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脸上浮出一抹浅笑，对他道：“不必紧张，招你来只为问清楚情况；你是个好孩子，发现了好东西，能想到上报给朝廷；多少人没有这般自觉，若是都如你一般有觉悟就好了。”

也不知是单纯感慨，亦或话中有话。

季瑾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又不不能抬头去看父亲；便低头垂眸，等女帝的下文。

季家主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陛下谬赞，犬子尚未长成，依旧需要磨砺。”

“年轻人多一些磨砺才好，磨砺不仅可以练出心性，也可以练出心智。”不磨不智慧。

心智不熟，迟早坏事。

“陛下所言极是。”季家主附和的顺口，季瑾用眼角撇他爹一眼，尽是无奈。

女帝又问，“季家子，你对肖明婳的了解多吗？”

季瑾斟酌一二，道。

“草民对小师妹了解不不算多，只知道小师妹从何处来，心性纯良；凡是对她好的人，她会不计代价的偿还。水泥配方便是如此，草民给了她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她却将配方直接给了草民。”

“行了，不用自称草民。”女帝道：“你既是走文路，便自称学生吧。”

季瑾没有功名在身，确实是草民之身；而有女帝特许，他便可以学生自居。

“是，学生明白。”

女帝满意颔首，端坐上方，正襟危坐的问道：“你跟朕说说肖明婳此女。”

“是。”

季瑾删删减减一些，如明婳给的灵果就没说；其他能说的都交代了，不说女帝也能查到，那就没必要了。灵果这事儿只有他们师徒四人知晓，不怕人调查。

女帝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

季瑾大着胆子抬头瞟向女帝，季家主轻咳一声，季瑾又去看他；季家主忙给他使眼色，在朝堂之中，官职低的人都没人敢直视圣颜。

季瑾满心无奈又垂下眼睑。

直至女帝再次开口，“是个好姑娘，难怪你师父愿意收这个关门弟子。”

“是呢，徐首辅收徒严格，能收的弟子自然是好的。”季家主帮衬一句，不过是顺嘴，若是日后明婳得势，少不得感念他一分。

“配方是肖明婳给了季家子，你们季家上交；你们可有要求？”

谈判的时刻到了。

季家主打起十二分精神，“陛下，您看，我季家有人掌握了这项技术；并且，对修路也很有心得。”

“知道了，此次季家确实有功，便将生产的事儿交给你们；修路的人工你们多培养一些，原材料若是够，我这边拨款，你那边往外省逐一扩散。”女帝陛下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国库银子跟不上，你们季家先垫上；等国库有了银子再还给你们。”

季家主心里咯噔了一下，道：“这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家不是富可敌国之家；银钱有限，后期若是跟不上......”

“跟不上再说，这事儿就这样；稍后朕将圣旨颁下，少不了你们季家的好处。”

“是。”

季家父子领命出去，女帝高坐大殿，双眼透着坚定。

“陛下。”苏添儿进来见礼。

女帝瞧他一眼，淡淡颔首，“拟旨，因水泥乃造福万民之物，可世世代代流传；特赐封原配方持有人肖明婳昭阳县主爵位，封进上之季家子为六品翰林院修撰，并将水泥生产权全权交予季家主。”

“是，奴才这就去。”

苏添儿心中惊讶，面上不显，低眉顺眼的去了拟旨；随后送去内阁过印，下晌，过后他亲自出宫颁布圣旨。

先去的是季家。

季家父子午睡起来，正要出门，却被苏添儿拦住了去路。

“季家主，你们这是.......”苏添儿手捧两封圣旨，诧异的望着他们。

“是苏公公来了呀，稀客稀客。”季家主并未告知出去的目的，顺势侧身将人请进家门；让儿子在旁边一起接待，而后差遣下人们去叫后院女眷们出来接圣旨，“苏公公，您请稍坐。”

苏添儿怡然而笑，“无需客气，此次出宫，不仅要来您季家颁旨；稍后还要去一趟肖家，此次肖家姑娘给的配方立了大功，陛下一样赐下了封赏。”

一言道尽所有。

季家主了然，朝皇宫方向作揖，“陛下英明。”

“陛下自然英明，有功之臣陛下都不会忘记的。”苏添儿别有深意的说道。

季家主听出了其中含义，深深看向苏添儿，眼中有感谢；这位苏公公在他跟随陛下那么多年的情况，对他也是平平，没想到如今竟开了尊口。

不知是何缘故，终究是好的便好。

季家女眷到齐，后院主院站满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好些人。

看差不多了，季家主伸手做请，“苏公公，人都到齐了，您请。”

“好说好说。”

苏添儿起身，从两封圣旨里取出一封，另一封则是握在右手；借住两手展开圣旨，高声宣扬。

“圣旨到，季家众人接旨。”

“微臣季国忠携季家众人接圣旨。”季家主携带一众家眷跪下接旨。

苏添儿展开圣旨，高声朗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季家嫡子季瑾献上水泥配方，于江山社稷有功.......朕特赐季家嫡子季瑾六品翰林院修撰一职，即日上任，钦此。”

“谢恩吧，季家主，小季大人。”

苏添儿合上圣旨，俯身将圣旨送到季家主面前。

季家主和季家众人俯身谢恩，纷纷起身；季家当家夫人欢欢喜喜的围着儿子，舍不得离开半步，送走了苏添儿后，拉着儿子的手便得意又骄傲的说开了。

“为娘就知道，我儿是个出息的；我儿瑾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然为挣来了一份官职，这可没用到咱们季家本家出面。”也没用到季家的资源，配方是靠着人脉关系来的；说明儿子的人品好，不然，哪儿能让人献上配方。

季夫人还不知道，什么样的水泥配方能得到这般重赏；却知道，儿子得到的都是好的。

“行了，夫人，别吹了；这份功劳不全是儿子的，也有徐首辅那位小弟自的功劳，想老这会儿苏公公是去肖府宣旨去了。”季家主头脑清醒，也提醒她一句，别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