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银子多吗?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
但如果拿来招兵买马,估摸着只能拉起一个排的土匪。
还是无码的那种。
姜焱回到客栈时,天已快亮了。
自己还是没将“易形决”用到极致,每次变化的次数都用不完。
他将装了银子的包裹系在小白背上,吩咐它和小灰看好。
大部分是他准备晚上给马钧的工钱。
小部分是他留给自己以后的夜宵费。
离到卯时还有近一个时辰,姜焱打算出城去看看。
他有点不放心那几百匹在城外游荡的手下。
这些看似无主的战马,
只要被人看见,就如小儿抱着黄金过夜市般,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歹意。
而且也要帮严氏母女安排下接应的马匹。得选两个聪明点儿的。
此时城里的巡卫大多知晓了吕布。
所以姜焱大大咧咧地走出城,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
那个喜欢看马屁股的什长应该是下班休息了。
换了一个见到他就笑眯了眼的胖子。
城下刚过寅时便开了城门,
有些从乡下进城挑担卖菜的村夫,已在寿春北门外排起了稀松的队伍。
刚出城门口的姜焱,余光瞥到那胖子和守卫叮嘱了几句,便往城主府方向跑。
大概是给太守舒邵报信去了。
姜焱不以为意,出了城外便快速走到一无人角落。
随着一声召唤的马鸣。
一匹候在附近的壮实的小骒马,便向他兴奋地疾奔而来。
姜焱推开凑到脸前的马嘴,翻身骑上小母马。
拍了拍它的脖子,示意带他去见的卢它们。
小母马高兴又失望地奔跑起来。
高兴的是自己守了一夜,终于等到了偶像。
失望的是自己屁股撅了老半天,偶像却骑到了自己背上。
姜焱哪知自己魅力如此之大,只是觉得胯下的这匹小母马一路上抖得太欢。
让他骑得不太舒服,下次还是另换一匹吧。
一人一马转转悠悠,很快便钻入一个偏僻的小山谷里。
姜焱跳下马来,对的卢找的地方颇为满意。
有草,有溪,又没人烟和其他猎食者,挺好。
当然就算有一两只猛虎,估计也不是的卢这几百匹马的对手。
这世间的马智慧不低,估计至少不下于人类七八岁幼童。
像的卢绝影这些优秀者,大概都和人类少年时期差不多了。
可不是姜焱后世那种差不多相当于人类三四岁幼儿,
只知道遇敌逃跑,不知道分工合作的低能马。
姜焱一进山谷,不少母马便闻着味道围了上来。
他捂着鼻子寻找的卢的身影,周围的骚气实在太重了些。
很快便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的卢和绝影。
这两家伙居然这个时候都没有消停,还在互相绕圈踹对方屁股。
或许这是它们独属的娱乐方式?
出乎意料的是,姜焱居然在大树下看到了一个人。
男人身上穿着类似斥候的简衣,被捆马的缰绳缠绑在树干上。
嘴里还塞着一团自己的裤子。
为什么姜焱确定是对方自己的裤子,因为男人下面已被扒光了。
非常辣眼的男人好像已昏迷了很久。
姜焱靠近打量了一下。
发现男人后脑勺上有块凹下去的圆坑。
唔,大概率是被马踢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匹马下的脚。
脑袋凹了这么一大块,
即使不死,估计醒来也会变成一个孙一……智障。
着实有点可怜了。
都怪我……,
不。
都怪的卢御下无方啊,之后鲜美的糟食还是打包给绝影吃吧。
“嘶嘶嘶嘶这人怎么回事?”姜焱向的卢打马语。
“啾啾。”
的卢已学会指使下属了。
随着它扭头呼喊,一只花斑公马嘴里叼着封信,欢快地跑到姜焱的面前。
咦,这种有奶牛般花纹的马儿,自己之前怎么没在马群里见过。
姜焱接过书信,又若有所思地瞅了一眼树下昏迷的男子。
他一下明白了。
那男人大概是曹军派往扬州的信使,不知道为什么被的卢它们给截了下来。
这匹新加入的花斑马,便是这信使的坐骑。
姜焱懒得询问的卢具体经过,因为用马语描述复杂的事情很费时间。
他直接除去封蜡,展开里面的信纸。
“……吕布乃三姓家奴,背信忘义之小人也,世人皆恶其名……若收他于麾下,丁建阳和董太师便是您的前车之鉴……”
信上将吕布大为贬斥了一通,并拿吕布两任义父的下场做为警告。
看上去就像后世刘备劝曹操杀吕布的plus版。
信纸最后是郭嘉的署名,还有曹操加盖的私人印章。
看来他们是真想要吕布死。
也对,吕布一死,早已势微的袁术便不足为惧。
这信要真送到和吕布本就有隔阂的袁术手上,哪怕他不杀吕布,也不敢对其重用。
曹操他们的目的便达到了。
可惜不凑巧,偏偏被我的马儿子们给截下了。
姜焱将信纸重新塞好,贴放在衣服内衬里。
这封信到了他手中,或许还真有些用处。
做完这件事后,姜焱让的卢找来两匹身体健壮又比较聪明的战马。
对它们仔细交代一番后,便乘着其中一匹战马一起离开。
姜焱才来一会儿便要走,那群热情的骒马都颇为不舍。
最哀怨的还是他之前骑过的那匹小母马。
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偶像居然没有再骑它回去。
……
姜焱回到寿春城外,让两匹战马于城外等待。
还大致地给它们了描述了严氏母女的模样。
他原本是想阻止她们和袁术见面,现在却换了念头。
因为他现在得到了郭嘉寄给袁术的信,岂能不趁此占下先机。
郭嘉想把信送给袁术看,他就找机会把信偷偷交给吕布。
就不信吕布知道自己妻女已在袁术手中,又看了这封信后,
敢不按自己之前的计划听命行事。
这封信,算是为他之前的计划加上了一道保险。
等姜焱回到客栈马厩,天已亮了。
卯时到来,站在马厩中的他瞬间恢复成了赤兔的样子。
果然时间一到,即使是人身状态,也会强制性地恢复原身。
姜焱由此又验证了一个关于“易形决”的猜测。
啧,看来炮声不能打到天亮。容易死女人。
他将夹有信封的衣服衔到了小灰身上系好。
骒马小白背银子,骒马小灰背衣物。
重要的东西要分开放,万一哪个出了问题还能留下一半。
可惜又要当一白天的赤兔,做马哪有做人开心啊。
姜焱还在感叹的时候,严氏母女已经出城了。
吕玲绮背着两大包比自己还高的行囊,牵着马走在前面。
大病未愈身体虚弱的严灵则坐在马上。
吕玲绮本想买匹骒马来搭载行李,然后自己和母亲共乘一匹。
但母亲坚持说父亲已在城外准备了马匹,要她不要再浪费钱财。
吕玲绮昨晚没有见到父亲,有些不太相信母亲的话。
她怕母亲是因为昏睡日久,思念父亲过甚,于半夜产生了幻觉。
不过又不好违逆母亲,只能应了。
反正以她不输男人的体力,背着行李赶路不会很累,只是比骑马要慢些。
可是淮南离寿春甚远,恐怕需要许多时日才能赶到。
一想到母亲昨晚的决定,吕玲绮眼前仿佛就浮现出袁耀那张令人厌恶的胖脸。
心里顿时极为地不舒服。
她是真的不愿意去淮南,嫁给那废物。
吕玲绮心中还在计较,
突然之间,两匹健壮的战马从隐蔽的角落里窜出来。
温顺地跑到她身前扬了扬蹄子。
那人性化的举动,像是在示意把她肩上的行囊交给它们。
把吕玲绮着实吓了一跳。
倒是严灵表现得异常兴奋。
“玲儿,你看!这不就是你父亲给我们留下的好马吗?”
“你这丫头之前还不肯信我!哼。”
年过三十的女人,此时坐在马上银铃似的笑着。
开心地像个小女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