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巫子三言两语的揭露了小奇最深的底牌，将她推入万丈深渊后，又借给了她一双有力的翅膀，还温柔的表示，小奇可以随便在灵舍找个空屋子住下来。

殷夹表示抗议，却被帝巫子硬扯出了灵舍。

殷夹一走，胖瘦跟班自然也跟着离开了，没有他们维护秩序，屋里的猎灵师们纷纷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孔，碍于小奇是殷素的客人，他们没办法直接抓了小奇去买卖，但是他们可没有那么容易死心。

无垢城有明文规定，灵舍、亡屋、炼狱和枉死城的客人不能随意欺骗攻击，但是没规定不能让客人心甘情愿的跟着走，所以心机活络的猎灵师们纷纷围上来，将小奇和断角白鹿包围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殷素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屋外的吵闹就像枉死城里的叫卖声，连绵不断，恼人心烦。

她懊恼的坐起身，横在腰部的力量又让她重新躺了回去，偏头，正好对上那双血红的眸子。

“早安，阿律。”

殷素期待的看着那双血眸，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她都曾无数次的想过，睁开眼就能看到那样一双只看着她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会在发现她的第一刻就笑着向她问早安。

可惜，恶灵的血眸毫无杂质。

明明看着她，却连她的样子都没办法倒映出来，只会一次次提醒她，身为恶灵的他，已经没有心了。

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殷素再缓缓睁开眼，拉着恶灵坐起身，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次情侣旅馆回来后，每次起床，只要殷素去拿腰带，恶灵就会将腰带抢过去，然后给殷素系上。

有时候没系好，恶灵就会拆开重系，直到系成和殷素平时差不多的样子，才会罢休。

任由恶灵摆弄了半天，等恶灵满意了，殷素才会将他的外套拿过来，帮他穿上，这个时候恶灵就完全像个木头，即使殷素不方便他也不会动一下。

等两人折腾完出来，已经有一半的猎灵师被小奇油盐不进的态度气走了，原本被帝巫子扯走的殷夹又回来了，他让胖瘦跟班将茫然的萌宝送去了枉死城，而他自己，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奇伶牙俐齿的和众位猎灵师辩论。

殷素一出来，斜躺着嗑瓜子看戏的殷夹，立马丢开瓜子爬了起来，像个被逮住犯错的孩子，等他用立正的方式站好后，殷素已经在案台后坐好。

看到殷素习惯性的去翻阅帝巫子找来的古籍残史，殷夹赶紧凑了过去，问道:“素姐，你没事吧？”

“周身尸气浓郁，自身生气微弱，你昨天住在枉死城？”殷素皱眉看向殷夹。

殷夹呵呵一笑，有些无奈的摊手道:“巫子小姐的手段，我还应付不来嘛。”

“我看你挺享受的，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具干尸……”

“我知道她是我前世的情债，我想偿还她。”

“要是真为她好，就让她离开，城内的灵体鬼怪是没办法转世投胎的。”

“我可舍不得。”殷夹坚定的摇头，继续道:“倒是素姐你，真的舍得让他离开？”

顺着殷夹的目光看向身边站立的恶灵，殷素垂下眼，神情漠然:“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他要走，没有人能够拦住他。”

当然，殷素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

他若要留，也没有人能够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