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内!
赵山满目桀骜,自信澎湃,一副枭雄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满都是意动之色,显然也都被赵山的话给说动了。
没错,局势变得越来越危急了,最近他们来到长安之时,就发现了诸多蠢蠢欲动的势力。
这些势力虽然不足为虑,但也会给他们带来不少的麻烦,在此等情况下,如果真的能够把整个唐国朝廷都给掌握在手里。
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什么冥族,魔门,妖族,都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太大的威胁,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此刻,连郑玄都被赵山给说动了。
“姓赵的,这个主意确实是不错,但问题是,据我所知,那位女帝也是绝对不弱的,甚至相当强大,否则也不可能镇压唐国十载。甚至培养出了诸多法身境的强者。”
“最关键的是,这里是长安,乃是唐国气运所在,据我所知,这座长安城可是绝对不简单,否则也不可能镇守此地数百年了。听闻,那女帝能够沟通长安城,和城池联接在一起。你确定她会和我们合作吗?”
郑玄声音淡淡,看向赵山,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显然都抱着同样的疑惑。
而面对着众人的质疑,赵山则只是微微一笑,平静道。
“我何时说的是合作了?说的是掌控!”
“不过一个女帝罢了,再怎么厉害掌控的也只不过是凡人朝廷。而我等,可是修行者,差距实在是太多太多,太大太大了!”
“若是之前,我们还不必和他们翻脸,但如今,浩劫降临,我天剑宗可是已经有老祖宗苏醒了,想来诸位的宗派同样也是如此,各种强者复苏。”
“诸位还觉得那丫头片子有什么和我们讲条件的资格吗?”
“顺吾者昌,逆吾者亡!”
“女帝反抗,就打断她的脊梁,这座城池敢反抗,就把这座城池给打烂!”
“今日,便是我等修行者。重新崛起的时候了。”
淡淡的话语,掷地有声,在这风中肆意的飘零着,诸多宗主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也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似乎被这天剑宗宗主的言语给感染了,变得自信了许多,连带着气氛都轻松起来。
显然,他们也很信服赵山的话。
数百年,修行者界已经沉寂了数百年,以至于很多人都已经遗忘了,修行者和凡人根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尤其是他们这些底蕴雄厚的宗派,为了保持元气,秘密发育,甚至都顾不得和魔剑纠缠,让魔教嚣张了这么长时间。
早就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那份骄傲了!
而如今,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
一时间,亭子内,众人悠然自得地品着茶,看着那芸芸众生,看着那被雾气所缭绕的香麓山,内心顿时升起高高在上之感。
而此时,却突然有人开口道。
“那血雨魔尊如何处置?这段时间以来,这魔头可是风光无限。听说已经能够镇压魔道,横扫八荒了,让女帝都为之心动。甚至连我等的那些小辈都在不断想办法,其中,似乎就有你天剑宗的少宗主赵诚,还打算当着全天下百姓的面,撕开魔头的真面目呢。”
“哈哈,是吗?还有此等事情!小辈还真是能够胡闹。”
“不过不得不说那个血雨魔尊也算是有些本事,本身魔教已经没有什么传承了,早就已经成了阴沟里的老鼠,他竟然还能够威风一阵子。”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对修行界来说,拥有底蕴和没有底蕴可是完全不同的。等到天地禁制打开之后,我们一根手指就能够把他给捏死。”
“先不说那些老祖宗了,吾等如今已经可以修行诸多的上古功法,命灯一开,他又如何和我们对抗?”
“……”
众人谈笑风生,一副轻松自然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隔行如隔山!
如今的修行界和上古修行界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魔教这些年来之所以能够和他们分庭抗礼,只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如果不是他们故意忍让,魔教早就已经被他们给消灭殆尽。
听到众人的话语,赵山也是哑然失笑,手指一条,一杯茶自然而然的的掌心,轻描淡写地品了一口,微笑着开口道。
“小辈总是喜欢胡闹,不成器,这次就当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给小辈上堂课。撕开魔头的真面目,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魔头的真面目究竟如何,影响大局吗?这世间最重要的还是拳头,是力量。”
“等到这群不争气的小家伙吃了亏之后,我们再出现,把那魔头女帝都给踩在脚下,他们自然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没错!赵宗主说的确实如此!”
“听说女帝也算是惊才绝艳,倾城倾国,若是能够把女帝给拿下赏赐给那些小辈,小辈们定然是欣喜若狂。”
“无论如何,今日,这唐国的朝廷我们是拿定了,谁也挡不住!”
“……”
众人声音骤寒,一边品着茶,一边散发着一阵阵恐怖的气息,眉心四片叶子在不断的旋转着,是如此的寒冷,如此的刺骨。
而在众人之间,衍气宗的宗主,以及烟雨楼的楼主互相对视了一眼,沉默不言,目光似乎稍稍有些复杂。
衍气宗宗主关远山衣袍猎猎,站在亭子之间,虽然身后没有什么动静,却依旧能够感受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在肆意飘零着,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正是他身后的一名银发护卫!
护卫容貌清秀,双目如雪,身着矫健的劲装,神色冰冷万分,一阵风吹来,吹拂起她的衣衫,让她的气息也显得越发幽冷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关远山的唯一女儿关清寒,也是衍气宗的少宗主,未来的掌权者。
在正道修行宗派之中,衍气宗也绝对不是一个弱小的宗派,因此,倒是顺利成章的加入了这次的密谋,他顺便把女儿也给带来,本想着让女儿长长见识,没想到却遇到了如此之事。
听到这群人高谈阔论,在商讨如何践踏魔头的尊严,他倒是心思平静,没多少波澜。
但却无论如何都未料到,自家女儿倒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不!
准确来说!
是非常按耐不住!
那冰冷的气息,锋利的杀机,显然是衍气宗衍气决催动到极致的表现,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在此地,他这个女儿恐怕早就提剑杀上去了。
毕竟,他宝贝女儿可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性子,性格格外冷冽,锋利。
否则也不可能在当年便镇压诸多青年才俊,成为正道修行界最优秀的那位,让他也颇为骄傲。
没错,他确实也很认同血雨魔尊,如果对方真的愿意和衍气宗联合在一起的话,他还是愿意答应的。
不为其他,只因为他相信自家女儿那冰冷的性子,绝对不会如恋爱脑一般,对一个男子疯狂迷恋,甚至失去了理智,把整个衍气宗都给葬送。
但如今看来,他错了,大错特错。
自家这水灵灵的白菜,似乎已经彻底被那魔头给征服吸引。
只不过有人稍稍说了两句,针对魔头,女儿便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这让他恼怒交加,连带着对魔头都多了几分怨气。
要知道从小到大,关清寒一直沉心于修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还从来没有向自己这个老父亲表达过关心。
这让他一度觉得自家的小棉袄已经彻底烂了,而且里面还是黑心棉。
嗡嗡嗡!
空气在微微震颤着,关清寒站在原地,双目霜白,瞳孔中散发着一阵阵的寒气,冰冷刺骨。连带着脚下都多出了一层层的冰霜,似乎能够将一切都给冻结。
她银牙紧咬,目光凌厉,那冰冷的目光从一众修行者的身旁扫过,尤其是赵山。
内心深处多出了几分烦躁,这些烦躁,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但却蠢蠢欲动,变得越来越壮大,越来越澎湃。
关远山就在自家女儿前方,自然感受到了那越来越凌厉的气息,最终内心悠悠一叹,虽然格外不愿意,但还是开启了衍气宗的秘法,传音道。
“乖女儿,正邪不两立,你刚才也听到了,天剑宗的诸多老家伙已经复苏,从棺材里爬出来了,让整个天剑宗的实力都提升了一大截,不太好针对,你还是稍稍忍耐一下,保持冷静!”
“父亲放心,我很冷静!”
关清寒一语不发,但传音已经进入了关远山的耳朵,让关远山都不由神情一滞,气极反笑。
冷静?
你都快一剑刺过去,和赵山这家伙同归于尽了,还说什么冷静?
当然,这些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只是幽幽一叹道。
“那魔头,对你真就这么重要?浩劫降临,大势所趋,寻常人想要阻拦简直如螳臂当车,魔尊虽然很优秀,在年轻一辈之中可谓佼佼者,但也依旧有更优秀的后辈。只要有为父在,定然能够给我女儿找到更好的夫君的。”
“……”
关清寒握着剑,银发飞舞,脚底下已经凝结出了一层层的冰霜,四周似乎也有雪花飘落,望着那云雾缭绕,被一层层的枫叶所包裹的香麓山,沉默不言。
身为一名修行者,而且还是正道修行者,这些日子,她也曾一遍遍地问过自己的道心,想要获得一个答案。
她,一个自小便立誓要重振正道,横扫魔道的存在,为何会对一个魔头如此着迷?
而且这魔头还是如此的卑鄙无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凌辱自己,甚至对自己作出了那么多放肆的事。
还妄图让自己和天下第一花魁楚怜儿共同趴在床上侍奉对方。
可谓大逆不道,自寻死路!
如果放在之前的她,恐怕早就一剑刺过去,将对方给斩杀了,绝不会让对方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面前嚣张。
但自从遇到魔头之后,她的底线便一退再退,一改再改,心彻底乱了!
争取现在,她甚至能清晰地确定,魔头定然在香麓山上和那女帝卿卿我我,行那苟且之事,她明明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内心都在燃烧着火焰,却依旧按耐住了!
并没有提剑取这渣男项上人头,简直是难以想象之事。
雪还在落,关清寒思绪万千,许久后才抬起头,眸中似有千里雪山,冷声道。
“女儿从不在乎那魔头生死,且,魔头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于我,已乱我道心,让我修行败坏!女儿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终有一日,必手刃此贼!”
她声音越来越冷,如金石一般,似乎是在劝说自己,到最后,语气骤然一顿。
“魔头虽必须死,但我关清寒从不假借他人之手,我会亲自了结他,斩灭这段孽缘。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休想伤害他半分,包括天剑宗!”
淡淡的话语,在关远山耳边不断回荡着,是如此的决绝,如此的锋利,让他微微一愣,转过身,正好迎上了自家女儿那坚定的眼眸,内心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当年,同样也是如此深爱着自家妻子,又怎会不懂女儿此刻已经是相思入骨了?
什么血海深仇,手刃此贼,终究只不过是掩饰罢了,到最后,自家女儿,还是被那该死的魔头给哄骗走了!
而且还是身心都被哄骗走了,说不定再过一段儿时间,他连衍气宗未来少宗主都有了!
嘎嘣!
嘎嘣!
关远山咬牙切齿,内心已然升起滔天怒火,却偏偏没有任何办法,谁让他只有这一个乖女儿,且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儿奴呢?
最终,也只能幽幽一叹,暗自祈祷,女儿可不能完全被那魔头给玩弄了。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魔头在外面的名头太恶劣了,而且最擅长玩一些大逆不道之事,最喜欢开聚会!
别再过一段时间,女儿也被染坏了。
他叹息连连,格外心累,而此时,关清寒却是已经忍无可忍,望着那被浓雾笼罩的香麓山,脸色越来越寒冷。
这该死的魔头,竟然去了这么久,看来今日自己还是心慈手软了。
早知道,就该把他狠狠榨干,腰膝酸软!
再也不敢在外面拈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