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山解了二人的禁忌,又将二人一起带回了衙门。
吩咐狗蛋将叶祁扶下去敷药,陈楚山一人带着杜旭来到了天牢。
穿过幽暗的走廊,陈楚山带着杜旭来到了一间牢房前,看着里面如死尸一样呼吸出多进少的柳江转身对杜旭指了指。
“柳江就在这里,我可以将他送给你,任你处置!”
听了陈楚山的话,杜旭顿时脸上挂上了一幅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沉思了一会儿,看着陈楚山道。
“你需要我做什么?”
陈楚山笑了笑,接着附耳对着杜旭一番低语。
杜旭越听越心惊,他如何也想不到,陈楚山竟要扶持自己吞并莫柳两家,一家独大。
但陈楚山的计划却让杜旭犯了难。
“让我装死,这......”
“我家中还尚有老娘,以及一众仆人,我怕死后,他们......”
陈楚山白了他一眼。
“怎么看你这个人挺聪明,关键时候却糊涂了?”
“又不是真的让你去死,我自然会照顾他们一二的。”
“你要觉得麻烦,不想报仇,那今日你就赶紧走吧!”
说罢,陈楚山假装生气,摔袖就要走。
杜旭当即朝着陈楚山跪下,说道。
“大人苦心,小的又怎敢不从,只愿真的如大人所说,莫要坑害了我杜家。”
陈楚山一脸苦笑。
“我若真的要坑害你,何不如现在就将你交给柳家?”
“行了,你处理处理,赶紧行动吧!”
陈楚山大有深意的看了杜旭一眼,转身离开。
不久后,杜旭浑身是血的从牢房里走了出来,然而此时,一名瘸腿的青衫老者早就在门口等候。
“大人说你先洗漱一番再走,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看见!”
第二日,陈命瞎老五传命,将昨晚遇刺的消息告知了莫家。
并且提醒对方小心,这可能和杜家有关。
当莫友收到消息时,也十分犹豫,不清楚陈楚山是什么意思。
倒是他爹莫求钱想明白了过来。
“陈老爷这不是暗示,让我们对杜家出手吗?”
莫有被他爹这么一提醒,顿时也明白过来陈楚山若有所指。
“我倒是记得那天他刚来时,杜家曾经给他送过礼,我听下人说很少不及咱们的三分之一。”
“后来我又亲自登门拜访,也没听见他提起过杜家,难道是嫌弃杜家送的东西少了?”
莫有一通分析,看似有理有据,但是却又站不住脚。
“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想外面传的那些事,柳江不过骂了他两句,到现在还关在牢里生死未卜。”
父子俩经过怎么一通分析,觉得杜家肯定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陈楚山。
正好借这事的手,收拾收拾杜家。
想通了这一点,莫有钱父子都有些激动。
这可是借机吞并杜家的好机会,而且有了陈楚山的暗中支持,自己也不用畏手畏脚的了。
可是该如何将这事栽赃嫁祸给杜家呢?毕竟又有谁会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父子俩人正想着对策,忽然听见院子外面一阵骚乱。
莫有有些不耐烦,打开门正准备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刚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一把钢刀就直挺挺的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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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听着瞎老五回来禀告已经将消息带到,陈楚山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随即靠在椅子上喝起了热茶,翻看起那本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遍的书。
见似乎有事发生,邢超好奇的打听了一番,却又觉得疑惑。
“遇刺了又向莫家通信,老爷这是想揪出凶手?”
“我估摸着也是,但是揪出凶手也得查案啊,我看咱老爷好像没那个意思。”
瞎老五说着,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正拿着书打瞌睡的陈楚山。
恰好这时叶祁走了过来,见二人在聊天便插了一句嘴。
“你们在聊什么呢?”
可碍于他曾经的身份,大家多少都有些不太待见他,只有邢超愿意和他搭两句话。
“哦,老爷想抓凶手,刚刚派老五去给莫家通信让他们小心。”
叶祁虽然平日里经常和莫有以及柳江喝花酒,但毕竟是大家出身,脑子也不笨。
他这又忽然想起昨夜陈曾经来看过自己,并提点道,
“有些事可说可不说,你若说了,不一定能活,若是不说,也不一定会死。”
开始叶祁还未转过来,现在听邢超这么一讲,他的话里似乎还有别的含义。
叶祁转头看着正在座位上打着瞌睡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内心多少有些不屑。
“除了会点邪术,手段也不见得有多高明,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想的!”
叶祁内心正暗骂着,却突然听见衙门门口有人叫骂。
“狗官,混蛋,狗官,混蛋,你害死了我爷爷,狗官......”
那声音听起来年岁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公堂内却显得无比清楚。
邢超听见动静,立刻走出去查看,只见一小孩站在门口,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个乞丐。
正准备抬手驱赶,却不想一粒石子就砸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诶,你是哪家的混小子,敢来这捣乱。”
见砸中了人,那小孩也是立刻转身就跑。
邢超正欲追出去,却被陈楚山喊住了。
陈楚山其实根本就没有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在想,杜旭有没有胆量做自己交代他的事情。
若是按照自己说的一步一步来才好,若是出了岔子......
陈楚山没有再想,而是看了看原本度七经常躺着的位置,此时那里空空荡荡,人也不知道去了那里。
刚刚那小孩喊的,陈楚山听得清清楚楚。
将邢超喊回来以后,陈楚山命他去查查清楚。
既然人家都闹到门上来了,身为县令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只是陈楚山如何也想不起自己何时对平民百姓出过手。
到了下午时分,邢超带着叶祁和两名衙役回来了。
原来是哪天柳德行给自己送礼的时候,家仆蛮横,当街踩死了一个人。
听罢,陈楚山眼珠子一转,“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此动作被叶祁看在眼里,料想是柳家又多送了些钱财,所以得知是柳家干的后也就选择了事,内心对陈楚山更为的不屑。
“也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只不过他是只为自己的利!”
晚上的时候,衙门内寂静无声。
陈楚山躺在床上还未入眠,不过多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人。
正是度七。
“都做好了?”
陈楚山躺在床上,两眼空洞地望着房间内黑黝黝的穹顶。
“嗯!”度七站在门边,微微点了点头。
“你再辛苦一下,去柳家帮我杀一个人,是个奴仆。记得让他死的干净点,别坏了事!”
度七没有多问,正如来时一样,化作一阵风悄无声息地走了。
陈楚山叹了一口气,实在睡不着,索性起身推门走出了院子,望着北方那一轮明月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