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从他走了之后,沈钰就对他进行了严密的监视,期间也派了一些人过来,不过都被他提前解决了。周原这一天的努力都白费了,没人愿意来。
“大人!”周原看到沈钰,顿时松了一口气。无形中,沈钰就成了他的顶梁柱。
“大人,孙鹤龄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要不,我直接折磨他,让他说出来?”
“别急,惩罚固然管用,可也不能保证他说的是真是假。而且,如果他执意要瞒着我们的话,我们也无从得知。到时候,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在沈钰到来后没多久,孙鹤龄所在的监狱中,就多出了一名犯人。孙鹤龄本来就是被关在一间牢房里,因为他出手阔绰,拿出了一大笔钱,所以在这间牢房里过得很好。
可现在却有个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不但让一个单间变得跟两个人一样,更是一脚将孙鹤龄踹下了床,自己也躺在了上面。
孙鹤龄堂堂一个大人物,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不识抬举的家伙走了进来,这让他很是恼火。
“你认识我吗?我叫孙鹤龄,我们百安县最大的乡巴佬!你竟然如此对待我,你不要命了?”
“孙鹤龄,你知道吗?”哼,那又怎么样,听说你被判了死刑,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再说了,我都要被处死了,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不服气的话,我们一个人修炼啊!”
大汉鄙夷的看着孙鹤龄,也不动一下,直接将他身上的一切都收了起来。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孙鹤龄看了一眼秦浩东的身材,再看看自己的身材,心中暗暗叫苦,更何况秦浩东还是一个死囚,他当机立断的站在了秦浩东的面前,心中暗暗叫苦。
“吃饭了!”此时,牢头开门,送上美酒佳肴。孙鹤龄很有眼力劲,将自己身上的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取了出来,送到了他的面前。
“唉!”孙鹤龄望着桌上丰盛的酒菜,轻叹一声。他堂堂百安县一方霸主,何曾受过这种小角色的欺凌,还要靠买通狱卒才能得到些许优待?
而且他的随身物品也不多,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是不知道,那几个守卫,会不会对他另眼相看。妈的,千万不要放我出来,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
“哇,好好吃啊!真是太棒了,这辈子都没有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一把推开孙鹤龄,一个大汉闻到了香味,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一根鸡腿就吃了起来。
“我要了!我要了!”
“什么?你给他们喊一嗓子,看他们答不答应!”将食物塞入口中,魁梧男子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不停的出言讽刺。
这还多亏了孙鹤龄的身体素质,若是他的身体素质再差一些,只怕早就被活活气死了。
“啊,这个,这个,这个……”忽然,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孙鹤龄一眼望去,只见那人口吐白沫,面容扭曲,双臂乱舞,半晌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是,这是要杀我灭口吗?”这是孙鹤龄脑海中唯一冒出来的念头。要知道,这可是人家给他吃的,要不是别人抢了,现在躺在那里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孙鹤龄的脸色在这一刹那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随即大喊道:“救命,救命!”
“主上,主上,救我,有人要杀我!”
孙鹤龄这一喊,顿时惊动了那名守卫,甚至连周原都被惊动,急匆匆的赶来。当他们看清囚室中躺着的人时,一个个都是面色大变。
“死了!”苏羽喃喃自语。周原走上前查看了一番,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摇头道:“他和蔡重一家人一样,都是被毒死的!”
“县令大人,蔡重?”孙鹤龄听说过蔡重的事迹,据说他一家人在被关进大牢之后,就被下了毒,死得干干净净,惨不忍睹!
“不错,是前任县令!”
周原一面指挥着手下将尸体运走,一面随口道“想想蔡重当县令时,多风光啊。可最终,他们一家人都死在了这里。这可是一家十个人啊!哎……”
“嘶!”陈小北倒吸一口凉气。听到周原的话,孙鹤龄顿时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不由得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说不定蔡重手中掌握着谁的秘密,这才会被杀,他活着,其他人都要死。所以蔡重也是自寻死路!”周原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桌子上的饭菜就要离开。
“这,这”孙鹤龄心有余悸,却又觉得这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已经领教过这个县令的凶残,所以并不认为周原是在威胁他!
“周捕头且慢,且慢。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不过,你能不能放我出去,而且,你能不能先保护好我的家人?”
“有话好说?可是我不知道啊!”
“混|蛋!慢着!”孙鹤龄看到周原对这件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也有些着急了,几乎是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周捕头,还请转告县尊,老夫愿意与他合作,只要他能够庇护老夫一家,老夫什么都答应!”
“那好,知府大人说了,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话,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既然如此,我会亲自送你去安全之地,你随我来!”
“多谢捕快,多谢谢县令!”孙鹤龄心中千恩万谢,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跟着周元,唯恐有什么人突然出现,对自己下杀手。他走到哪里,都有一种危机感。
“这个白痴!”周原刚把人拖走,那名被抬出来的被毒死的犯人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一脸兴奋地看着旁边静静站着的沈钰。
“这位先生,您觉得我的演技如何?”
“还不错!”沈钰拿出几块钱,递给他:“给你!”
“谢老爷!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大人有何吩咐,草民一定如实相告!”
孙鹤龄见到沈钰的时候,显得非常的热情,几乎要把自己的心都给挖出来了。在生死关头,一些人会变得肆无忌惮。
“孙老爷子,你倒是说说看,你对县令大人,到底有什么了解?”沈钰随口问道,其实他也在认真的听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俗话说的好,一击必杀,一击必杀,一击必杀。这几天,沈钰对这位县令大人也有了一些详细的了解,他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县令,来头很大,手段也很高明,行事也很隐秘,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甚至,还有不少人在夸赞他。儿子名声不好,他这个当爹的非但不觉得委屈,还得到了表扬。这也太厉害了吧!
自己的告密,恐怕是行不通了。儿子犯错,他也会受到牵连,但这只是一个没有管教好的罪名,最多影响他的前程,却不会被革职。
但接下来,必然会有报复。他杀了自己的儿子,又断了自己的道路,这让他如何能忍。接下来的风波,只会越来越大,所以,他必须要先发制人!
“启禀大人,平常的时候,县令并没有吩咐我孙家如何,只是让我多储备一些粮食,定期运送到指定的地方而已。而且,孙家每年的财源,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用来储备粮食的!”
“按照草民的推测,那批粮,很可能已经被那些粮商转手卖掉了。毕竟这里经常发生洪水,一旦发生洪水,那些粮食就能卖出去,卖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可有什么根据?就像是账本一样?”
“这件事,没有任何账本,就算有,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你可以说我是假的,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运送,也不知道是谁收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运的。”
“你倒是实话实说!”沈钰看着孙鹤龄,有些无语。所以,孙家只是一个工具而已。看来,就算是查出来,也不能怪县令。
好吧,这个县令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至于孙鹤龄,那就更不用说了。有些重要的东西,孙鹤龄是不会告诉他的,想要从孙鹤龄口中得到什么,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但这也有点说不过去,孙鹤龄收购粮食,储存起来,再出售,那不是扯淡吗?作为朝廷命官,他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买卖,还不如让孙鹤龄去做。到时候,他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有趣,看来这个县令,身上有什么秘密。
“大人!”一名侍卫恭敬地行礼。他仔细的打量着沈钰,忽然觉得这个知府好像没什么兴趣,他的生死都掌握在这个知府的手中,这可不行。
“这位大人,虽说县令大人并无任何把柄,可他儿子这几年确实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草民手中掌握着充足的物证,你若要……”
“不必了!”孙鹤龄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挥手打断。如果一个县令的儿子连杀了几千个人都抓不到,那么,剩下的人,就更抓不到了。
孙鹤龄看到沈钰还是一脸的无精打采,连忙又道:“大人,如果你有什么建议,我一定全力支持,保证让你满意!”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算计他,你还真是看不起人啊!”玉冰颜鄙夷的一笑,就算真的要算计,也不会和你这么一个人商量。
倒不是他小看了孙鹤龄,只是相处一段时间,他就能看出这家伙是个废物。就这么一个人,居然还当上了百安县第一富豪,真是让人想不通!
“大人!”一名侍卫恭敬地行礼。这时,周元走了过来,低声对着北风说道,“孙家少爷要见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孙大少爷?你的儿子?”萧晨笑着摇摇头,一个父亲尚且如此,他的儿子还能有多厉害?最终,沈钰挥了挥手,道:“放人!”
得到沈钰的首肯,周原才将孙家少爷请了进去。说实话,孙家大少爷与孙鹤龄是万万没想到的,这位大少爷看起来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与自己不相上下。
听说孙大人家的闺女,也是个美人胚子,否则也不可能被目空一切的县令大人收为闺女,宠得死去活来。这是他的孩子吗?
“拜见阁下!”
“行了,不用客气,孙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属下这次来,是想给您送一样东西!”孙家少爷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林逸,然后低声道:“这是一份账本,应该对你有帮助!”
“账册?”陈小北眉梢一挑。从他手中拿过一本账本,沈钰认真地翻看了一下,孙家这几年采购了多少粮食,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谁来接收,一目了然。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光是这一点,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大人,这几年来,孙家从知府大人手中得到的银子和粮食,都被草民记录了下来。而且,根据草民的调查,接收粮草的人,竟然是从浮云山上运过来的!”
“浮云峰?真的假的?我没记错的话,浮云山好像有个章南巨寇!真的假的?”
“对,就是他们,就是章南巨寇!”孙家少爷点了点头,对着沈钰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不会骗您的!”
“你的意思是,他在纵容强盗,以势压人?”沈钰将手里的账本放了下来,微微皱眉道。想想也是,对于那些有实力有势力的人来说,豢养几个小喽啰给自己做事,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去做。
但是章南的盗匪就不同了,他们是附近三个州中最强大的盗匪,足足有上千人,不但实力强大,行动起来更是迅捷无比。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个大小寨子,这些寨子里的人,足足有上万之多!
再加上浮云山地势险要,朝廷派了几次大军前来,都没有成功。这已经不是培养强盗那么简单了,而是在捣乱了。
沈钰放下手中的账本,平静的看着孙家少爷,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就不怕我怀疑你和商人有勾结吗?”
“大人,我只想活下去!”低着头,孙家少爷一脸的苦笑:“当年,老爷看中了我妹妹,强抢民女,从那时候起,我们就不得不跟着老爷走了!”
“呵呵!”沈钰听了孙家少爷的话,却是轻笑了一声。为什么他会有一种感觉,好像是孙鹤龄主动推荐了孙家的大小姐?
当然,也许是因为这位县令大人看中了自己,而孙鹤龄又恰好想要讨好自己,那就顺势而为吧。以孙老爷子的性子,做这种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县令的关系,你难道不清楚?”
“明白,正是明白,这才让草民前来。这可是章南巨寇,我孙家惹不起。如果事情败露,孙家这个联姻的家族,绝对会被牵扯进来!”
“这么说,你很久以前就想离开县令了,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沈钰微微点头,不由得对这个孙家的少爷刮目相看,怪不得孙家能有这么大的产业,孙鹤龄是个不靠谱的人,不过他的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不害怕?如果我在这场比试中败了,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害怕有什么用?一旦家主被抓,我们孙家,就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孙公子对着沈钰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坚定的道:“大人,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孙家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孙家一定竭尽所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搏一搏!”
“我就告诉你,你的赌约,绝对不会输!”
“大人,外面有个人让我们来给您送信!”
“是吗?怎么可能?”
沈钰离开了孙家藏人的府邸,回到了县衙之中,有一个捕快,将一份书信,交给了他。沈钰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这封信中,将知府师爷等人的计划,以及出手的时机,都说的清清楚楚,几乎是将沈钰等人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如果他做了一件好事,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沈钰反而会对他心存感激。可是现在,他却明确的说出了自己是在帮他,就怕自己无缘无故的讨好他,让他知恩图报,这让沈钰很是不安。
“望云楼!”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信笺上的人请他去一趟望云楼,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他们帮了自己,那就一定要去。
到了观云楼的时候,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望云楼是百安县第一大酒楼,平日里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坐满了人,但此时却是门可罗雀。二楼之上,只有寥寥几个人,显然是在等待着他!
虽然,他希望这不是一个陷阱,但是,就算是陷阱,他也无所畏惧!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心中充满了自信,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了。
“沈公子,别来无恙啊!”见到沈钰进来,坐在最中间位置上的那个女子,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就好像是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让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但这也让沈钰很是纳闷,他见过的美女屈指可数,但眼前这个女人,他似乎并不认识。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是不是男人都有这样的毛病,看到美女就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会吧,我有那么不可靠吗?
“沈先生,莫非将我给忘记了?”看到沈钰的反应,那女子有些无奈,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怎么会被人忘记呢?
“沈先生,你再想想,那天我被飞虎堂追杀,就是沈先生救了我一命!”
“陆思雨小姐,没想到你帮了我们一把!”沈钰这才想起来,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跟那天看到的那一幕,确实有些不一样。
“多谢你出手相助,沈钰在这里,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仅仅是道谢?就这些?”
“废话!我一无所有,可以说是孤家寡人。我无以为报,也无以为报。我是个正直的人,你可以让我陪你笑,但绝对不能让我出卖自己的身体!”
沈钰淡淡的嘲讽了一句,心里却是暗暗戒备。虽然对方是在帮助他,但他不能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怕是用美色来诱惑他!
当然,如果对方真的想嫁给他,他也不介意!
“切,管你什么身体不身体的!好吧,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你虽然品行不端,却也算是一方良臣,不应该受这样的委屈!”
“小姐谬赞了!”
“不用了,要不是看在你这几天一直在江边坚守,你觉得我会帮助你吗?你想多了!”
“姑娘,注意你的言辞!”就在这时,站在陆思雨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子,突然出声,引起了沈钰的注意。顿时,沈钰心中警惕了起来。
之前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人的异常,甚至在进入房间后,都没有注意到这人。可是现在,他重新打量了一番,沈钰却隐约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强者,还是强者!
“敢问阁下是?”
“我叫陈,是我的姓氏!”
“陈先生,久仰久仰,想必这件事也需要陈先生的帮助,陈先生能帮到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放心吧,沈先生年少有为,就算没有我,他也能度过这一劫!”陈先生拍了拍沈钰的马屁,继续道:“不过沈公子还是要小心,他们一次失败,很可能还会有下一次!还有,现在的长岭郡城,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
“陈老板,您说的是洪水吗?难民?”沈钰一下子想到了这两个字。连日来,连绵不绝的下着雨,一路上的堤坝却是一片豆腐渣。沈钰在百安县日夜操劳,可其他地方却是无暇顾及。
洪水肆虐,必定是生灵涂炭,生灵涂炭。这么多的难民涌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一个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