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高烧泄密

陶林虽常常和尸体打交道，但那里的环境却十分光明。他现在走进的这个房间不是一般的大，两盏琉璃灯照射下，在他看来，光线还是太暗了，并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他很是不喜。

这里有些像个尸房，只有一点点呻吟声。桌椅镜柜一应俱全，在他们正前方，没隔什么内外间，有一张很大的床，床顶一笼白色帏帐直垂而下。床边有两个十几岁的侍女，一个依偎在床上。另一个已经转过身来，焦急地盯着他们。

“宗公公，你们总算来了。”看他们的侍女迎上来急声说：

“快看看公公吧！他刚才醒了一会，吃过药又睡了，看样子并不见好转。”

宗平扫了两人一眼：“公公刚才在梦里，有没有再说什么话？”

“没有，”两个侍女齐声说出，看了一眼，年纪稍大点的个回答：

“公公多数在呻吟，偶尔说些也不清楚。这位是宗公公请来的太医吧！快给公公看看，奴婢们在门口候着。”

宗平的注意力放到床上躺着之人，陶林注意到，两个侍女一高一矮，长得很不错。只是显得有些惊慌。以为是在屋里偷了什么东西，暗自笑了笑：

“你们到门口去吧！我来看看。”

他见过窦文场好几次，这次见到小惊了一跳。窦文场双额突出、两眼深陷，喉咙一直在动，发出阵阵痛苦的声音。根本不用检查，一看就知道是大病之人。

对方要是死了他也有些麻烦，走到床边认真检查一遍，的确是受风寒之症。他不想轻易放过对方，想了想说：

“重病之人，屋内最好不要有过多人气。就算是不说话，也会对他造成一些影响。你们暂时出去吧！我要为他施针受不得半点打扰，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们。”

宗平嘴巴动了动，一想可能对方要施展什么保密之术，不想有人在旁边偷师学艺。这个节骨眼上他没敢讨价还价，带着两个侍女走出去。

现在整间屋只剩下他和晕睡中的窦文场，像看尸体似的打量对方身体，带着几分笑意将药箱打开。

“就用这几根针吧！暂时将他镇定下来。不要他的命，让他变成瘸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害将军。”

他拿五门根银针，慢悠悠坐上床，刚将窦文场的衣服解了一半。对方像是有所警觉，大声喊出话来：

“陛下不要，不要杀奴才，奴才认罪，奴才认罪。”

他被惊了一跳，轻轻拍了拍窦文场发烫的脸，吐出一大口气，从窦文场的嘴里又传出几句，彻底将他从床上吓得跳起来。

“奴才不想，不想与他们合谋挟持陛下，这些都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抓了安风几人，奴才不得不听他们的。”

他从床上跳起来，汗水不比窦文场的少，很快一颗颗出现在脸上。高烧之人他当然知道，说的起码有大半不是胡话。就像有时做梦一样，梦见的东西要么是心中所想，要么是遇到之事物，很少凭空梦到一些未想未见的场景。

“与人合谋挟持皇上？窦文场要造反？”他舔了舔舌头，从震惊中清楚过来，发现两手掌全是汗。在身上擦了擦，等了一会见窦文场没再说话。心中一动，再次给对方几个巴掌。

这个方法很管用，没过一会窦文场又开始坦白：

“奴才从未想过要害陛下，只是要报复何浩然。奴才就是因为他，才被那些人抓到把柄。”

“好啊！居然还想害将军。”他左手拿着一根针比在对方脑袋上，以防窦文场清醒过来。右手在对方脸上几巴掌：

“说，你要如何陷害何将军？”

此时的窦文场就像是个傀儡，根本没有半点主见，很听话说出计划：

“与后宫妃嫔私通，这是多大的罪啊！陛下不加罪于他，奴才派人传信诸王，他们也不理会。奴才就是为他所累，才被人所乘，奴才不是有意的，请陛下饶了奴才，请陛下饶了奴才。”

他已经不用再试探下去，上次柳淑玉与汪婧的事，被有心人大闹出去，他当然知道。现在在民间逐渐被人知道，禁卫和京府查得很严，就算是酒楼小巷，也很少有敢提此事的人。

没有再问，在床边想了一会。咬咬牙施针插入对方的脑袋几个穴位，走出窦文场的卧室。

还好这卧室太大，几个太监挤在门口没听到什么。宗平见他出来，抓住他的手：

“陶太医，公公的病是不是好了？”

他扫了眼几个太监，皱着眉头叹声说：

“这次窦公公病得实在太利害，当然并不是不能救，这点请大家放心。我要回去请几个同僚来相助，顺便带些御用药丸来才行。”

“多谢陶太医，”宗平哪知窦文场说过那些话。他去请人之前，听到窦文场说的全是些杀气很重之言，对于一个手握大权的太监来说，那些言语并不算违禁。

“我让人陪陶太医去。”

他还未吩咐，站得更远的两个侍女请命：

“宗公公，让奴婢两人陪陶太医去吧！”

“你们？”宗平有些不耐：

“你们就留下侍候公公，我另外安排人去。”

陶林再次看向两个侍女时，竟从她们眼里发现一丝泪光。他因工作关系，很少和女人接触。但绝对是个正常男人，对女人有很多渴望，也有更多的怜惜。

猜到窦文场的秘密，已经被这两个侍女知道。这事他知道严重性，一旦查证清楚，这些人全部难逃一死。心里很是不忍，指着两人：

“别的人就算了，我就要她们陪。宗公公，我可是在救窦公公的命，让她们陪一会也不允许？”

宗平哪会反对，不要说陪一会，只要将窦文场救过来，这两个侍女送给他又有何妨。

“陶太医万不可如此说，就让她们暂时陪陪你。待将公公医好，他定有重谢。”

他们坐上马车，两个侍女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挤得他满脸通红。两人可能是见他如此反应，心下大喜，各自挽住他一只手臂。年纪稍长的个侍女指了指外面，在他耳边轻声说：

“陶太医，我叫常小梅，她叫姜春芳，请你在窦公公那里要了我们吧！要是你不嫌弃，此生我们愿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请陶太医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两人不敢哭出声来，一滴滴眼泪将陶林的心浸透。他抽了下双手没能抽出来，在两人柔软的怀里一阵动，狠狠感受了一把从未感受过的滋味。在这一刻，他想到一件事：

“原以为将军用军功为三夫人家翻案，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原来女人如此让人动心，连将军那样的人物也不能避免。我也要学将军，这次的功劳，应该足够换她们的命了。

“你们将我放开，”他打定主意后，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将两人轻轻搂住：

“我不要你们做牛做马，要是你们不嫌弃，我、我愿意娶你们为妻。”

常小梅很聪明，两人一直在床边侍候窦文场，听到对方说出一些惊魂之语后，找了个借口将几个太监请出去。在陶林没来之前，两人被吓得三魂丢了两魂。

本来她们以为死多活少，这么大的事，窦文场没告诉任何人。醒来要是知道他高烧得胡言乱语，可能死的不止是她们两人。没听到陶林说要救她们，听到对方愿娶她们为妻的话，两人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将陶林的身体紧紧抱住。

从来没有感受过女人身体的陶林，现在如喝多了酒，连身体也在发抖。加之人又老实，根本不敢像何浩然那样，对她们动手动脚。可惜没能享受一会，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极为讨厌的中年男子面孔。

“你们哭哭啼啼做什么？要是被宗公公知道，非打断你们的腿不可。”

陶林大怒，从心里已经认定两人是老婆，不由将双手一紧，抱着她们责道：

“她们哭关你这奴才何事？要你来多管闲事？给我将车帘关上。”

他来的时候，坐的是窦府马车，现在也一样。中年男子被责一顿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说：

“陶太医恕罪，小人以为这两个小妮子不听你招呼，想帮你而已。你们慢慢玩，小人不敢再打扰了。”

“我就喜欢她们这样，”他说出这话后脸色更是涨红。感觉到两边热气扑面，脸颊被两只红唇亲了一口，传来一道只有他才听得清楚的声音：

“奴婢两人平时只服侍窦公公，从未侍候过谁。我们、我们还是清白之身。”

陶林心下大喜，他知道有些太监不能人道，会将自己的侍女送给一些有利用价值之人，当着交往的一种手段。

他就算不在乎，能得两个清白的女人，怎么也比那些陪客的侍女强。抱着两人快到皇宫，才想到一个主意。轻声对两人细说一番，带着她们走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