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训在步行街混迹了那么久，当然比殷素更清楚哪些巷子能够快速的避开殷素。

可他忘了恶灵的特性，一旦确定敌人，在敌人灭亡之前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对方，用唐腥当年研究的话来说，一只被仇恨支配的恶灵就是一颗绑在身上的定时炸弹，甩都甩不掉。

从狭窄的巷子里窜出来，看到早就侯在出口处的恶灵，年训气不打一处来，当着旁人的面直接吼道:“堂堂零族族长还想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不成？”

“阿律要杀你，绝对是你该杀！”

最先追上恶灵的，不是殷素，也不是大长老，而是九尾狐舒凡。

她可不像零族的长老，凡事都以规矩为先，在她这里，唐律说的就是规矩。

知道这只狐狸刁蛮任性，年训气过了头，理智反倒恢复了一些，联想到殷素之前说的话，他下意识的想起了浪琴湾小区的那两个女孩:“你们来找我，难不成是那两个丫头死了？我早该知道，就算她们不一般，尸**肯定也腐蚀了她们的身体。”

“尸**？五大道术世家联名弹劾的禁药你也敢用，真是该死。”舒凡鄙视的骂了一句，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到恶灵身边，抱住了他的手臂，撒娇似的说道:“阿律，他这种人渣还是留给无垢城的猎灵师吧，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恶灵的回答，是直接伸出右手在空中抓了抓。

那是拿出袖剑藏锋的起手式！

殷素召唤他之后，很少对他下达命令，唯独不能使用唐律的招牌袖剑，是殷素一开始就嘱咐的事情，可刚才，他突然感应到殷素解除了对他的所有束缚，也就是说，他不仅可以使用自己最擅长的袖剑，还能离开她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譬如，报仇！

看上去一点也不锋利的袖剑砍向年训，年训有些托大，退开的并不及时，手臂就被恶灵毫不留情的划出了一道大口子。

清晰的感觉到充斥在恶灵周围的杀气，还有他眼中毫不掩饰的仇恨，舒凡吓了一跳。

趁她闪神的这一刻，恶灵灵巧的摆脱了她的贴近，又朝年训补了一剑。

眼看着年训被恶灵一剑一剑逼得无路可退，站在原地的舒凡彻底慌了，长老们不知道绕到哪里去了，如今她能求助的只有一个人:“殷素，你真想看着阿律造下杀孽吗？”

“你发现我了？”殷素从另一边巷子慢慢走了出来。

看到她，舒凡暗自松了口气。

没有正面回答殷素的问题，舒凡在意的是，殷素好不容易和唐律在一起，为什么会将上古禁术召魂引告诉她，并且还将恶灵送到她面前，眼下只要恶灵愿意跟她回零族，再找到唐律的尸体，就能让他复活，届时长老们有上百种方法篡改唐律的记忆，让他彻底忘记殷素。

“他的尸体在深海墓穴。”并没有执着的等待舒凡回答，殷素追上来的目的就是告诉舒凡这件事，说完她就拔出长剑往生朝恶灵刺了过去。

没错，她攻击的是恶灵。

察觉到她的动作，舒凡下意识的跳上去阻止，正好和被殷素击退的恶灵撞在一起。

“趁他还没发狂，赶紧带他回零族。”殷素通过长剑往生，一连在恶灵周围发出了好几个封印术，好不容易控制住恶灵后，见舒凡呆呆的没有动作，忍不住吼道:“你还在耽搁什么？”

“你……”

“快走！”

没有给舒凡说话的机会，殷素直接将她和恶灵震退了好几步，等长老们赶过来时，正好看到殷素收剑。

再看到恶灵和舒凡身上的伤，大长老忍不住怒吼道:“殷素，你想跟我零族开战不成？”

“抱歉，这个人是无垢城判定的罪犯，不应该由你们封占师惩戒。”殷素指了指蜷缩在角落里的年训，不管大长老什么想法，直接揪住年训的衣领，将他拖进了来时的巷子里。

大长老本来想追过去问清楚，却被舒凡抓住了袖子:“长老，阿律周围的封印并不稳定，我们还是先回零族吧。”

“对对对！”

周围的长老们显然更在乎自家族长。

大长老深吸了一口气，察觉到恶灵周围的封印的确不稳定，而且那些封印术的布置手法和唐律的一模一样，他误以为是唐律自己将自己封印，心中一惊，赶紧下令回零族。

背靠着墙，耐心的等零族人全部都走了，殷素才松开年训的衣领，任由他跌倒在地上。

“给那只恶灵自由，还不跟上去看着，你就不怕回头他把零族那群老家伙全杀了？”

“零族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殷素不以为然的冷哼，她能大胆放恶灵自由，早就确定过零族封印术对恶灵的束缚，再说了零族大院里还有个连九尾狐都困得住的结界，她要是还执着的绑着恶灵，零族就足够她吃一壶的，哪里还有精力去深海墓穴取唐律的尸体:“倒是你，想好了吗？是马上死，还是跟我回无垢城，等待帝允审判。”

“用尸**伤人，就算回无垢城了也是死，别以为我不知道，炼狱之主帝允比你更狠毒，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装什么好人。”

“看来，你是想马上死。”

得到答案，殷素毫不犹豫的高举往生剑，直接从年训天灵盖劈了下去。

眼睁睁的看着年训的身体分成两半，周围的生机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很久都没有等到鲜血喷出来，殷素猛的回过头，正好发现那团飞速逃窜的黑影。

“年训，你真以为这招金蝉脱壳能够骗得了我？”殷素的嘴角扬起一道讽刺的笑容。

之前她从恶灵手里救下年训，并非因为年训曾经是无垢城的人，也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而是恶灵想杀他，让他活着就是个不确定因素。

所以殷素早就决定好，就算年训选择回无垢城接受帝允的审判，她也回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零族人走了，殷素也懒得再掩饰自己会封占师的术法，直接将长剑往生插在地上，黑色的线路从剑身铺向四周，组成了一个八卦阵图。

这是封占师引以为傲的占卜术，算起来还是殷素偷学唐律的，既然出自名家之手，即使殷素只学了半吊子，不过靠着唐律当初留在往生剑上的那些东西，足够在一刻钟的时间里找到年训逃窜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