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心太软
曲靖几人感到十分憋屈,当时在田悦府上,要不是有李水音在,他们一定不会束手就擒。对方虽有四五十人,凭他们五人不一定会输。当然,真打起来支援的侍卫会越来越多,最终他们难逃一死。
他们混进郡王府全都没带武器,随身只带了一把匕首,匕首也没敢带新钢炼制的。现在他们身上什么武器也没了,唯一的匕首也被对方搜去。
带他们来天涯观的领队是田悦的亲卫,可能对他们那种不怕死的精神有些佩服,一路上非但没恶语相向,早早就说出目的地。还好是这样,否则他们会杀人逃路。
在门口被侍卫拦住,亲卫可能得到吩咐,没将田悦抬出来:
“这些人是蓝道长要的。”
年启十分为难,对何浩然说:
“道长,这里不准外人进来,此事你也知道,小人作不得主。”
“无妨,”何浩然又开始忽悠:
“在我大唐,你觉得离天最近的是哪里?”
年启呆了呆,这话他听懂了,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抬头看了看天,老实地说:
“山上,越高的山离天越近。”
旁边的李水音差点没忍住,云梦因为李水音对她的冷漠,心里觉得很委屈,一直愁着脸,听到这话愁容消了不少,带着一点笑意。
熟悉何浩然的人知道他又在忽悠,还好忍住没敢笑出声来。他白了年启一眼,说出一番令不少人眼睛一亮之言: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你的思想有问题,贫道给你改正过来。离天最近的不是高山,是京城。作为一国之都,那里有国君,国君称为天子并非白叫。有王侯大臣,是人间最重要的地方。那里的紫气最重,处处充满祥瑞之气。就算是普通人,身上也带一点与众不同之气,你认为如何?”
他的骗术让云梦很鄙视,但山不在高那句,终于让云梦看到他的另一面。当然要知道他是个抄袭者,鄙视恐怕会变成唾弃。
年启虽没多少文化,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哪会反对:
“道长说得不错,但与这几人有何关系?”
“他们是京城锦玉坊之人,此六人和崔氏常在京城居住,要是他们能站在八卦方位,更能让上天听到贫道给小侯爷的祈福之愿。”他见对方还在犹豫,将最后一点犹豫打消:
“你放心,他们只是在这里站站而已,又不会与这里的人私下接触。要是郡王怪罪,贫道一力承担。”
结果不用说,七个人站了八卦七个方位,还差一个,年启指着一个中年男子说:
“道长,郑大也是京城人,不过离开京城好些年了,你看他行不行?”
八仙归位,张洪端着一个大盆终于赶到,不敢与他明着交流:
“道长,都已经准备好了,全都在里面,你看如何?”
大盆里面不过是端的一些灯油罐,他听得懂对方的言外之意,听到李山河几人已经寻到,松了口气。现在只等田悦造反的机会,他相信对方既然敢将云梦带出去,肯定会在今天起事。
此时就是他和张洪两人在台上,张洪有些越权了,将盆端在他面前:
“道长,你将这罐灯油取出来吧!”
张洪的声音有些小,八个站位之人没听清楚,另外几十个侍卫在外面围了一圈更没听到。大家不奇怪,知道张洪算是他的贴身侍卫。他知道对方的话有些深意,将油罐端起来,下面有张纸条。
他的动作很专业,将油罐放在法坛上,接过火盆,吩咐张洪下去。双手举起还未燃烧的火盆顶在头上,大声喊道:
“天生万物,人道大昌。今有魏州雁门郡王府田安泰,新授予田氏继承人。祈天垂怜,百病不生。千险难遇,万邪不侵。天神将临,不可惊扰,众人回避。”
许多人一脸笃诚将身体转过去,只有不听话的李水音睁大眼睛看着他,被他瞪了一眼,才做了个鬼脸转过身去。
他左手一挽,用宽大的衣袖将前面遮住,右手一把抓住纸条,快速打开后藏在里面偷看。
“郡王府西边存储室中,田孟让韦应庭等人在酒坊内搬进许多酒,山河探查之下发现全是铜油。田承嗣将率所有亲人到西房祭奠田雍,那里的守卫全是田悦左军,对方之计恐是用火。”
他呆住了,从这张纸条中,他已经知道田悦打的什么主意。田悦应该是算到田承嗣会去西房祭奠,到时候在那里将会起一场大火,所有人将死于火中。就算不被烧死也逃不出来,反正要被火烧,在外面杀掉只要往火堆中一扔,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个计划非常高明,何浩然敢肯定,到时候田悦自己也会被烧成重伤。当众人赶到救火时,他会从不知哪个角落堆里爬出来,田家可以继承家业的人全死了,只剩下他一人。义子再多、军队再多又如何?他会编造一个谎言,大不了拿些人出来顶罪,可谓兵不血刃得到田承嗣的一切。
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很高兴看到这样的结果。现在他高兴不起来,想明白后,一对母子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从来没长时间接触过那么小的孩子。对田安泰他是真心喜欢,对安氏他也很敬佩。田承嗣的生死和他没什么关系,田悦太狠了,那对母子、甚至其中还有些妇孺,她们不该死。自己也是快当爹的人了,无形中他的心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
等了好一会,没听到后面有忽悠声传出,李水音忍不住转过头。他正对着李水音,被对方的动作打扰,长叹一声:
“好厉害的火光,年将军,我有急事要和你商量。”
……
田承嗣一步步走进灵堂,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他并非对田雍不好,相反在三个儿子中,田雍是他最满意的一个。另两弟兄文不成武不就,在他心里比不过田雍。
今天是他的七十大寿,他选择今天来看田雍,就是想将这份仇刻骨铭心记住。可惜道人非神仙,能算命却难算凶手。
后面跟着一大群人,有他的两子一侄和所有亲人。新立的继承人田安泰也来了,在田仁常怀里东张西望。
从门口走来,半炷香的时间才走到灵棺前,棺未上盖,田雍身穿一套蟒袍,这套蟒袍是他初封为郡王时所穿,其意甚明,意思是田雍才是他心目中的继承人。
看了好久,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三人赶过来,田仁涛的手慢没能扶到。
“叔父,二哥的仇我们一定要报。我田悦在此发誓,定要将幕后真凶找出来,用他们的头祭二哥在天之灵。”
田悦的声音中充满杀气,说得田承嗣颇为欣慰,拍了拍他的手:
“如今雍儿走了,第二代只剩下你们三兄弟。泰儿还小,你们好好辅佐,我不要求他真能称王称帝,只要我田家永远像如今这样,自由自在不寄人篱下就可以了。”
三兄弟互望一眼,表过虚伪的态后田悦问:
“叔父,祭典要不要现在开始?”
田承嗣朝外面看一眼,满意地说:
“悦儿想得周到,我田家祭典与外人无关,那些吊丧的宾客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田悦有些心虚,但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田承嗣耽搁越久对他越不利:
“已经将他们安排在暖堂那边,现在应该快要用午饭了。外面虽有卫士把守,等会他们用过饭,来看热闹的人会不少。强行拦有些得罪人,叔父,不如现在就开始祭典吧!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田承嗣没有回答他,没等多久,渡虚道人从外面进来:
“郡王,吉时已到,贫道祭坛已设好,可以开始了。”
渡虚说完后朝田悦看去,对方没看他。田承嗣很相信这个失败的老友,点点头:
“祭典开始。”
他的声音刚落,田烈跑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大神棍:
“且慢,现在还不是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