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一尾狐狸死死的瞪着殷素，来枉死城后它也听说过不少奇闻异事，可它从未听说，有人居然可以不死，思来想去，它觉得殷素的伤口能够愈合，只是因为殷素擅长幻术。

要是殷素一开始就在房间里布了幻术，匕首刺中她的心脏也就成了假象，一尾狐狸不愿承认有人死不了，同样也不愿承认有人可以用幻术，骗过最擅长幻术的媚狐，所以她再次举起匕首朝殷素刺了过来。

这一次殷素同样没有躲，不过匕首刺中身体的时候，她也会感觉到疼痛，趁机抓住狐狸握着匕首的爪子，殷素冷哼一声，翻手一掀，一道白光从她的指尖窜出，没入狐狸半透明的身体里。

眨眼间，那只狐狸就痛苦的抱着头，从人身变成了红眼的白毛狐狸。

白光在狐狸的身体里上蹿下跳，若隐若现，殷素耐心的等了一会，确定狐狸已经疼的神志不清，才缓缓走近狐狸，蹲下身来:“你知道枉死城里都是些死物，就应该知道，但凡就活物进入，城主就会立刻知晓lo

“你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不杀了我？”狐狸用圆圆的红眼睛瞪着殷素，很快，那一身雪白的毛发变成了夕阳般的红色，一尾也分裂成了九尾，俨然是舒凡变成狐狸时的模样:“你今天若是没杀死我，我敢保证，我一定会找到阿律，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前段时间，魏书书在严烨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在城郊的旅馆他见过我和阿律，后来听说他去了零族，将某种禁术告诉了大长老，我想知道，那个禁术，是不是借尸还魂。”

“这么说，你承认阿律是你藏起来的！”舒凡的模样很狰狞。

殷素却没有给她质问的权力，手一挥，便将它的身体束缚住了:“老实告诉我，那个禁术，到底是不是借尸还魂。”

“是。”

“大长老想用禁术复活阿律？”

“阿律没有死！”舒凡不服输的反驳，她清楚自己的实力不如殷素，但她绝不容许任何人诅咒自己的心上人。

“很好。”殷素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丢在舒凡面前，解释道:“这是上古禁术召魂引，七月七的时候，用你的一条尾巴可以召回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魂魄，阿律现在只是执念幻化的恶灵，要是你真想复活他，就在七月七日之前找到他的尸体，其他的事情，我会办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借尸还魂复活的人，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复活，反而会成为施术人控制的傀儡。”殷素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魏书书恨我入骨，他巴不得我和阿律自相残杀，又怎么会让阿律真的活过来。”

“魏书书那小鬼不值得信任，你也不值得信任。”

“舒凡，你没得选择。”

殷素伸手解开舒凡身上的禁锢，并将它体内乱窜的白光收了回来，一人一狐相互瞪了许久，舒凡才挫败的伸爪将跟上的“占魂引”收了起来。

刚刚还呲牙咧嘴，一副凶相的狐狸，突然翻了个身，四爪朝天的朝殷素露出了肚皮，殷素微微一愣，却听到舒凡得意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敢杀我，你是不是怕阿律醒过来，知道你杀了我，会亲自砍了你的脑袋？”

“何以见得，阿律会替你报仇？”

“不吹牛，我可是阿律这辈子唯一养过的宠物，即使他不娶我，我在他心底也有一席之地。”

“这就是你当初幻化成他的样子，偷了袖剑藏锋，去刺杀凤影，最后还有恃无恐的原因？”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舒凡又开始惊恐了，她自以为很聪明，可殷素总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有些惧怕殷素。

当然，她并不清楚，当年她刺杀凤影，殷素就站在那附近，袖手旁观的看完了整场闹剧，换句话说，她去刺杀凤影，其实是殷素默许了的。

并不打算像她透露太多事情，殷素将地上的狐狸抱了起来，转身朝府内最大的温泉池走去。

她的白光是某种厉害的净化术，舒凡虽然修炼出了九条尾巴，可她本身的阅历并不高，未免她以后落下病根，殷素捉摸着让她泡泡府里那些奇特的温泉。

舒凡见过殷素出手，自然知道她暂时还不会杀了自己，顿时皮了起来。

到了温泉池，狐狸硬是将殷素也扯进了水里，看到殷素轻笑着解衣泡澡，舒凡觉得眼前的场景很是奇妙。

她们，刚刚明明还是兵戎相见的，怎么说着说着，就一起跑来泡澡了，而且……

看着殷素洁白无暇的躯体，舒凡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暗暗想着自己是不是需要改变一下模样，可看着看着，舒凡突然发现殷素心脏左侧隐隐显出了一道碍眼的伤疤，那伤疤像一条蜈蚣，张牙舞爪的朝四周延伸着。

想到自己之前刺中的伤，都已经消失了，舒凡皱眉游到殷素身侧，伸爪摸了摸那道神奇的伤口，状似无意的问道:“你不是说你死不了吗？我先前弄出的伤都不见了，那条蜈蚣又是哪来的？”

殷素低头看了眼伤疤，微微皱眉。

她，忘了伤疤怎么来的，她有种直觉，自己并不想记起伤疤的来源。

可舒凡主动问了，她突然觉得舒凡按住伤疤的爪子有种神奇的魔力，让她清晰的感觉到了伤疤周围炙热的灼痛，眼前也变得好模糊。

“杀……杀了这个魔女……”

“呜呜，就是她害死爹爹的……”

“杀……”

周围怎么都是喊杀声，殷素皱眉，努力的睁大眼睛，终于看清楚眼前都是一群面目狰狞的村民，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周围缠绕的全是肉眼可见的杀气。

他们要杀的人，是谁？

殷素低头，竟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孩子，还被人用麻绳绑在了桃木上。

从她记事起，她就知道自己身中诅咒，怎么都死不了，而桃木恰恰能够压制邪物，虽然破不了诅咒，却也能让她发不出什么伤人的法术。

她想问问那些村民，为什么要杀自己，可她才张嘴，就有村民丢来了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她们很恨她，殷素能够清楚的感应到。

就像她感应到自己身上的伤疤很疼，而按住伤疤的狐狸，却笑的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