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怕什么,
怕自己不够漂亮。
漂亮的女人怕什么,
怕自己失去漂亮。
姜焱猛地挥蹄向前冲去。
那无可阻挡的气势,如虎下山的凶猛,
震得吕玲绮根本不敢挡其锋芒,下意识便迅速往后退去。
赤兔如此之勇,让背上的貂蝉都惊诧万分。
居高临下的她,瞬间便发现了吕玲绮后撤时露出的破绽。
纠结着,自己要不要趁机给对方来上一记小皮鞭。
然而下一刻,姜焱在即将撞到吕玲绮的时候。
突然身子向右一倾,前蹄一矮。
斜着身体在女孩面前,压道过弯似的跑出了一个“z”字。
冲向了对方身后的小面馆。
咚,咚。
随着姜焱快若闪电的向后踢击,
放在面馆门前的两个装满泔水的木桶,瞬间打着旋儿地飞向了半空。
随着盖子飞离,木桶倾倒。
桶里面油腻肮脏的泔水,在空中如倾盆大雨般哗啦啦地泼洒出来。
洒落的方向,正好是朝着吕玲绮所站的位置。
泔水大军未到,浓郁的恶臭已随着飞溅的水滴前锋弥漫过来。
吕玲绮听到响声便转过头,突闻异臭时正想捂住鼻子。
便看到了头上迎面落下的如雨泔水,两只美丽的眼睛顿时瞪得比铃铛还大!
喜爱干净的她,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要闪躲。
甚至不惜把自己最爱的兵器十字戟横挡在脸前。
然而哪怕她的身法已是很好,却对于这种无法抵御的渗透型aoe缺少防备。
终是衣摆袖子和鞋子上,皆沾了一些黄黄黑黑斑斑点点的污秽之物。
那股刺鼻的恶臭不停地攻击着她的大脑,摧残着她敏感的嗅觉。
啊!
女孩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凄厉的尖叫。
擦又恶心,脱又不行。
她气呼呼地蹦跳着,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
眉毛嘴巴纠结在一起,都快哭出声来。
当她看到貂蝉捂着鼻子和赤兔往后退开,女人脸上那怜悯又厌恶的表情。
心里那是又羞又气,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你们给我记着!”吕玲绮恨恨地丢下一句狠话,就往旁边的巷子跑。
她要急着回到住处去,换掉一身又脏又臭的衣裳。
姜焱咧了咧马嘴,露出一排洁白发亮的牙齿。
记得,记得,以后都记得。
看这小丫头出糗的样子太欢乐了。要是有个手机能录下来就更好了。
相比姜焱的得意,马背上的貂蝉却若有所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觉得赤兔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刚才那馊主意,换她一时都难以想到。
赤兔反而做起来颇为熟练。
像似早就习惯了用这种龌龊的方式欺负小姑娘一样。
要不它是一匹马,貂蝉肯定会唾骂一声无耻之徒。
毕竟女人最容易和女人共情。
一想到换成自己,被那些污秽沾到自己漂亮的衣裳上,貂蝉心中就后怕不已。
以后一定要阻止赤兔靠近那些脏东西。
联想翩翩的貂蝉没有注意到,赤兔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吕玲绮。
直到对方匆匆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才徐徐收回。
气走吕玲绮后,貂蝉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不过依然是貂蝉睡客房,赤兔睡马厩。
貂蝉在桌上胡吃海喝,赤兔在马槽边上水都嫌脏。
人和马之间的差距怎么那么大。
貂蝉身上带的盘缠貌似还很多,让小二专门给赤兔弄了一大筐加了盐巴的青稞豆子。
姜焱无语地摇摇头,直接让给了同马厩的另一匹花色小母马。
顿时再次收获一匹忠心耿耿的小迷妹。
在骚臭的马厩里煎熬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可以化人的戌时。
姜焱一蹄子推开想要贴贴的“小花”脑袋。
待小花再次痴心不改地转过马头,心上郎马已消失不见。
原地却站着一位剑眉星目器宇不凡的帅气男子。
只是他为什么没有穿衣裳?
没有马毛的话,赤条条地站在那里不冷吗。
姜焱满意地在水槽前欣赏了下自己。
这次变化地确实不错,已有自己前世**分英姿。
就是每次变化后都光溜溜的,不太方便。
下次变化前,得考虑先准备点更换的衣裳。
书生服,道士袍,富翁衣,村夫套,乞丐装,洛丽塔……
都可以多准备些,以备不时之需。
姜焱悄悄溜出马厩,从后院摸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换上。
好吧,这次是平民装。应该是店小二平时换洗的衣服。
虽然普普通通,但也难掩本帅哥潘安之色。
姜焱抬头向貂蝉所在的二楼窗户望了望。
屋里的灯还亮着,隐隐能听到一些如松鼠啃果子的咀嚼声。
他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副生动的画面。
女人颇不文雅地张开两腿,弯腰跨坐在小圆凳上。
两只纤纤玉手在食盘上左右翻飞,将各种八珍美食连绵不断地塞入小小的饕餮之口。
姜焱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唯有羡慕。
唔。
今晚不仅得弄点装扮,还得想法去搞点票子。
以后晚上化人的时候,不能亏待了自己。好歹也要大吃大喝几顿,补补身体。
姜焱惬意地走在灯火稀疏的街上。
寿春城中此时竟然还没有宵禁,颇令他意外。
可能是袁术那厮忙着筹备做皇帝,所以延迟宵禁时间来故意拉拢民心?
历史上三国时期,宵禁之制可是非常严厉。
曹操在当洛阳北都尉时,曾下令乱棒打死了汉灵帝宠爱太监的叔父。
汉灵帝还不敢为此责怪曹操,就因为太监叔父违反宵禁在先。
姜焱撩开耳发,一边走一边竖耳倾听。
马的听力范围在55到33500赫兹。
灵敏的听力和超过人类的听力范围,使马能随时监听周围的响动和听到人类听不到的高音。
姜焱不知为何化作了人身,还保留了身为马时的听力。
或许因为他此时算不上真正的化人,只是披了张人皮,而体内的构造还是以马体为主?
那是不是那里也是如此……
姜焱好奇地瞥了一眼自己下方。
半晌后,震惊地收回视线。
咳咳,还是办正事要紧。
姜焱收回心神,开始仔细聆听城里的动静。
很快他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声音。
于是立即循声而去。
在穿过几个窄小的巷子后,终于找到了此行的目标。
那是一个正亮着灯火的铁匠铺。
一个精壮的男子正在砧子大铁墩上,卖力地敲打着手中的铁器。
看那打铁打得叮叮当当的,技术应该是相当熟练?
姜焱对于这方面算是个外行,不好评价。
但打铁这本事熟练度很重要。
对方既然夜里都不忘加班干活,想必至少在熟能生巧这块儿肯定是够的。
然而走到铺子前时,
姜焱突然发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他手里没带钱!
哎,百密一疏。
自己竟然忘记白天从貂蝉那鼓涨的荷包里,“借”上一点临时资金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怎么能打退堂鼓。
于是姜焱开口道:“这位师傅,我想打造一些铁器。”
赤着上身的男子停下手中的敲打,转过头来。顺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眯着细长的眼睛,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白白净净的男人,心里有些吃不准。
如此英姿倜傥的年轻男子,怎么穿着一身平民才有的粗布衣服。
看上去就像是高贵的公子故意换上了下人的着装。
再怎么掩饰,都无法遮掩他那一身凌于凡俗的尊贵气质。
“在、在下马钧,敢问贵、贵客,想、想要打、打什么兵器?”马钧恭谨地问道。
做生意的态度很好。
只是他说起话来,口吃很严重。
马钧?
他叫马钧?
听到这有些耳熟的名字,姜焱不由一愣。
难道他便是那个,在历史上都负有盛名的“马神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