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萌宝想好了怎么决绝最讨厌的恶灵，可一回到灵舍，他就被殷素毫不留情的丢进了炼狱。

值得庆幸的是，最近猎灵师犯错的比灵体鬼怪多得多，掌管炼狱刑罚的帝允根本没空管教萌宝，直接又将他丢给了“引路人”帝巫子。

无垢城的猎灵师多多少少都有身体上的残缺，殷素和帝巫子恰好是两个极端的奇葩，美的就像毒药，一个冷漠的让人敬而远之，一个却温柔的让人欲罢不能，所以萌宝一见到帝巫子，就兴奋的抱了上去，热情的询问：“巫子姐姐，你结婚了吗？有男朋友吗？”

“怎么，你个小屁孩也对巫子有想法？”帝允不客气的将萌宝抓了回来，啪的给了他屁股几下，以示惩戒：“别忘了你是来关禁闭的，要是让我知道你惹巫子生气了，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丢粪坑里。”

“好了，允儿就别吓唬他了，他还是个孩子。”

“看看，还是巫子姐姐温柔善良。”见帝巫子替自己说情，萌宝赶紧又抱了上去，还故意回头冲帝允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巫子，这小子调皮，你要是看不住……”

“允儿放心吧，我这也不是谁想闹就能闹的，别人不清楚我，你难道还不清楚我是什么吗？”

帝巫子的提醒，让帝允松了口气。

耐心的听他们唠唠叨叨的互相交代完，送走帝允后，萌宝才屁颠屁颠的跟着帝巫子回家，踏进屋的那一瞬，迎面扑来的寒气让萌宝打了个冷战，他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偏这头望着回过身来的帝巫子，问道：“巫子姐姐，你到底是什么呀？”

“那你说说，你又是什么呢？”帝巫子笑着反问。

萌宝撸了撸嘴，理所当然的回答：“还能是什么，半人半鬼呗。”

“为什么这么说？”

“我父亲是恶灵，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他是我父亲，而我母亲是人，我当然就变成半人半鬼的怪胎喽。”萌宝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

这不是什么秘密，无垢城人鬼皆知。

可帝巫子却摇了摇头，走到门边耐心的将四扇门全部打开，让无垢城少有的阳光全部照射进来，确定屋子暖和了，才招呼萌宝进屋坐：“我来这里买房子的时候，殷素就住在灵舍，那时候她就是现在的样子，我在这里过了三百年，你现在还认为你那位母亲大人，是正常的人类吗？”

“可……”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神，她只是……死不了而已。”帝巫子不喜欢闲着，和萌宝聊天的时候，她还不忘生炉子烧水，捣鼓随地可见的木头雕塑：“我问过殷素，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她的生命中只有两件大事，猎灵和唐律，现在应该多了一个你，虽然她很少像正常母亲宠溺孩子那样关照你，但你有危险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赶到，你或许没感觉，毕竟严烨天天护着你，可等你长大了肯定会发现，她其实也很爱你。”

“我不喜欢那个恶灵老头，要不是他，母亲大人就不会被禁足，更不会差点死掉。”萌宝的噩梦，并不是八岁才见到自己的母亲，而是严烨带着他去水牢接殷素出狱时，亲眼看到满身是血的殷素，摇摇晃晃的从黑暗中走出来，然后脱力的扑倒在他们跟前。

那时候，严烨抓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萌宝，这是你的母亲，你是男子汉，将来一定要护着她，一定。”

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谁也不能再伤害殷素分毫。

可等殷素恢复力气，他才尴尬的发现，自己的母亲并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她本身的实力就无人能敌，简单来说，只要她拔剑，就没有什么敌人抹除不掉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出生之前，你母亲就已经挖坟掘棺聚万千怨念召唤了你父亲，那时候城主并没有命令帝允惩罚你母亲，是你出生后，她才接受惩罚的。”帝巫子用了特殊的办法，水很快就开了，她将雕好的木头兔子递给萌宝，起身拿出了一套茶具，贴心的问道：“你能喝茶吗？”

“烨叔叔喜欢喝茶。”

“差点忘了，你是严烨的得意门生。”帝巫子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无垢城大半的猎灵师都对严烨避之唯恐不及，帝巫子却觉得，他是个完美的导师，萌宝跟着他，肯定没少学为人处事的道理。

给萌宝也倒上一杯热茶，看他一口喝下去烫了嘴巴，帝巫子捂着嘴笑了一会，才摸着他的头缓缓引导：“想不想知道你母亲到底经历过什么，还有她怎么认识你父亲的？”

“不想。”萌宝很肯定的摇头。

帝巫子微微愣了下，才轻笑着反问：“那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什么，还有你和帝允什么关系。”萌宝呵呵一笑，心里不断感激严烨平时对自己的警告，同时不忘趁机挖掘有关他的腥秘：“要是巫子姐姐愿意多说一点，那说说烨叔叔以前的事也是可以的。”

“呵呵，严烨还真是教出了一个有意思的徒弟。”

帝巫子的笑，永远那么宠溺。

她在无垢城的存在，就像无所不知的智者，用温柔做面具，周旋在城内的所有人之间，必要的时候露出狰狞的面孔，不必要的时候，就循循利诱，让他们朝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严烨说她可怕，不是没有道理。

萌宝虽说是个孩子，但被严烨欺压了那么久，这点眼力都没有，也不会放心大胆的同意帝允的建议，来帝巫子这里“关禁闭”。

在萌宝的坚持下，帝巫子毫不吝啬的讲叙了她和帝允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还没有无垢城，更没有走出无垢城就能看到的高楼大厦，那个时候人们住着矮小潮湿的房子，勤勤恳恳的靠着双手劳作养活自己，大家都忠诚的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神明，帝巫子和帝允出生的时候，就因为霞光万丈百鸟齐鸣，被大家认为是神明之子。

可这，也是一切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