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抗琼珶以和予兮......”
两曲过后,
弯弯风风光光下了台,把对面的白牡丹给气的,差点吐出血来。
而在此之后,关于“月”的诗词也就不那么被人热衷了,明摆着超越不了,干嘛非要硬着头皮去撞南墙?
这时,小花魁身旁传来一道声音,“弯弯,那首《洛神赋》的作者你认识?”
弯弯现在是十成十地眉眼弯弯,闻言摇头说:“不认识。”
“那他的诗词为什么会传到你手里?”
弯弯继续摇头:“我只是负责唱,曲子也不是我作的,好像是春满楼的东家从东临城带回来的。”
南宫璃问:“春满楼背后是谁?”
这个弯弯就更不知道了,她只是一个花魁,说深一点也就是合欢宗的外门弟子。
至此,南宫璃不问了,颔首扭回身子,脸色依旧不是特别好。
而弯弯,光顾得开心与对白牡丹耀武扬威了,并没有发现南宫姐姐的异常。
这件事其实跟南宫璃没关系,她是一名修士,且修到了元婴巅峰,正在化凡,没可能改修儒道。
怪只怪“洛神赋”中的“洛神”二字。
她本就怀疑某個姓楚的混蛋跟魔宗圣女裴洛神有一腿,虽是被迫的,但有一腿就是有一腿。
然后市面上便莫名其妙出现了这首《洛神赋》。
洛神赋,给洛神所作。
而世上自称洛神的女子有几个?
南宫大长老立马化身名侦探,推算时间,东临城的位置,作者未知名,等等等等。
而在她头脑风暴之际,明月诗会进行到了下一轮,弯弯再一次亮了相,是一位才子写了首词,邀请弯弯给唱出来。
弯弯的小嗓子不错,不到绝美的地步。
今晚之前,她的声名放在全场也只能说一般,完全动摇不了真正的京城四大花魁的地位。
但过了今晚,待三首词曲广为传唱之后就不一定了。
现在弯弯又开始露脸,四个集美貌与身段为一身的女子对视一眼,立即下定决心。
对内,她们是竞争者,谁想压倒其她三个都没有门儿,否则便会是疯狂的反扑。
对外,她们就变成了一个整体,谁敢冒头,必将承受四倍攻击。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鼓掌,四大花魁也鼓起掌来。
紧接着其中一人便开始夸赞弯弯妹妹,另一个捧哏,重点却是夸赞弯弯的才华。
“弯弯妹妹唱歌好好听,一首好词也要有好嗓子、好曲子,对不对。”
“我听说弯弯妹妹也是有名的才女,不如下一题让妹妹开头,期待妹妹技惊四座。”
……
夸赞传播,不光四大花魁,普通士子同样用希冀的目光看向回到座位的弯弯。
这时,一直在谦虚的弯弯也意识到那几个女人的险恶用心。
这叫做捧杀,捧得越高,一会儿往下摔的时候就越疼。
至于才华,弯弯有,不过仅此而已。
倘若她真是大才,就不用等这三首曲子人前显圣了。
然而气氛已被烘托了起来。
她的拥趸都特么在说:“弯弯姑娘不用怕,我们相信你!”
“弯弯姑娘,不管下一题是什么,小生都会帮你的。”
帮个毛线,上面有举人进士大儒,一个秀才能帮什么?!
……
下一题,
梧桐诗社的社长举起手中的酒杯,以酒为题。
“弯弯妹妹,看你的了!”
“弯弯姑娘,这个题目其实可以很广泛。”
“弯弯姑娘,如果不方便念出来,用唱的也行。”
……
行个屁啊,一帮子有的没的好的坏的,不说还好,吵吵嚷嚷,弯弯仅有的一点思路也被打断了。
那四个贱人!
事情就是她们四个挑起来的。
弯弯悲愤不已,想着本来自己也不在京城混了,大不了掀桌子。
正在她万分尴尬之时,手中忽的多出一张纸。
并非什么高档纸张,有些粗糙,还像是从本子上面撕下来的。
弯弯低头一看,然后抬头,念道:“君……不见,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一句话,场面瞬间安静。
尤其是处心积虑的四大花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以酒为题,这一句跟酒没关系。
但短短一句,大气磅礴,哪怕跑题,照样震慑住了全场。
再然后,弯弯在所有人的注视当中念出了第二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
后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176个字,念完,弯弯道:“这首诗叫做《将进酒》,是……”
弯弯转向了身旁的南宫璃。
实在看不过去小姑娘受欺负的南宫璃说:“是我相公作的。”
相公……
此女不是春满楼的人。
相公……
“嫂夫人!”
李九河果断起身,拱手道:“此为我书院同僚内子,这首《将进酒》的作者应该就是白子成白兄了。”
楚天佑一拍大腿:“我早便说过白兄才华横溢,希望白兄能多教教我等,回去以后我要向白兄行拜师礼!”
“姓白的?……”
新科进士周开是现场仨秀才之外唯一见过楚白之人。
在他看来,此人沉迷女色,才学也就是普通秀才水准,而这首《将进酒》完全不输给刚才那首大赞的《水调歌头》。
大儒杜府评价道:“虽是借酒浇愁,却是豪饮高歌,全诗交织了失望与自信,悲愤与抗争,江河流泻,跌宕起伏,豪迈洒脱,真乃诗中大豪杰也!”
大豪杰。
评价的是人。
这份评价不可谓不高。
不过四大花魁还有些不死心,其中一人问道:“这位白家夫人,敢问尊夫今年贵庚?”
南宫璃眼皮都没抬:“十……二十五。”
二十五岁的大豪杰?
不对,
这样的诗没有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写不出来。
二十五,太年轻了,太年轻了!
要知道诗词可以是自己写的,也可以是抄来的。
就像那首《水调歌头》,今晚若没人听过,周开就可以说是自己写的。
“呵。”
对此,南宫璃只回了这么一个字,而后将一本小册子丢在了桌上,“你们说是抄的?……那这些大概都是。”
某人在家中打小抄,南宫娘子无意间看见了,觉得其中有几首不错,便带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