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或许不知,刚刚道友修炼的时候,老道和这吕仙祠,已经得了巨大的好处,道友且看院内。”
随后长空子又道。
陈渊闻言转身,低头看了一眼后院地面。
只见后院地面,原本枯黄的杂草,竟然都抽出了绿芽。
“这……”
陈渊看后一愣。
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修炼,引起的动静,竟然会这么大。
“所以道友,尽管放心修炼便是,不用管老道我。”
长空子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见长空子这样说,陈渊只能道:“那便麻烦庙祝了,我再修炼一会儿。”
说完,陈渊就不再管长空子,再次闭目垂首。
这次他准备,修炼一下《太乙金华宗旨》。
既然拜入了师父吕岩门下,《胎息诀》都已经修炼了,师父吕岩亲传的《太乙金华宗旨》,自是不能不修炼。
修炼了一遍《胎息诀》,他对于那位火龙先生传下的《胎息诀》,已经有了更深的领悟。
这《胎息诀》,确是一门,炼气、存精、养神的高深静功法门。
而所谓胎息,便是不用口鼻呼吸,而行腹中呼吸,即如婴在母腹中一样。
这种状态,是在似睡非睡的状态下修炼。
所以这《胎息诀》,实则是一门,不用保持固定姿势和行气方法,就连睡觉也能修炼的静功法门。
有了之前修炼《胎息诀》的修炼经验,修炼起《太乙金华宗旨》来,就更顺利了。
不过《太乙金华宗旨》,不同于《胎息诀》。
刚开始修炼时,需从打坐运行周天开始。
但这《太乙金华宗旨》中,所讲的运行周天,其真意非是以气作主,而是以心到为妙诀。
陈渊身体放松,摆出一个五心向天姿势。
让自己处于无心而守,无意而行的状态,仰观乎天,心若璇玑,身之精气,贯通四肢,断除妄见,心空漏尽,坎离交汇。
只尝试了两次,便成功行起了周天。
不过相比于第一次修炼时,吕仙祠后院那巨大的动静,这次陈渊修炼,显得平静了许多。
长空子站在旁边,眼见再也没有出现,刚刚那样的奇景,眼中闪过了一丝遗憾。
“也对,缘不可轻得,那样的奇遇,得一次已是老道机缘了,又岂敢再奢求第二次?”
老道长空子心中暗道。
……
在陈渊继续修炼的同时。
十里之外,庐江城内。
位于庐江城中心位置,一座规模巨大,香火更胜吕公祠的城隍庙中。
有一处生人不可达,魑魅魍魉行于内的界域。
一位身形高大挺拔,身高近丈,穿着青色官袍,面目威严的中年人,正端坐在,此方界域的大殿里。
吸取从那庐江城内,被百姓祭拜后,缠绕在城隍庙神像上,如寥寥青烟般,直达此处的香火愿力修炼,凝练神躯。
突然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停止修炼,将目光看向了,庐江城的城南方向。
“奇怪,今夜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清灵之气,往庐江城南边聚集?”
中年人疑惑。
他叫贾赦道。
乃是庐江城,乃至整个庐州的城隍爷。
“那边应是吕仙公的庙宇,“吕仙祠”所在的位置,这动静虽大,却又不似是仙人所为。”
贾涉道一时间沉思了起来。
“判官,去询问一下,这几日巡游的阴差,可在经过“吕仙祠”巡游时,发现其中有异常。”
随后贾赦道下令。
他刚下完命令,便有一位头戴纱帽,着官袍、留长鬚,面貌和蔼,慈眉善目,左手拿有善恶簿,右手握判官笔的文判官走了出来。
“遵命。”
这文判官答应道。
随后便告退,离开了大殿。
没过片刻,文判官便又重新回来。
此时他身边,跟随着一个身穿皂服,脸色惨白,腰悬长刀,神色有些忐忑的阴差。
“启禀城隍爷,这几日都是这个阴差巡游城南,那“吕仙祠”中并无异常,只是昨日中午,据这名巡游的阴差说,那“吕仙祠”中,来了一个相貌邋遢,说话疯疯癫癫的少年,说自己乃是仙人弟子,要住进吕仙祠中。”
“得罪了当时在庙中上香的信众,要将这疯癫少年赶出去,谁知道“吕仙祠”中的庙祝,却并没有听取众人建议,而是将那名疯癫少年留了下来。”
文判官将从阴差口中,问出的话,如实讲述出来。
“是这样吗?”
等文判官说完后,贾赦道将目光看向了,文判官身后的那名阴差。
“启禀城隍爷,判官大人所说之话属实。”
阴差忙应道。
“疯癫少年,自称仙人弟子……”
城隍贾赦道闻言,顿时沉思起来。
“莫非刚刚的动静,竟是那疯癫少年所为?此人真是吕仙公的弟子不成?”
贾赦道心中暗道。
清灵之气一般,只有得了道门传承,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修道者,或是仙人才能催动。
但是刚刚庐江城南方,那股清灵之气异动,规模虽大,却不像是仙人催动。
“若真是吕仙公弟子出现,还真需要去上门拜见一番。”
城隍贾赦道心中思忖。
这吕仙公不仅自身实力极强,是有名的得道真仙。
更是也在天庭担任要职,地位极高,几乎算是天庭,地位最高的那一波仙人了。
所以即便是他这个,在庐州掌管一州之地的州城隍,也得小心应对。
再加上他城隍庙,所在之地的庐江城,还有一座吕仙公的庙宇“吕仙祠”。
虽说天下祭拜吕仙公的庙宇极多,“吕仙祠”只是其中一座,但是城隍贾赦道平日里,还是会派阴差在巡游时,多注意着吕仙祠。
生怕在自己治下,有不长眼的妖鬼闯入庙宇,惊扰了那位吕仙公,坏了自己在吕仙公心中的印象。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十有八九就是了,罢了,再观察两日,若那少年真是吕仙公的弟子,本神便亲自上门拜访一番。”
城隍贾赦道决定道。
平时和吕仙公那等人物,搭不上话。
但若是走迂回之策,交好他的弟子,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
一夜无话。
陈渊在院子里,修行了一夜。
第二日,院子地面,落了一层薄霜。
冬日暖阳才刚露头,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陈渊正在后院屋檐下,所摆放的一张小桌上,吃着庙祝长空子准备的早饭。
两个韭叶大包子,外加一碗热腾腾,颜色暗黄的粟米粥。
虽然比较清淡,但是对于已经,三年没进食过五谷的陈渊来说,依然觉得十分美味。
吃得全身微微冒汗,十分过瘾。
就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就在陈渊感到奇怪时,庙祝长空子一阵小跑,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跑了出来。
“怎么了,何事这般慌张?”
陈渊奇道。
“还不是因为昨夜,道友修炼的事情。”
长空子苦笑。
“为了妆点,吕仙祠建庙前,两边曾被匠人,栽种下了八株桃树,死了一株,活了七株,如今这七株桃树,都活了三十余载,细者如大碗,粗者若小桶。”
“如今是寒冬时节,这些桃树,本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但是昨夜却在不知不觉中,抽出了绿芽,长出了花苞,甚至有些枝头,桃花竟已盛开。”
“早上被几名前来上香的信众看到后,顿时以为见到了仙迹,便回到庐江城一宣传,结果很快便传开了。”
“大家都想看看,这寒冬里盛开的桃花。”
“于是一大早,庐江城的达官贵人,都骑马驾车,往吕仙祠而来,此时庙宇外面,已经来了数百人,将庙宇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人数还在增长。”
“这些人还想进庙,拜一拜吕仙公,幸亏老道我机智,将打开的庙门,又重新关住了,不然今天“吕仙祠”的门槛,恐怕都会被拥挤的人群给踩断。”
长空子解释了一番。
听完了长空子的解释后,陈渊也有些无奈,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修炼一番,竟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今是腊月,气温寒冷,那抽出绿芽,桃花盛开的桃树,要不了几天便会重枯萎的,到时这人群自然便会散去了。”
陈渊想了想道。
长空子一想,是这个道理,眼前一亮道:“道友聪慧,说得在理。”
随后长空子又道:“既然如此,那“吕仙祠”便关门一天,否则等会儿来看热闹的信众一多,恐怕会误了道友清净。”
陈渊一想也是,便道:“庙祝看着办就好。”
长空子原本欲走,可是却又停下脚步道:“对了,道友,外人问起的话,老道我又该如何解释,庙中发生的异象?”
陈渊道:“我刚来庙中,便发生了此种之事,恐怕会被人联想到一起,庙祝只需说自己不知就行。”
长空子道:“有道友此话,老道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说完,庙祝长空子告辞离开。
后院一时间,只剩下了陈渊一人。
“日子过得不错,竟然还有包子热粥吃?”
刚刚吃完手中的热粥和包子,耳边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渊转过身去,只见一个气质儒雅,穿着长衫,手拿牡丹折扇,做书生打扮的少年,正站在院子里,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
正是陈渊的师父吕岩。
“师父要吃吗?是您庙宇里的庙祝送来的,我再让庙祝送来一份。”
陈渊随口道。
“不必了。”
吕岩摇头拒绝。
随后他耳廓一动,似乎听到了,庙门外的吵闹声,转头看向庙门外。
顿时其目光毫无阻隔,穿透墙壁木门,看到了庙宇外,那几株桃花盛开的桃树,以及人山人海的场面。
“这庙门外动静,都是你引起的吧?你昨夜修炼了?”
吕岩一下就猜出了,引起庙门外动静的罪魁祸首,又将目光看向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