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琉璃制品

奥维克没有开口，左手朝中间最大的颗宝石上一按，盒子发出一声轻响。当他打开后，三个丫鬟和李小青发出一声惊叹。

里面是粉红色底，底部有个心形凹槽。在凹槽中，放置着一条绿色项链。

在她们眼里，这颗绿色项链太美了。用一颗颗尾指头大的珍珠和玛瑙镶嵌而成。珍珠是浑圆的，玛瑙是外薄内厚的菱形，最下面还有颗心形的玉石。

他们所在的室内并没有光线照射进来，但正常的光亮照射在项链上，也能发出极为漂亮的红色折线。

奥维克又将另一个紫盒打开，里面是由黄红两种颜色、珍珠和玛瑙搭配的项链。红色珍珠是圆形，黄色玛瑙是心形。同样在光亮的照射下，一颗颗璀璨夺目，极为耀眼。

李雪韵和舒小红没有发出惊叹声，但目光不自主地被两串项链吸引。奥维克再次将项链送到何浩然面前：

“何将军，我从二十一岁那年来到大唐，深深被大唐文化吸引，如今我有六十一岁。对于我来说，大唐和波斯都是家乡，并没有什么区别。在大唐也积累了一些财富和人脉，官员平民皆有朋友。将军的英勇事迹我早有耳闻，如此年青，居然有这般军事天赋。这两件礼物不为别的，只是想与将军结交一番。”

何浩然哪听奥维克这些鬼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在小时候就听说过。再说这种项链的设计风格，在后世一抓一大把，当然他看见那些是山寨版，论价值远远无法和眼前的相比。

他将两个宝盒推回，带着一丝不悦：

“宝物这东西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连一碗水也不如。我在军营中听说一个故事，有次一队将士穿过一片沙漠，因为风沙太大迷失方向，结果食物虽有，但水壶里一滴水都不剩。为了寻找水源，他们整整用了两天时间，所有人都倒下，已经处于濒临死亡的境界。你觉得那时候有一碗水和这东西在眼前，他们会选哪一样？”

奥维克没有恼怒，笑着说：

“多数人应该选择水，但世间不乏有许多为了钱财、连性命也不顾之人。这些例子，上至高官，下至平民比比皆是，想来我不说将军也知道。这两条项链是我波斯名匠特利盖文亲手打造，世间绝无第二件相同品。将军两位未婚妻貌美如仙，不说其它，将军大婚在即，希望为她们在喜庆日添得一丝光彩。”

“我们都是俗人，逃不过一些俗事，但如珍宝一类的东西，我还真看不上。”他站起来，看着两个老婆笑了笑：

“既然是貌美如仙，带上俗世之物不是会沾上俗气。珍宝虽好，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何必留念于它？还不如用有限的生命，去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积德于世，岂不比这些红红绿绿之物要好得多？”

一番话将奥维克说得呆了呆，一道质问声传来：

“何将军如果不喜欢这些俗物，为何要建酒坊？你可知道，这两条项链，任何一条在外面卖，至少都能值上好几万两银子。就算不喜欢项链，拿到外面卖，也能为自己添得不少积蓄。如果用心去宣传，恐怕能获利的利益会翻几番。”

“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奥维克一声怒吼，吓得刚质问完的安丽浑身一颤，大眼睛泪花盈盈，看着就要掉下眼泪来。他看不过去，摆摆手将奥维克招呼住。

“可以说世间上的什么东西都是虚的，只有衣食住行必不可少。有些东西哪怕是一种垃圾，只要有人刻意去炒作，哄抬价格，也能将它炒成昂贵珍宝。我积累财富并不是为了这些无用之物，我最大的愿望，是将我的财富，为大家最需要之物作出贡献，而不是去炒作这些无用的东西。”

奥维克被他的话所折服，他这些前卫的思想，对于现在最聪明的商人来说，也仅仅只是刚刚起步。什么炒作之类的，奥维克这种聪明的生意人一听就能听明白。将两个宝盒收回，重重向他行了一礼：

“听将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我就与将军明说吧！这次我来的目的，主要是想得到将军的米酒酿造之法。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大唐及周边国家卖。将军如果有意，可以说出价格，我用大唐流通的金银交易。”

大家以为他是来购买酒的，没想到他的胃口这么大，李雪韵冷哼一声：

“你是商人，岂不知配方秘法绝不外传？如果用价值来衡量，我怕你付不起。我们的米酒可以代代相传，而你的承诺再起作用，也就多不过管一两代。到时候给自己弄出许多对手，再有什么想法也是枉然。如果你是为此而来，可以回去了。”

见他在点头附合，奥维克匆匆转身，将另一件箱子打开。

里面的分别用木盒装着，木盒里面又有许多粉末，和已经打开的那箱摆了一地。不但吸引住李雪韵几人，也将何浩然的目光吸引住。要是没有军队上的历验，他怕是要惊叫出来。

这些东西全是半透明之物，有花瓶、碗、酒杯等等。不过颜色十分单调，全是灰黑黄三种色。

他的表情没有逃过奥维克的眼睛，见成功引起他的兴趣，奥维克暗自松了口气。

“将军可认识此物？”

“莫非这些全是玛瑙？”小青发声惊问。他摸了摸对方小脑袋笑着说：

“这东西应该叫琉璃，颜色太深了，有没有更透明的？”

“将军果然是博学多才，见识非常人可及。”奥维克赞叹道：

“这是我波斯最好的玉器师制作，琉璃是一种比玉器玛瑙更珍贵的材料制成，将军所说更透明的琉璃暂时没有。在大唐也才出现没多久，此番带来东土，原本是打算卖掉。”

奥维克拿着一只半掌高的圆脚酒杯：“这种酒杯在四年前，可以卖到好几千两白银。当时知道的人并不多，要是现在宣传出去，所卖得的价格绝对要增加一倍。将军如果愿意，我们想用这两箱东西，换取米酒配方。将军要是将它们卖出去，那些伟大的理想也能更快完成。”

他有一种想拿刀砍人的冲动，一只破玻璃杯要卖几千两银子？材料比宝石玛瑙更珍贵？两箱玻璃就想换自己的米酒配方？

一种更高层次的想法，让他忍住冲动。走过去拿起两只酒杯碰了碰，声音听得几个女人心跳加速。要是两只酒杯被他碰烂，万把两银子就没了。

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他问：

“这东西不知是波斯哪位最好的玉石师制作？”

“是阿米亚诺和他的弟子，”也不知有没有那个人，奥维克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复杂的是阿米亚诺大师亲自制作，其它普通的由弟子完成。这种制作材料，也只有我波斯才有。”

他走出厅室，在外面没看见一粒沙子，悻悻走进屋：

“波斯我没去过也不熟，第一次听说沙子只有波斯才有。你这堆破烂玩意，一马车沙都不用就能烧出。既然在你波斯沙子比玉石更珍贵，你想要多少我卖你多少？”

他的话犹如一只敲钟的撞木，撞得奥维克头晕眼花。小青一听说是沙子做的，再也忍不住好奇心，跑过去捧起一只有她半个身高的花瓶。

“哥哥，这些真是沙子做的？为什么能做得如此透明？里面的空间是怎么弄出来的？莫非像烧陶瓷那样？”

“这还不算是什么透明，只要得到方法，能烧出如水一般的透明色。”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奥维克，他将杯子对着外面的光线看：

“和烧陶瓷有些不一样，这东西烧出来像铁浆，很粘稠。用一根空心棍旋转吹动，就能形成一些很好看的形状。你注意看看，它们周围的圆形并不是很完整，这就是那个什么阿米亚诺大师没弄好造成的。”

小莲几人也加入进来，临春眼尖，指着手中一只碗：

“真的不规则，还没有我大唐普通陶瓷师的手艺好，居然是波斯最好的玉石师，真是丢人。”

奥维克擦了探脸上的汗，带着几分惶恐：

“将军真乃天人，这琉璃的制作方法，在我波斯知道的也没多少人，我也是才听一位送琉璃来的制作师所说。看来我波斯的宝物再也无法打动将军，如果将军愿意，我们除付银子外，她也一并送与将军。”

安丽已经被何浩然完全折服，制作玻璃的方法她不知道，但所说的话能够折服奥维克就够了。一个对财富珍宝不动心的人有，但听闻何浩然如此有本事，有本事又不贪财的人世上太难找了。在奥维克的示意下，她心甘情愿地将面纱打开。

和大家猜想的一样，这是一张极具异国风情的绝色美人。脸和身体一样性感，左右非常对称，皮肤如绸毫无暇疵。加上那双迷人的眼睛，令何浩然也忍不住将眼睛留在上面。

“她是从波斯新送来的，绝对是没有碰过的处子，于乐器歌舞无一不精。不是我夸口，当前大唐那些名妓，无一人能比得过她。”

见何浩然盯得目不转睛，奥维克很是骄傲地说。不过很可惜，何浩然眼前的美人换了一个，怒冲冲的李雪韵站在他面前。

“你可以走了，我们的米酒配方用什么东西也不换，一个歌女而已，以后我何家绝不会养歌女。”

李雪韵的一句话，让何浩然失望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