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陈伟把居委会盖上章的申请表填好，对父亲说:“爸，我去工商局领照去了。中午带点什么回来吃啊？“

陈二虎这几天心情很好，一，儿子陈伟劳改提前回家，家里有了支柱，最主要的是儿子在劳改几年中没有自暴自弃，还学了不少技术，无线电维修，机械维修，就连瓦匠工的活也是一流四水的，而且挺懂事的，经常跟父亲说“爸，现在国家把发展经济放在首位，我们县委对发展经济的政策也很先进，听说在全省唯有我们县第一家允许农民进城开店办实业，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发展机遇，这时候看本事了。”这不，儿子申请了一个机械修理的执照，租了门面开了机械维修门市，另外又申请一个建筑工程公司，把县城附近几个村分散的瓦工们整合起来，这样租的门面房掛两块牌子，事业定会逐步做大，听了儿子的宏伟规划，陈二虎彻底服了儿子。二，女儿陈发美，到了城关粮管所上班，往后，家里再不会出现缺粮闹饥荒的了。三，妻子多年的风寒腿卧床不起，儿子回来这个把月竞然奇迹般可以下床走路了，医生说她这属精神性卧床，坚持锻炼，加上好心情很快可以复恢。四，去于德龙家还钱时，于德龙不住夸儿子陈伟有骨气，还说以后有什么困难找他，自己一直视为仇人的人竟然是自家的恩人，全家不但从仇恨的阴影里走出，还多了这么大的官是朋友，你说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吗？可以说，陈二虎这几天是唱着过。一听儿子问需要买点什么中午吃，就说:“办好照回来带一斤豆腐，再买一斤肉，选肥一点的啊，今天我想喝两杯。”

陈伟应一声:“好的。“

然后骑上自行车去工商局办照去了。

陈伟上车后，他爸喊道：“买吴一刀的啊，他卖东西靠谱。”

去工商局办照的人真多，陈伟把两份执照办好后，已到快下班时间了，出了办证大厅就急急往菜场买莱去了。

陈伟把豆腐放进车篮，推着车就往肉摊走去，老远听去仿佛肉摊那边是在争执什么，陈伟走近时，看到，一个斜挎挎包和一个黑脸两个青年手指着卖肉的说:“你就说给还是不给吧？“

“你们这乱涨价，以前保护费肉摊五毛，一下涨到两块，承受不起。“卖肉的老汉人精瘦，一脸皱纹诉说着生活的沧桑。

挎包的说:“这是赞助费，初九比武用的。通知发几天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们比武干我们何事，我们为什么出钱？“卖肉老汉因为承受不起，故为自己找理由，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

老汉显然是不想给钱。

陈伟终于听出眉目了，见老汉说的在理，就附和说:“对啊，你们比武他们凭什么给钱呢？“

一听有人附和，卖肉老汉来了本事，高声说:“路不平，旁人踩。“旁边的其他小摊贩们见终于有人说公道话，一下激起了大家的公众情绪来，一起过来围攻两个收保护费的青年。“对，这个钱不能交。我们不给。”

一见形势不妙，挎包青年嘟嘟嘴示意道：

“波子，快去告诉牛老大，有人砸场子来了，把事情说的严重一点。“

那叫波子的黑脸青年忙从人当中挤出，一溜烟的跑了。

此时陈伟递上五毛钱，:“给我一斤肉，麻烦多带点肥的。“

卖肉老汉很乐意的按陈伟的指点割下一块，用手一颠，然后称都未称就说:“喏，再找你一毛钱。“

陈伟说:“您还未称呢。“

“我吴老三卖几十年肉，错不了。”说着拿过秤一称，一斤一两，秤头高高的扬起。“三毛六一斤，收你四毛没错吧。”

陈伟翘起大拇指:“神了。真正的吴一刀。“

就在陈伟夸卖肉老汉手艺高明时，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快躲，牛二来了。”

只见从菜场北头六七个人，拿棍的提刀的，一路飞舞着向肉摊走来。

刚才还围好多摊贩在这肉铺前的，一眨眼都撤了，他们都远离这事非之地，也有胆大的站在稍远处向这边观望，只见为首的胖子手持长刀，挺着大肚子，一步三跩的，从北向南而来，跟在旁边的有的拿棍，有的拿刀，样子十分吓人，胖子边走边用刀指着路边小贩说，他们给了没有，胆小的商贩们说:“我们都给了。“

这时，靠近吴一刀肉摊的小顾，卖猪血的，吴一刀经常照顾他生意，把猪血便宜点给他，他每天皆能有稳定收入在一元左右，所以他很感激吴一刀，看到北边来了一帮拿棍提刀的，吓的直哆嗦:“吴叔，你避一避吧，他们来了。”

吴一刀平时很忠厚胆小，今天不知何故来了本事，把刀朝手一操:“今天三毛，明天五毛的收，还让不让人活了，管他呢，今天就拼一死，也没有钱，他们有刀，我也有，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陈伟望时，只见吴一刀眼中喷火，红得吓人。

走在胖子边上的波子帖近胖子:“老大，就是吴一刀摊前那推车的起的哄，这一片各个摊位都不交钱了。“

胖子说:“大家注意，听我口令办事，我要先会会带头闹事的。“

说话间，胖子们已到了肉摊前，胖子用刀指着陈伟:“是你说不给钱的吧。“

陈伟没有答话，却用眼认真的打量起胖子，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了声:“是你。”

胖子把刀一撂:“哥，你啥时候回来的，是我害了你。“说着就一把拥向陈伟。

陈伟慢慢松开拥抱的手说:“都过去了，那时你还是个孩子。”

五年前的一天晚上，县油厂的门口，有三个十四五岁的小孩要进厂，门卫不让进，长得胖一点的说:“找我哥的，叫陈伟。“

门卫说“下班了，有规定不能进。”

恰好此时副厂长周军进厂，说了句:“不让这些小鬼进来。“惹脑了小胖子，他们就互相动了手，小胖是和陈伟一起吃饭的，陈伟先回厂来拿下午走时忘记丢在厂里的小说《神雕侠侣》的，此时陈伟拿书回来正好看到周副厂长打自己的小兄弟，借着酒力，就把小说中英雄侠义用上了，飞起一脚踢向周军，陈伟是练家子，这一脚下去，周军当场昏死过去，，，，，。

胖子说“哥，你回来就好，我现在争了一点天下，后山这一带到县城体育场向西，摆摊的小贩都要给我保护费，你回来了，交给你管，我听哥指挥。”

陈伟一听觉得不对劲，:“牛二啊，这样做会出事的。“

“哥，大牢把你胆也吓小了，对了哥，我和沙大牯定于初九打擂此武，你给我架个势吧。在小板跳南广场。“

“我忙得很，去不了。“

“哥，再忙也请你去一下，不要你上台打，你到我就仗胆了。“

“再说吧，对了，天不早我爸还等我买菜呢。“

陈伟辞别牛二，急急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