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让人觉得昏昏欲睡的。

殷素出了幽冥城，随便在路边找了个喝茶的摊位，作为临时的落脚点，她刚入坐，库奇就抢了对面的位置坐下。

见恶灵直挺挺的立在身后，她本能的抬头询问“你不坐吗？”

恶灵毫无反应。

对面的库奇，捂着嘴巴偷笑。

等殷素横眼过来，他才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解释道“素姐，你家这只恶灵是不会说话的。”

“哑巴？”

“不是。”

“那为什么不会说话？”

“素姐，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对这件事，库奇一直都很怀疑，毕竟殷素醒来后，并没有因为身边突然多了一只恶灵，表现出任何不对劲“这只恶灵，原本是你聚万众怨念，召唤来的，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严烨把一身伤的你带回无垢城，这只恶灵，却没有跟着回去，我们还以为他被谁给收了。”

“可他不是那个什么零族的族长吗？”

唐律只身前往迷暗之森，找她比剑的事情，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库奇叹了口气。

帝巫子做的那些事情，他都不清楚，就连殷素当初怎么受的伤，他都打听的不全面，所以殷素召唤的恶灵，到底怎么变成的零族族长，零族族长又为什么变回了恶灵的样子，他都说不清楚。

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只恶灵，绝对不是敌人，而且对殷素有些特殊的感情。

“素姐，你只要记住这只恶灵，是你家的就好了，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等回了无垢城，问问巫子小姐，她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也好。”殷素点头。

她的记忆虽然渐渐消退了，但无垢城大多由帝巫子主事还是记得很清楚。

所以，她不记得的那些事情，问帝巫子一定会得到一个答案，至于那个答案是真是假，殷素并不在乎，反正她能够肯定，无论真假，帝巫子都是为了她好。

“坐下一起喝杯茶吧。”

虽然殷素没有纠缠恶灵的事情，但对恶灵的认知，还是不够完善，知道了他不会说话，却不知道他根本连回应都没有。

她像对待朋友一样向他举杯，得到的回应是，恶灵虽然在旁边的位置坐下了，却没有其他的动作。

还好她没有想太多，只当恶灵不喜欢喝茶，也就没有强求，而是转过来对库奇说道“殷夹的那两个跟班，应该也出来了吧。”

“嗯，我让他们在外面盯着。”库奇也觉得，那个唐腥有些古怪。

因为外面的传言并没有提过，零族有他这号人物，但他的武力值，绝对在那个零族大长老之上，所以库奇自作主张的让胖瘦跟班暗中盯着他，以防零族背地里做什么小动作。

“让他们回来，按照幻城主的意思，将殷夹的情况散布出去。”

“素姐真要和他们合作？”

“嗯。”

殷素点头。

零族是敌非友，她身上还没有彻底痊愈的伤口，足够说明一切。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幻凛的底细太足，与他也敌，无垢城得不到半点好处，所以和他做朋友，是最划算的。

“素姐就不怕，这事传到无垢城去，让帝允知道我们都跑出来了，肯定会发怒。”

“让一个违反规则，擅自用禁术害人的混蛋跑了，帝允的火气应该更大。”殷素无所谓的笑了笑。

无垢城怎么说也是四权分立，殷夹和库奇都是灵舍的人，她这个灵舍之主都没有发脾气，帝允就算生气，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更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

知道殷素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将唐腥的底细弄清楚，绝对不会回无垢城，库奇暗自叹了口气，将殷夹之前拿给自己的集合信号摸了出来。

信号发出后，一刻钟的时间，胖瘦跟班就找了过来。

将幻凛的计划给两位跟班介绍之后，库奇还刻意请了几位说书人过来编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当然就是殷夹。

只不过库奇扩展了一下情节，将殷素领着他们去零族看望唐律，说成了殷夹独闯零族大院，最后救了自己在乎的那个人，却不小心着了零族某位长老的道，身染重疾，魂不守舍的跑去了幽冥城。

在故事的结尾，库奇还故意给殷夹求了个医。

他安排的一切，殷素都没有插话，本来还指望着她夸奖两句的库奇，有些哀怨的问道“素姐不好奇，我为什么要给殷夹求医吗？”

“幽冥城和幻城势不两立，唐腥是零族的人，如果不隐藏身份，是进不了幽冥城的，你不过给他安排了一个潜入幽冥城的身份罢了。”

“聪明！”

“这不算什么。”殷素谦虚的摆了摆手。

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中，还有些关于荒古战场的，其中为了引玄亲王武慕子素进洛城，她其实用了同样的方法，借口自己身染重病，向各地求医，按照她的计划，武慕子素的确是用神医的身份混进洛城的。

殷素想，只要唐腥对殷夹有一丝丝好奇，就绝对会按照库奇的安排，装作医生，混进幽冥城。

“素姐还要在这里等吗？”

“嗯。”殷素再次点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解释道“这里是幻城去幽冥城的必经之路，待唐腥路过，你就跟上去。”

“被他发现了怎么办？”这一路上，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地方，唐腥在零族的会客大厅里面，已经和他打过照面了，库奇怕，自己才跟踪就会被唐腥揪出来。

“就是要让他发现。”

“啊？”库奇不明白。

殷素冷冷一笑“你这个故事太单调了点，唐腥肯定会猜到，背后有人故意引他上钩，这一路上要是顺顺利利的，他肯定会犹豫，猎灵师选拔赛没有几天，我们可没有等他犹豫的时间。”

“素姐这是……想给他点甜头？”

“越是天才，就越容易自负，我们顺着他的心思来，他肯定会放松警惕。”

幻凛是只老狐狸，这个本来属于他的烂摊子，如今被他丢给了殷素，虽然殷素没觉得不妥，但心底里却佩服他的计谋。

所以对殷素来说，为了让自己少点麻烦事，偶尔动动脑子，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