卫州，但前方的战果何浩然并未回报。何浩然的心思谁也不知道，认为他们的人太少了，又不是吃败仗，派一个就会少一人，暂时没必要给朝廷说。

不待一旁的太监接过奏折，李适几大步冲下台阶，一把将奏折抓住，一目数行看了两遍，确认没看错，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声，笑得卢杞杨炎面面相窥。

“好好、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大捷，此信要不是有浩然的印章，单凭水音的字也难令我相信。”

“皇上，到底是什么大捷？”大家实在忍不住，几个大臣围了过来。李适将信递给卢杞：

“浩然两次大战，歼敌七万五千多人，俘虏近两万。宗赞了原和王武俊，仅率三万余人撤出沧州。”

连浑瑊和对何浩然充满信心的田予也惊呆了，过了一会才由看完信的卢杞开口：

“真不不可思议，洛阳郡王竟凭两万五千人，灭了他们近十万兵马。”

杨炎有些找死，看完后质问报信的士兵：

“信上说的雍定府一战，洛阳郡王的兵力只剩下一万二千几百人。他在那一战居然抓了一万六千多俘虏？就算一个抓一个也不可能，他是怎么抓的？”

“够了，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不行。”李适年青，比他老爹的脾气要暴躁不少，对杨炎说：

“杨爱卿老了，有些事力不从心，就别管门下省了。调到户部作侍郎吧！税务是你的强项。”

杨炎一听差点没晕过去，老搭档卢杞出声相助：

“皇上才登基就换相，怕是不妥。杨相说的也并不是没一点道理，试想一万两千多人，要抓住数量更多的俘虏。虽然此事作不得假，作为一朝宰相，问问不为过吧？”

“请皇上收回成命，”一大群官员跪地求情，李适想了想还是给大家一个面子，没再逼杨炎下台。

李适虽没疑问，报信的士兵不得不出来解释。用了一个时辰，将雍定府一战细说给大家听。李适激动万分，问浑瑊：

“浑爱卿，现在的局势你怎么看，要不要让浩然回来去收复长安？”

浑瑊想了一会，缓缓点头：

“俘虏多了也是难事，最先招的两万新兵已可上战场，可将他们派去洛阳郡王那里历练。想来郡王会派些兵将俘虏和战士的骨灰送来，此次宗赞了原惨败，和王武俊一定是去魏州会合李惟岳。他们应该不敢再攻魏州，可能会退守成德、河东。郡王要处理俘虏等事，难以在魏州和他们大战。如果不追击，会反回来去对付朱泚。”

李适没作多想，照浑瑊说的安排下去。但没让何浩然回来，一切由对方自己决定。没过多久，李适出现在他的父皇和母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