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死人的地方，最容易产生瘟疫。

老头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时时担心殷素的身体，要是平常，他倒不害怕，一场小小的瘟疫会让殷素这个怪胎出事，可见识过往生剑对殷素的影响后，他清楚的意识到，殷素的身体还不够强大。

往生剑是魔剑，他比谁都清楚。

除了吞噬的能力，往生剑的煞气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个人变成杀人机器，殷素刚接触往生剑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孩子天赋异禀，可那么多年的观察，他已经知道，殷素之所以不受往生剑的影响，全是因为她的心智不同于常人。

常人畏惧生死，而她，无所畏惧！

以前他也无所畏惧，可殷素越是回报他的好，他就越担心这孩子将来会走上一条比自己还糟糕的路。

“一个新鲜的尸体，往往比一只有毒的虫子还要恐怖，你要是不肯丢下我一个人走的话，就去把大家伙的尸体全都烧了。”

接过殷素递来的药汤，老头和她说话的口气，还是以前那种半带命令的严肃口气，这让殷素稍稍放心了一些。

按照他的吩咐，将所有尸体聚集在一起，用烈火烧净后，殷素才摸着黑回自己和老头生活的山洞。

见她将墙壁上的油灯点燃，闭着眼休息的老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略显无奈的说道:“我以为，你会用更长的时间去处理那些尸体。”

“今日天晴。”

阳光更烈的天气，干柴一点就着，她真正花时间的地方，只是将所有尸体全都聚集在一起。

另外，在回来之前，她刻意拐到村外的小溪里洗了个澡。

“我的意思是，我认为你会背着我，将那些尸体偷偷的掩埋。”

“我为什么要掩埋尸体？”殷素觉得很奇怪。

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老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用完好的手，朝殷素招了招，等殷素疑惑的走到他跟前时，他才摸着她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肯丢下我，我觉得这是善良，可你不去掩埋村民的尸体，全都按照我的意思去焚烧，放到别人面前，你这就是冷酷无情。”

殷素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只好呆呆的望着老头。

本来就不指望她能做出回应，老头顺了顺殷素耳垂边上的发丝，半分忧郁半分放心:“你这性子，我倒是不用担心你以后的生活，可一个人要是把所有事情都做绝了，就会像我一样，被整个世界抛弃，所以有机会的时候，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不明白。”

“以后你会懂得。”老头摇了摇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遇上她不明白的地方，就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她明白，他偏着头想了半天，才又接着道:“若是以后，有人像你对待我一样对待你，你一定要记得对他好一些，记住了吗？”

“记住了。”

殷素用力的点了点头，那是第一次，她清楚的从老头眼睛里看到了对她的关心，后来她把这种关心归类为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