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水太深(1 / 1)酸枣豆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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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北城码头人也非常多,白浪河水位很高,并不影响货船的往来运转。

运货又需要马车、牛车,力夫和挑夫也有不少。

扯上利益,帮派势力也错综复杂。

自打灭了青龙帮后,顾衍对这些帮派势力也看透了,知晓他们背后必然是三大家族。

不过这在如今的谷水城中,区区一个县城的家族根本排不上号。

顾衍一边小口喝水,一边迅速衡量了下自身的处境。

很安全,又不太安全。

因为是否安全,不在自己掌控中了。

城中现在主要有两方势力,主场是凤仙郡王的走狗,以马县令等人为主;过江龙是那位中年人的属下,应该是龙鳞卫。

来找自己的大概也是龙鳞卫。

顾衍很谨慎,没让马县令怀疑到自己身上。

那现在只要龙鳞卫不傻兮兮的搞出动静,自己目前就是安全的。

顾衍还想从他们口中打听仙人的消息,若是能讹上两本秘笈,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说有与虎谋皮的嫌疑,但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呗!

他们总不会像潘巧巧一样,也要借种吧?

顾衍扛着冰糖葫芦垛子,走路姿势稍微重一些,尽量不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街道宽阔,人来人往,都在为生计奔波,少有富人出门。

像顾衍这种小商贩也有不少,有挑着担子卖炊饼的,有挎着筐子卖柿饼的,还有……

“小伙子,来,姨跟你舍个哈。”

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站在一条小巷口,靠着墙,揣着手,甩头向顾衍打招呼。

顾衍没搭理,而是揣度这位大娘的身份。

“龙鳞卫的人还有女流?可又不像有武艺在身的样子……难道说是临时收买的?可为啥找个风尘味儿这么重的?”

“这位大娘后面的巷子好像叫吉祥巷,难道龙鳞卫的人想跟我说,此事吉祥,让我勿忧?”

顾衍迅速的思考着,觉得龙鳞卫的人是不是太猴急了点?万一我是鱼饵呢……

“就说你呢!卖糖葫芦的小哥儿!”那大娘又吆喝一声儿,语气十分轻佻。

“大娘,有什么事?”顾衍走上前两步。

“睡觉不?”大娘问。

“……”顾衍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快被气笑了,还以为这大妈是联络人呢。

合着是拉皮条的!

有点草木皆兵了。

“大娘,我还不到二十岁。”顾衍很有礼貌的婉拒,又喝了一口水!

“有年轻的!还便宜!你要是渴,姨给你挑个败火的!”大娘十分热心的介绍,“南城的那个结巴老大被尿死了,他手底下的姑娘没人罩,都跑这边来了!人多还便宜!”

“算了,我还得做买卖。”顾衍终于想起自己是个买卖人了。

“这有啥?我给你守着!丢不了!”大娘做事地道的很,“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嘛!快的很!”

“……”顾衍快步离开,继续往河边码头走。

这明明叫吉祥巷,这么讨喜的名字,怎么就……

一边想着自己该吆喝什么词,一边小口的啜着茶壶。

没过一会儿,顾衍又被俩人拦住,对方自称是白沙帮的,让顾衍交保护费。

顾衍老老实实的交了,这种事儿在南城北城一个样,路上拾粪的还得交月银呢。

熬到正午,顾衍还没把茶壶里的水嘬完,倒是卖出两根冰糖葫芦。

同行都卖两文钱,顾衍卖三文,不赚穷人的钱。

那种被注视着的目光再也没出现过,倒是码头上多了不少捕快巡逻。

这肯定是马县令那边发力了。

顾衍不想多待,准备回家。

没走多远,后面传来个声音,“这不是顾老弟家的那孩子吗?”

顾衍停住脚步,扛着垛子,回过头。

出声的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大汉,个子很高,手指粗大,络腮胡子,满脸沧桑。

有些眼熟,调动记忆,才想起这人是父亲在镖局的同僚,大名叫李香山。

顾衍记得他是父亲在虎威镖局唯一算得上好友的人。

但不知为何,父亲生病时,李香山没来探望过;父亲去世时,李香山也没来坟前烧个纸钱。

“你怎么在这儿卖糖葫芦?”李香山指指垛子,皱眉问。

“生活所迫,无以为继,就出来卖了。”顾衍说着话,又嘬一口水。

“卖糖葫芦能挣几个钱?去趟吉祥巷都不够!”李香山有点恨其不争。

“最近吉祥巷降价了。”顾衍说。

“我咋不知道?”李香山很惊奇。

“谢德彪被尿死了,他手下的姑娘有些来了这边,价格自然就下来了。听说要是过夜,早上还送盘炒面。”顾衍也不是白转悠的,听了不少人扯淡。

“奶奶的!没想到谢结巴一死,倒还有这种好事儿!”李香山颇为感慨。

“对了,李大伯,你不在镖局,来这边干嘛?”顾衍打探。

“还不是谢结巴!”李香山似乎颇为不爽,但还是压低声音,“狗县令专门来镖局,说有命犯进城里了,谢德彪就是被命犯干掉的!让咱老镖头派点人手,看着点外地人。”

顾衍心里想笑,自己搞的一次暗杀,似乎让凤仙郡王和朝廷的对抗更激烈了几分。

一个全城大索,要玩守株待兔;一个却是见缝插针,要来猛龙过江。

狗咬狗吧。

“小子!”

李香山拍拍顾衍的肩膀,叹了口气,“我跟你爹关系不赖,当时没去看,那是提前跟你爹说好了,你心里别有怨气。”

顾衍抿了口水,觉得这话里有些不对,怎么好像我爹提前知道自己要死似的?

记忆中,顾大河押镖回来就卧床,还叮嘱原身不要浪费钱买药。然后没过几天就昏迷不醒,原身还是去请了大夫,人却再没醒过来。

“你爹虽然笨了点,但性子不坏,就是命不好。现在他走了,你就好好活着,传宗接代,别想着追究了。”李香山沧桑的脸上更见沧桑,很有唏嘘之感。

追究?为什么要追究?他不是走镖回来后,就卧倒在床,药石无医?难道不是病死……

顾衍皱眉,发觉这件事里,似乎还藏着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慢慢的抿着茶壶,顾衍低声诈道:“李大伯,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怎样?”李香山一听这话就急了,怒目瞪着顾衍,“咱老镖头都硬着头皮忍了,你还能怎么样?”

顾衍不管,又问道:“那趟镖是谁的?他们到底遇到什么了?”

“是郡王的镖,那次领头押镖的林镇北回来说,路上遇到仙了。十二个镖师,回来后都死了!”

李香山声音压的极低,“知道水有多深了吧?死心没有?”

顾衍头皮发麻:这凤仙郡王看来不止是要造反这么简单。

李香山见顾衍不吭声,于是从钱袋里摸出几块碎银,拉过顾衍的手,塞到顾衍手里。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李香山开导道:“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要是气儿还不顺,就去吉祥巷转转。第七间屋子的花姐就不错,丑是丑了点,不过条儿顺,还会伺候人,混好关系了,不给钱都行。你爹在的时候就老喜欢找她,你要是想你爹了,就去找找花姐。”

说着说着,李香山就开始吧唧嘴了,像是饿了一般。

顾衍扶额,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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