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三章:游笙兰的过往(1 / 1)迪俄尼索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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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思望笑嘻嘻的脸,游笙兰不知为何心中也随之放松了一些。

这家伙,看来天底下真的没有什么能让他发愁的事情了。

没心没肺有时候,也挺好的。

淡淡叹出一口气,游笙兰偏过身子,直视着陈思望的双眼开口道:在下,不,我一开始就出生在边关,那里的土地并不怎么适合耕种,即使有些相对肥沃的土地,也都落在了北元那些胡人的手里。

更可怕的是,每过一段时间,有时是大半年,有时是三个月,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那些胡人骑兵就会来边关打谷子。

说是打谷子,实际上就是那帮只会骑马的蛮夷不会种地,更不会制作一些日常需要用到的东西,于是便会来边关劫掠,每次劫掠不光会带走大量的物资,粮草,就连我大唐的边民也都被一起掳走,期间杀掉的人,烧掉的房更是数不胜数。

说到这里,游笙兰双手逐渐握拳,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陈思望的手掌,这才主动松开。

陈思望被捏得心里龇牙咧嘴,面上却还是强撑着,默默把手拿到身后甩动起来减缓疼痛:所以你耳濡目染,对鞑靼十分痛恨?

不仅仅是耳濡目染。

游笙兰摇摇头,目光中带着丝丝冷意:我的母亲,据说就是因为生我的时候遇到了一次打谷子,受到惊吓死于难产。那次打谷子也许是北元诸国里面的匈奴干的,也许是鞑靼干的,但无论是谁,都和那帮胡人有关。

哦,所以你父亲后来成为了一名边关将领。

只是一部分原因,他一开始就是军籍,成为边关将领是唯一的选择。

纠正完陈思望的说法,游笙兰对着他伸出自己的手:把手给我,给你揉揉吧,躲在后面甩来甩去总不是个办法。

你看出来了?陈思望第一次感觉很不好意思,但还是恬着脸把手从背后伸了出来:那早点说呗,我都疼了好一阵儿了。

游笙兰也不说什么,接过他的手轻轻按捏起来,让陈思望很快就感觉好上不少,满脸惊喜:欸,你这手法可以啊,哪儿学会的?以后可得多给我按按。

抬头看了眼陈思望,游笙兰面色平淡:小时候给我父亲受伤时舒缓筋骨,好让伤口没那么痛,一开始并不会按,挨打挨多了,自然就学会了。

陈思望琢磨琢磨,总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话:当然,我也不让你吃亏,回头教会我,我也给你好好按摩按摩。

按摩哦,懂了。很快就接受陈思望奇奇怪怪的说法,游笙兰继续讲了起来:因为没了母亲,并且那一次打谷子死掉的女人也很多,我从小就被父亲和他的战友们一起抚养长大,时间长了,就不再把自己看成一个女孩儿。

尤其我父亲自从母亲死后就喜欢喝酒,喝多了就喜欢打我,为了少挨些打,我就去找父亲的战友求着学武艺,大家一心软,就在我八岁的时候开始教基础。

那为什么不让你爹的战友帮你伸张正义?陈思望挺好奇。

因为母亲死后,父亲不仅喜欢喝酒,还喜欢上战场和人拼命,每次都能立下不少战功,能耐强不说,官升得也快,没多久就成了千夫长,我父亲那些百夫长战友们当然不好和他动手。

按照我大唐军令规定,如果你砍死敌兵一人要有首级,那么恭喜你,接下来你有两种选择,一升官一级。二得赏银五十两。

不过真要我说,选第二种的人,能拿钱,而选第一种的,既能拿权,也能拿钱。所以真只看着钱选第二种,这么个混法,估计到死前,能混到个千户,就算老天开眼了。

哦。按了这么一会儿,陈思望就觉得手基本上不痛了,立刻不长记性地握住了游笙兰的双手,厚颜无耻地当没这回事儿:笙兰继续说吧。

游笙兰也不稀得挣开他,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但是学了大概两三年,我就可以和我父亲拿根棍子对打了,父亲很诧异也很开心,给了我钱去让我买糖吃。

那你爹不错啊,看来还是很疼你的。

陈思望满脸羡慕:

不像我,整天陪伴的只有梅三姐,还得天天读书,更是经常在修炼的时候被揍,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面无表情地看着绝大多数人一辈子求都求不来这童年机遇的陈思望,游笙兰半天才开口:趁我出去买糖的时候,父亲把棍子撅了,然后等我进门就一把提溜起来,凶巴巴地质问我怎么会用棍子,还用的这么好,把他都给打了一顿。

那没事了,您继续。

好在游笙兰也懒得和陈思望计较这些:当时年纪小,被一吓唬就哭出来了,嘴里的糖也掉到了地上。我父亲不但喜欢喝酒,越名贵的酒他喝起来越舒心,所以家里基本上没几个钱,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颗糖,真是可惜了。

但是哭解决不了问题,也不是回答,我只好告诉父亲,是他的那帮战友们教会我的,结果父亲不怒反喜,兴冲冲拎着我去找了他那帮弟兄,然后当着他所有弟兄的面,自己拿了根棍子,递给我一根棍子,表示要看看谁更厉害。

听到这里,陈思望猜到游云峰想干什么了:

你爹是要展示一下,那帮弟兄教的不如自己,所以才想着当众教训你一顿吧?

嗯。闷闷应下陈思望的猜测,游笙兰眼中却闪过一道得色:但是我父亲没想到,即使是自己拿了根棍子,最后也没打过我。

不过虽然当着弟兄的面出了丑,这件事之后我父亲就再也没有酒后打骂我,而是带着我去训练场见识见识那帮新兵都要学什么,并且从此戒了酒,把卖酒的钱都拿去买奶,天天喝的我都想吐。

多亏了这些奶,外加父亲接近七尺,我十四岁就长得跟一般男子一边高了,我父亲此时也成为了守将地方武将最高级别,自作主张让我从军,然后立刻带着上了战场。

本来我父亲是想锻炼一下我,让我见见血,结果那一仗总兵带兵的消息走漏,被胡人包了饺子,总兵最先被埋伏射死,我和父亲以及余下的三千人拼死战斗,最后走运杀死了带头的首领,这才击退了埋伏的六千骑兵,成功活了下来。

说着,游笙兰掀开脖领,指了指肩膀上的一道隐约可见的狰狞刀疤:这一道,就是那个首领临死前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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