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奇怪的复仇

何浩然与骆庭禄两人，带着几百个士兵远远跟在后面。见众人进去后，知道计划成功了，带着众人冲过来。

没有先入城，对里面能不能战胜，他根本不担心。那两百人是千人中选出的精英，又有几个猛将在，就算对方多出一两百人来，他们也能搞定。

他在四个城门，每边分一百人堵在城门口，防止有人从里面逃出来。安排好后刚进入城门，一个士兵前来汇报：

“将军，敌方有一百人躲在军营中，他们用六十七个百姓当人质，让我们放他们离开。”

“百姓当人质？”何浩然听得不是很明白，旁边的骆庭禄解释：

“他们是我大唐的百姓，有些蕃兵占领的边城，不方便带自己的族人来。便将抓来的百姓当奴隶，负责他们的生活起居，这其中有不少是女人。”

现在他听明白了，握住手中大刀怒声说：

“走，带我去看看。”

此时军营门已经打开，百余个蕃兵站在营门里面。在不少蕃兵前面，绑着一个个大唐百姓。这些人比定秦堡的百姓要好些，十几个男子看起来还算正常。更多的女人头发蓬松，衣衫凌乱，脸色虽然憔悴，但总算有些肉。他们到来后，十几个男子大声哭喊：

“将军，快救我们出去，我们不想为这些天杀的做事了，哪怕回去为奴也行。”

相比这些男子，女人的反应十分冷淡。一张张麻木苍白的脸，看他们的眼神没有喜与悲。紧闭着双唇，反绑双手直直站在原地。只有一个身材较高、体态丰满的女人一直在傻笑。不断扭动着身体，被后面的蕃兵死死抓住。

何浩然看得怒气冲天，他骑马走到营门口，忍着怒气问：

“放你们可以，但我如何相信，你们走了后会将她们放回来？”

他没有化妆，只是这些蕃兵好像不认识。领头的百夫长说：

“我们可以发誓，一定会放了她们。给我们一百匹马，待安全后就会将她们放回来。”

后面的将士满带着杀气，一个个紧握武器，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蕃兵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砍成肉酱。

侯庆林走到他旁边轻声说：“将军，他们的百姓更多，我们在城中抓了几百人。不如将那些蕃民抓到这里来，用来换人。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

他将侯庆林的话打住，用蕃民来换这些百姓，他当然愿意。可对于这群蕃兵来说，恐怕一万个蕃民，也不能换取他们的安全。

“只有六十七个人质，我最多答应你们一换一。你们这里有百零一人，将多出的三十四个人交出来。”

“啊！”蕃兵一听全懵了，没人会想到他会如此回答。一些手里没有人质的蕃兵很快反应过来，一个个冲到有人质的蕃兵面前，出手抢夺对方手中的人质。

场面开始混乱，有些蕃兵扭打起来。一个反绑双手的男子找到机会，疯狂朝城门口跑来。可惜争抢的人太多了，没能跑多远，就被另一个蕃兵抓住。

“都给我住手，”百夫长手里也没有人质，但他不像手下那样心急，几声大喊，逐渐将混乱控制下来，对何浩然冷哼一声说：

“一换一？你倒想得美。我不但带走这一百人，还要你们将禄结森大人放了，和我们一起走，否则在我们死之前，这些唐人会先我们一步。”

何浩然深恨这些蕃兵，放他们根本不可能，只得冒些险。他将手一挥：

“将他们围起来，一个也不准放走。”

后面被怒杀之气灌满的将士，骑马冲入军营，用很短的时间，将百个蕃兵团团围住。

众蕃兵大惊，一个个朝中心挤。对方紧逼之下，他们的范围越来越小。百夫长万分后悔，他开始也不相信，这些唐军会为了百姓放他们离开。

见何浩然发怒了，回头看了眼众手下，正要开口，一支利箭用超出他眼力的速度，十分精准透穿他的左颈。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双眼一瞪倒在众蕃兵面前。

“大家都不要动，我可以放些人离开。”

箭是何浩然下令让铁手放的，他必须先除掉这个领头。对方不但胆子大，头脑也十分灵光。这群蕃兵一旦没了领头，接下来的事要好办得多。

果然他一声大喊后，众蕃兵并没有如许多人所想的那样，下杀手拿百姓出气。一群如无头之蛇，极度惶恐不安。一个个将武器置于人质身上，看样子就快控制不住。

何浩然赶忙下令，让大家退开，腾出一个数丈宽的空地。四周的压力减轻，众蕃兵渐渐镇定下来。一个年青蕃兵怒声质问：

“为什么要杀死安大人，你们难道真不想救这些唐民了？”

“大家不要冲动，”何浩然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此人提的条件太不公平，他不配与我们谈。你们手中只有六十七个人质，怎么可能换百多人的性命？我开始说的话仍算数，可以换六十七人离开，剩下之人将会留下。”

没有人组织，比开始更乱，百个蕃兵疯狂争抢人质。那个一直在傻笑的女子，挣脱蕃兵朝营门方向跑来，后面的年青蕃兵心急，朝她身后一枪刺去。女子身体一顿，双膝跪在地上，看着何浩然，迷乱的眼睛一片清明，对着何浩然露出一阵笑意。

“你们终于来了，我……”女子话未说完，一股血从嘴里喷出，身体软软倒下。

“小姐，”在她后面不远处，一个长得颇为清秀的年青女子悲呼一声，挣脱蕃兵的手向她跑去。可惜还未靠近，就被另一个蕃兵抓住。

“全都给我住手，”何浩然大吼一声，被染红的双眼瞪着混乱中的蕃兵。他不知道在这个女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我给你们出个主意。无论手里有没有人质的都不算，从现在开始，我会一次点两人出来决斗，胜的一方立即获得释放。直到剩下六十六人为止。”

这群蕃兵不到一个时辰，被吓了好几次，神经处于溃乱的边缘，何浩然的话他们没赞成也没反对。他趁热打铁，指向刚才杀死女子的蕃兵，和另一个刚才与他争抢人质的蕃兵说：

“你们两个出来，我平生最喜欢公平，一命换一命最是公平。胜者将会获得一匹马离开，失败者死。能死在自己战友手里，起码要比死在我们手里好。”

当危险落在自己的头上，才知道反抗。那个杀死女子的年青蕃兵指着他大喊：

“不，你这是想报复我，这么多人你不叫，为什么非要叫我，我不去，大家不要听他的。”

何浩然让崇义铁手三人过来，给他们说了几句话，三人领走一些士兵。他回过来冷冷看着年青蕃兵：

“他们手里的人质没事，就你的人质死了。原本可以换六十七条你，就因为你们两争抢，害得他们少获得一个活命机会。你们要是不出来，那就死在里面吧！”

他身旁的李山河，接过一位士兵手中的弓箭，还未瞄准，另一个蕃兵急声说：

“我出来，我愿意和他决斗。”

两人一个手拿长枪，一个拿着大刀站出来。开始两人还不愿意动手，在何浩然一声杀字喊出，拿大刀的中年蕃兵，首先朝年青对手劈去。

两人处于极度紧状态，面对这种活命的机会，一旦出手会毫无保留。拼了几招过后，大刀劈在年青蕃兵左腿上，将对方划出一道尺长的伤口。

年青蕃兵行动受到严重影响，没能撑过几招，身上受了三处伤。劈向脑袋的一刀没能躲过，脑浆人血溅了一地，死在对手的刀下。

“杀得好，杀死这些天杀的。”刚才喊小姐的女子哈哈大笑，其他女子看见这样血腥的场面，不但没人害怕，麻木的脸色逐渐恢复过来，纷纷附合女子叫好。

周围的将士完全被何浩然的安排所折服，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些蕃兵会如此听话，会轻易上当？许多士兵都在想：

“要是换成我，一定不会如此。哪怕杀光俘虏，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

在思想上，没有一个士兵愿意认输。只有何浩然才知道，一群没有头的士兵，一旦处于生死关头，又受到一轮惊吓，除非是毅力非凡、或是非常聪明之人，一般人都会乖乖受到摆布。以这样的方式杀死敌人，是给受他们折磨、受害同胞最好的复仇。

“我赢了，我将他杀死了。”得胜的中年蕃兵疯狂大喊，看着何浩然。他没让这个蕃兵等，挤出几分笑意：

“我现在给你一匹马，你是现在要离开，还是等他们一起？”

中年蕃兵看了眼众位战友，发现大家都带着火热的目光。他脑袋聪明一回，想了一会回答：

“我要等大家一起走。”

何浩然现在没有失言，对一个唐兵说：

“将马匹给他。”

蕃兵很听话，将手中的刀交上，满心欢喜骑上战马在旁边等。何浩然像指示自己手下似的，指着一个蕃兵说：

“将她放了。”

这个蕃兵手里抓着的是刚才那位喊小姐的女子，他不但没放人，将后面的手一紧：

“我不能放，除非你将我放了。”

何浩然并不担心浪费时间。崇义几人离去，已经在城中大肆收刮。抓到的蕃民，除老弱妇女外，手绑手数人绑在一起。有些士兵在生火煮饭，大家都有事情做，他们这边完，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离开。

“任何人都得遵守规矩，我说的已经做到，胜利者获得自由，随时可以离开。你们也要守规矩，我放一个你们必须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