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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计俘马家人

一间灯光通明的小厅房中,马成堂呆呆坐在那里已经两个时辰。眼前一暗,一支蜡烛燃尽将他唤醒,他走进内屋,坐在书桌前思考了好一会,提笔写下数篇。

“马兴,”他一声大喊,很快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男子。

“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叫太太和南儿、卫民两兄弟来。”

他吩咐下去,自己坐回原来发呆的地方。现在离韦硕来的时间不过几个时辰,他仿佛老了十岁,肥胖上的脸,增添了不少皱纹。

没过多久,从外面进来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和一个看起来不满二十岁的年青男子。

“卫民呢?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中年女子复了他两眼,惊声问:

“老爷你怎么哪?是不是病了,我让马兴去叫大夫。”

“不要说那些废话,卫民呢?”女子埋怨道:

“他能去哪里?总是在外面和朋友鬼混吧!老爷让我们来有什么事?”

“唉!不用管他了,”马成堂看了眼年青男子,取出两封信递给两人:

“南儿,这封信你们暂时不要看,和你母亲各一封好好保管。你们今晚就带着孩子走,由马兴护送你们去永州,那里有个华严寺。主持叫宗涛,是我以前的一个故友,将这封信交给他即可。至于你母亲那封信,如果我或是我马家遭了大难方可折开,千万不可丢失。”

两母子开始还有些奇怪,越听越心惊。男子重重跪在地上:

“父亲,为何要我们去永州?我马家要遭何大难?你和哥哥他们呢?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男子叫马南,是马成堂的小儿子。问出一连串问题,马成堂还未回答,他的夫人又接着:

“老爷,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今日那些人给你说了什么?”

他摆了摆手:“这些事你们不要问,记住,只有我马家遭了大难,你手中的信方可拆开,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见。如果一起反而谁都走不了,总要留下一些。你们一路上不可用真名,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我或是马家人还有幸存,会去永州接你们的。要是没人去,你们、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老爷,”他的夫人一声大叫痛哭起来,很快马南也抱着他哭成泪人。他流着泪说:

“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再也无法回头。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

……

铁手坐在一张简陋的方桌前,上面一盏油灯,豆大的灯蕊照得二十来个平方的小屋暗沉沉。他颇有兴致,在灯盏下一碟花生、一碟肉片,还有一壶浊酒吃得十分精神,已经是三更了,一点瞌睡也没有。

他们住在一幢三层楼上,在对街的面,唯一的窗子上爬着一个人,透过窗子望去,刚好能看见一座大宅园。

整间屋里只有三人,还有个早已经睡得不知天南地北,呼噜声大作,却一点不影响他喝酒的兴致。

“头,马家后门来了两辆马车。”爬在窗子上的年青人兴奋地叫了一声,他伸出两指将灯蕊捻灭,挤开对方朝目标看去。

他看的地方是马家后院,此时的后院并不是一团漆黑,门开着,从里面走出几人。

“好好,大人小人都有,终于让我们等到了。”

旁边的年青人问:“我们在城内动手吗?”

“城内动手,一旦被人发现,对将军的名声不好,看样子他们想出城。”铁手说到这里,想到一件事:

“坏了,凭马成堂的关系,可以随时打开城门,我们不行。就算是爬出城外面也没马,跑不过他们的马车。”

两辆马车载着大小五人,一路风驰朝城南跑去。里面的人根本没有露面,前方驾车的马兴只露了个脸,城门缓缓开启,马车冲出城外,待城门要关闭时,四个骑马之人,比关门更快的速度冲到城门下。

这四人没有伪装,但扬州城的守兵无一认识,除了铁手外,还有李山河和两个中年士兵。一个身穿半面甲衣的小头目将他们阻止:

“你们是何人,难道不知此时不能出城吗?”

李山河两人没有回答,在左边一个中年男子骑出半个身位,带着一脸笑容用地道的扬州方言说:

“兄弟,我们是马大人的家将。接到保护前面之人的命令,因为贪杯误了些时间,还请兄弟通融一下,放我们出去。”

男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小头目掂量一下,重量很令他满意,多了句嘴:

“这大半夜的,马大人的家眷要去哪里?”

“这就不是兄弟该问的了,我们的任务只是保护。”男子的话终于让小头目闭了嘴。将城门重新打开,四人还着笑意冲出城。

“还是山河弟聪明,要不然我们只能白白看着他们溜走。”铁手由衷地问: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李山河笑了笑:“跟将军时间多了,自然会变得聪明些。你不也一样,猜到他们会从后门走?”

“哈哈哈哈,”铁手大笑一声:

“走,希望这次不负我们所望,不然只有等明天动动那几个外来的客人了。”

其他两人还好些,是何浩然从大部队中选项出来的扬州人。他们有些悲催,本来要去京城接受封赏,刚从陇右出发,何浩然就让他们带着十个士兵,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扬州。

出发前何浩然已经将事情给他们说清楚,在十多天前,他们就已经赶到这里。马成堂的情况打听得十分清楚。为了执行何浩然的计划,十二个人将马府四周封锁。还好马家平时进出的人不多,今日韦硕几人前来,他们已经派人去跟踪。要不是有今晚之事,明天就准备动手抓人。

……

两辆马车一共有七人,五个大人两个小孩,马兴驾车在前。哪怕官道宽敞,他们也不敢在夜间走得多快。

马兴不是扬州人,在十几年前,他的父母路过扬州时病死。马成堂碰上,将还不满十岁的他带回来抚养。要说马成堂最相信之人,可能不一定是老婆和孩子。

出发时马成堂给他说了许多,他知道这次是逃难,说不定永远也不能回到扬州。他没有当着马成堂表忠心,但心里的誓言已成,一定要护送几个主人到目的地,让他们能平平安安渡过一生。如果马成堂有不测,他安排好后会为其报仇。

他在前面驾着马车并不是很心急,听马成堂说,今日才有京城之人上门来。现在是晚上,马府并不是举家迁移,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打开城门,除非是要查案的正主子。

深夜的官道没有一个行人,除了轮轴声外,他忽然听到后面有些另外的声音传来。刚探出头,后面赶车的同伴喊道:

“马兴,后面来了几匹马。”

他呆了呆,从后面取出一条镔铁长枪,马车里面传出焦急声:

“马兴,后面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夫人,后面有几匹马,可能是过路之人。”他心里也没底,只能盼望不是寻事之人。天没有随他的意,当四骑快越过他时,一个比他大些的男子喊道:

“无论你是什么人,将马车停下接受检查。”

话干脆而坚决,他能从话语上听出,说话之人绝对不是强盗,很有可能是个军人。他现在不但在马车上,还背负着马家的希望,耐着性子说:

“兄台,我们只是赶路之人,你们要检查什么?”

他的话说完,已经有两匹马车堵在前方。两人一高一矮,手里皆拿着武器。这种事情几乎没有意外,一定是有目的性。

“冲。”

他左手勒紧马缰,右手提着长枪用更快的速度朝前方两人撞去。

这种撞击的速度快,力道很大,前方两人果然朝左右让开。突然从左边隐隐射出一道寒光,马匹一声嘶叫朝前方斜下倒去。

“啊!”里面的人发出一声惊叫,马车眼看就要倾斜,他顾不得提枪伤人,身体向前方一跃,双手举起马车前架。平衡和力度皆不够,眼看马车要朝左翻,出手杀马的男子用枪架住车壁,避免倾倒的危险。

后面的马车没事,赶马的中年男子已经被控制住。很快,马成堂的小儿子马南从里面走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扬州城,容不得你们撒野。”

马兴已经得到解放,他将马车靠在死去的马匹上,拿着长枪并没有动手。从对手出枪的力道和速度来看,他自认不是对手,况且还有一个连手也没出。

铁手不是不想出手,他的力气和速度都不如李山河,见马兴没有以死相搏,对后面的马南说:

“放心,我们不是山贼。乖乖随我们到一个地方,到时候自然会放你们的。当然要是不从,我们不介意当一回山贼。”

马兴没有打算逃走,看着正在受绑的马南,他怒声问:

“你们是不是韦家之人?”

铁手看了眼李山河,两人眼睛一亮,他笑着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乖乖配合我们,不要做连累你家老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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