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弥漫,青袍飘飘。
叶青鸿握着青影剑,嘴角紧紧抿起,身后束成一拢的青丝,也带着淡淡的倔强。
清风徐徐,她握着剑,一步步地向殿堂走去。
寒潭般的眼眸,透露着丝丝冰冷。
她刚决定要成为师娘,力挽狂澜,拯救诸多师妹。
结果现在,这影月庵的庵主,便开始主动勾引自家师尊了。
影月庵再怎么说也是大宗派,在整个神道魔宗中,都属于佼佼者。
她早就怀疑对方图谋不轨,想要谋刺师尊,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证据。
而刚才,她远远便眺望到,影月庵的护山大阵已经开启,显然,这庵主终究是有些按耐不住了,想要对师尊动手。
于是,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匆匆赶了过来。
目光清冷,满目疲惫。
甚至连身子都有些踉跄。
没办法,昨夜,她一直在诛杀与师尊为敌之人。
虽然她踏入了一叶法身境界,且,惊神剑也颇为强大。
但奈何那些魔教宗派,也有诸多高手,让她受了些伤。
原本清冷的脸颊,透着些许的苍白,虎口有些龟裂,但她却全不在意。
只是握剑向前。
任何想要和她师尊为敌者,都得死。
月光如纱,如雾。
从苍穹飘落而下,将四周都给笼罩。
叶青鸿穿梭在庭院间,很快便走到了庵主的宫殿。
每走一步,身上的气息便强大一分,青袍飞舞,发丝飘扬。
那深邃的瞳孔,仿佛结了一层层的冰霜,逐渐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寒。
铮!
伴随着清脆的剑吟声响起。
青影剑不断震颤着,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剑气如月光一般弥漫开来,将四周都给充斥。
终于,她来到了宫殿之内。
拔剑而起。
“骚女人,竟然敢勾引谋害我家师尊,找死!”
虚空震荡,她身后出现了一道凛冽的法身,正要一剑斩下。
下一刻,烛光照耀。
无数的蜡烛,同时亮起。
紧接着,她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大殿中,纱雾弥漫,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正蓦然而立,怀中搂着一道犹如拂柳一般的瘦弱身躯。
正是她的师尊以及四师妹花怜月。
只是此刻,花怜月身上那月白色的长裙已然褪去,露出了洁白如玉的身躯,曼妙,绝美,和那月色几乎融为一体。
在此之前,她四师妹的脸色一向苍白万分,但现在,却犹如桃花绽放。
埋首师尊宽阔的臂膀里,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剑光顷刻散去!
叶青鸿站在大殿里,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冰冷的手掌,紧攥着青影剑。
一股巨大的悲伤,如洪水一般奔流而至,充斥她他的内心深处,让她几乎崩溃。
寒潭在荡漾,她原本由于受伤而苍白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了。
寒潭般的眼眸,似乎起了一层层的浓雾。
这一刻,她想起了染血的村庄,想起了幼时孤单练剑的场景。
似乎被全世界抛弃。
只有她,以及旁边的剑!
叶青鸿紧紧地抿着嘴唇,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来的锋利,来的倔强。
她就这么站在大殿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最后看了一眼,便要转身离去。
而此时……
方阳,花怜月同样注意到了这一幕。
花怜月被玉环锁着,正属于疗伤的关键时刻,无论是肉体还是神魂,都动弹不得。
而方阳则目光深邃,在叶青鸿即将离去的那一刹那,突然开口道。
“乖徒儿,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叶青鸿身子一顿。
“徒儿刚才看到影月庵的阵法启动,担忧师尊的安全,特意过来守护。但现在看来,徒儿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方阳声音沉重,衣袍一甩,直接将对方给卷了过来。
叶青鸿尚处于恍惚之状,等反应过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师尊胸口。
温暖,厚重,滚烫。
犹如港湾一般,能够庇佑所有的风雨。
让她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许多,甚至恨不得在世间的怀里永远沉睡下去。
但她一向倔强,很快便反应过来,用力便想要从师尊的怀里挣脱而出。
结果下一刻,耳边便响起了师尊温和的声音。
“别动,为师刚才在为你师妹治疗神魂之伤。既然你也来了,那我们便可以双……”
“双双治疗。你且褪下衣物。”
疗伤?
叶青鸿愣了一下,脸上尽是茫然之色,转身望去。
这才发现四师妹的气息已经变得平稳了许多,原本那苍白的面色,逐渐恢复红润。
这些年因为红尘蛊,而遭受的神魂之伤,也正在缓缓褪去,似乎在愈合一般。
而此时,她才明白自己方才误会了师尊,师尊并没有和她的师妹私下幽会,喝酸奶,不带上她,纯粹只是在给她的师妹疗伤罢了,关系是如此的纯洁。
却被自己给误会了。
一切,只因为两人刚才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而她又关心则乱。
不过……
自己真的要褪下衣衫,接受师尊的治疗吗?
她咬紧嘴唇,犹豫不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很快,便看到了师尊那温和的目光,以及师妹呼吸粗重的样子。
师娘之路,道阻且长。
她很笨,除了用手里的剑为师尊扫清障碍,以及那倔强不服输的心,一无所有。
而她的师妹可是春情堂的堂主,看惯了世间情情爱爱,对各种手段都精通。
她一旦退缩,师尊很有可能便被四师妹给抢走了。
因此,她必须一往无前,时时刻刻考虑,这是不是她此生唯一的机会。
守护师母的宝座,义不容辞。
念及至此,她深吸口气,仿佛做下了决定,嘴紧紧地抿起,眼里满都是倔强之色。
颤抖的手,逐渐抓住了腰带,随后,轻轻一扯……
青色的长袍滑落。
月光中,灯火下,她那清冷的身躯,就这么逐渐暴露,还在微微颤抖着,手掌紧攥着青影剑,足以证明她的内心是何等紧张。
但哪怕如此,她也没有任何要放弃的意思,而是缓缓地躺入了师尊的另外一片臂膀。
紧张地闭上那寒潭般的眸子。
呆呆瑟缩在方阳的怀里,一动不动,犹如一块冰冷的玉石。
大殿里,灯火摇曳。
方阳左拥右抱。
左边是身如浮柳的花怜月,右边则是倔强锋利的叶青鸿。
两人虽然气质不同,但都是人间绝色,而且最关键的是,除了亵衣之外,几乎什么都没穿。
哪怕方阳心如铁石,意志坚定。
但此刻,无相魔体还是直接发动,散发着滚滚的气息。
让他双目猩红,三足鼎立。
恨不得再给这两个徒儿倾囊相授,好好传授修行之道。
不过最后,他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一只手为花怜月治疗神魂之伤,另外一只手则为叶青鸿检查身体。
但当他的手掌,接触到叶青鸿冰冷身躯的那一刹那。
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黑袍滚滚,瞳孔中散发着滔天的杀机,无相魔体,也不自觉激发起来。
是如此的炙热,如此的狂暴。
几乎能够将整座大殿都给吞没。
方才叶青鸿极力压制着自己的伤势,再加上他心思飘渺,因此,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但现在,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家大徒弟体内的气息,已经变得衰弱了许多,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内伤,显然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厮杀。
在这影月庵,在这诸多魔教宗派中,竟然有人敢对他的徒儿动手。
实在是活腻歪了,是在赤裸裸得找死。
他的目光越来越幽冷,体内的血液仿佛变成了炽热的岩浆,滚滚而动。
“是谁?!”
他声音嘶哑。
叶青鸿终于睁开了眼,看着自家师尊那杀意澎湃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慌忙将那裂出了一条条痕迹的虎口捂住,目如寒潭,一语不发。
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维护师尊的尊严,为师尊复仇,如果此时再劳烦师尊,岂不是一切功夫都白费了?而且还会让师尊陷入麻烦。
她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师徒两個,四目相对。
方阳杀气凛然,叶青鸿一语不发,嘴唇紧紧地抿起,依旧倔强万分。
无论方阳气势怎么逼迫,她都沉默不语。
最终,方阳启动了玄天策,一缕玄天策的气息飞掠而出,从叶青鸿的伤痕掠过。
随后他便感受到了一股股的煞气。
这些煞气有控尸门,有鬼灯宗,也有合欢宗……
颇为驳杂。
显然,叶青鸿和这几大宗派交了手,身上的伤势应该也是交战时造成的。
刹那间,他便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属于玄天策恐怖威压,逐渐褪去。
无相魔体,也在缓缓恢复平静。
看着怀里明显有些紧张,却又倔强不吭声的叶青鸿,内心悠悠一叹,不由生出了无尽的怜爱。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和自己的这个大弟子,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岂能没有半分情分?
事实上,他对这个倔强,孤傲,内心却尤为孤独,脆弱,犹如小丫头一般的大弟子,很是欣赏。
也能够感受到对方对自己那浓厚的尊敬与爱意。
想到昨夜,自己这执拗,倔强的大弟子,一人一剑,一家一家的找上门去,只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他内心的怜爱不由更加浓郁了。
沉默地看着叶青鸿,开口道。
“这样做,值吗?”
叶青鸿迎着方阳的目光,眼神一慌,那寒潭般的眸子,荡起丝丝的涟漪。
似乎有些羞涩,不适应。
就这么转过头去,将脸贴着方阳的胸膛,三千青丝垂落,冷声道。
“值!”
“任何人想要侮辱师尊,挑衅师尊的尊严,都是死路一条!”
一句话让方阳内心一颤,将这大徒儿搂入怀里,轻轻抚摸着对方的秀发,眼里满是爱怜。
而叶青鸿则眯着眼,原本还冰冷锋利的惊神剑,仿佛变成了一只小猫,贪婪地躺在师尊的怀里。
抿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看起来很是开心。
随后……
她又把自己往师尊的怀里钻了一点,换了个姿势,好让师尊更加方便检查身体。
方阳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手一个徒儿,开始全心全意地为两人疗伤。
炙热滚烫的手,带着澎湃的灵力,从两人身上掠过,不放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区域。
花怜月被玉环束缚,目光沉醉,迷离,那巨大的屈辱感,几乎将她给淹没。
她咬着嘴唇,看向同样在师尊怀里的大师姐,满心愤怒和不甘,知道再这样下去,大师姐会越来越沉沦。
不过好在师尊是在为大师姐疗伤,而大师姐也克制住了自己,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逾越之举。
她内心暗自庆幸,结果下一刻,便看到一直紧闭着眼的大师姐,将手轻轻地放在了亵衣上,随后,缓缓地将亵衣给褪下。
她目眦欲裂,一双桃花眼瞪得滚圆。
……
月光弥漫,接下来,方阳不断地为两位弟子疗伤。
最终,在他的治疗之下,两位弟子都已经痊愈,缓缓陷入了沉睡。
方阳伸手一挥,黑色的衣袍便遮在了两位徒儿的身上,盖住了她们的身躯。
月光弥漫,犹如水一般,洒在两人身上,让两人显得越发绝美。
方阳就这么定定地站在叶青鸿身前,看着大徒弟陷入沉睡后那疲惫的面容。
眼睛中,杀意凛然。
他的爱徒已受伤,是非对错,他已无心过问。
三大宗派死了多少人,到底有多强,他都完全不在乎。
他只是知道,谁伤了他的徒儿,谁就必须得死!
这,就是他的规矩!
……
与此同时,血雨教,山门处。
夜色弥漫。
一个身材瘦小,略带些婴儿肥的小丫鬟,蹲在石头上。
这块石头很高,很大,但也很崎岖危险,寻常人根本不会来到这儿。
唯有铃儿,在忙完每天的杂活之后,每日都会辛辛苦苦,冒着摔伤的危险,爬到这里。
站在这血雨教的山门前,远远眺望……
一眼,一眼,又一眼……
看了很久很久,低头看向自己小荷才露尖尖角,微微有崛起之势的胸脯,失望道。
“魔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奴婢,好像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