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按规定，我们警方是不可以对束手就擒的嫌疑人下杀手的。”

刘建良听到程然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脸色阴晴不定地说。

“我不是你们警方的。”程然淡淡道。

刘建良摇头：

“人多嘴杂，蒙混不了的，况且……”

话没说完，地上的黑衣男子突然不动了，也不再惨叫，反而语气阴森地笑起来：

“桀桀桀桀……程然，你以为这样我就输了吗？”

“还没完呢……”声音透出一股癫狂似的恨意：

“……等着吧，程然。下一次，我会让你尝到真正的痛苦！”

“而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桀桀桀桀……”

紧接着，只见黑衣男的脑袋冒出一股诡异的黑气，脸部肉瘤仿佛被高温蒸发似的急速溶解，整个身子也猛地抽搐不停。

“这！？”刘建良神情震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程然目光一凝，脸色渐渐冷峻。

黑衣男脸部肉瘤很快融化殆尽，变成一滩恶心的脓汁浸染在衣服上，而没有了肉瘤的下方，竟然慢慢浮现出一张苍白干瘪的脸。

“砰！”

程然浑身气劲突然爆发，不过又瞬间被他控制住传至脚下，便见其身下的石砖，发出轰然巨响，被踏成粉碎。

因为这张脸，程然很熟悉，是他曾经的一个助手，叫做谢托望，后来说要回老家结婚，才从他身边辞职，两人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了。

难道，一直以来想杀自己的，居然就是谢托望？

不会……

谢托望性格脾气非常朴实，虽然曾是程然的助手，但是程然从不端架子，两人关系很好，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上下级。

谢托望脑子抽风了才可能跑来杀程然，更何况，程然知道的是，谢托望武道天赋一般，连内气九段都不到，而先前这黑衣男，起码都有四段的实力了。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个人，都不应该是谢托望才对。

可是，这张脸，的确又是谢托望的脸。

“怎么了……程然？”

刘建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程然脸色不对劲，开口问道。

程然沉默不语，他上前几步，将脑海中的神胎震动，随即一缕极其微弱的无形神念便从中溢出。

这算是程然另辟蹊径的手段之一，他虽然没有选择踏出那一步，但还是可以通过取巧的方法，强行从未萌芽的神胎内挤出这么一丝神念来。

这丝微弱神念，迅速游离而出，在地上躺倒的谢托望身体上流转了一圈，再回到程然脑海中。

而反馈而来的信息，顿时让程然脸上涌现出久违的杀气！

这的确是谢托望，只不过，是他的尸体……

谢托望的大脑神经中枢，早就被破坏殆尽，另一股陌生的诡异力量，充斥在其中，控制着这具身体，在暗算程然的计划失败后，这股诡异力量，刚才就开始自动消散，真正幕后黑手，以损失了这一个意识分身的代价，再次隐藏在了暗处！

这种手段，可谓闻所未闻，程然能够断定，即使突破了内气之上的层次，恐怕都无法做到同样的事情。

意识一分为二，主体藏匿起来，而分身操控尸体行动，程然从未听说过现实里有这样的招数，玄幻小说中倒是很常见。

可现在，的确就这么发生在他眼前，并且被针对的还就是他自己。

开胃小菜么……程然想到了幕后那人最后说出的这句话，眼神渐渐变得冰冷。

所谓让自己感到痛苦，便是杀死自己熟悉之人，再操控他们的身体来对付自己？

不得不说，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成功地把程然激怒了。

“他已经死了，找人抬回去吧。”

程然像是一座隐而未发的火山，脸色冷峻地说道。

“……”

刘建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也猜到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隐情，似乎这名凶手，最终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针对程然，也不说话，点了点头。

程然转身，没有回到之前过来的车上，而是独自离开，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决定归隐的想法让某些人误会了，以为自己逮不到他们，就可以随意地干一些出格的事儿？

这一手分神术玩的很漂亮，程然都不得不承认，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莫测的法门，所以，程然决定要找到这家伙，把他从哪个不知名的阴暗角落里揪出来……问问他，这些丧心病狂的玩意儿，究竟是从哪学来的？

然后，程然会把这些邪门歪道的鬼东西，全部铲除个干净……否则，就实在枉费这家伙费尽心机把他撩拨的如此杀意沸腾。

……

身后，刘建良凝重地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良久，然后开始招呼特警队员们处理地上的尸体和残肢。

吴存喜奄奄一息，被抬上了救护车，他的三个徒弟跟在一旁，护士们过来的时候都很震惊，这不是纵横麓阳武道界十余年的知名高手吴存喜吗？居然伤成这个样子！

渐渐，各种谣言消息在麓阳各大小报社小媒体开始流传，捏造了许多关于吴存喜实力不济被一个年轻人吊打的虚假事实，一时间，引起了吴存喜曾授业的学生们和支持者的不满，明里暗里的各种骂战闹的很欢实。

不过很快，便有更为强势的力量出手，将这些所有的流言蜚语都给摁了下来。

至此为止，这起持续了一个月、使得麓阳全市人心惶惶的恶性连环凶杀案，最终由于嫌犯的自尽，终于是告了一个段落。

只不过，仍有受害者家属一直在警务部门哭闹，要求相关单位将凶手挫骨扬灰，即使警方反复告知，凶手已经伏法，还是没能得到悲痛万分的家属们满意。

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这等穷凶极恶的歹徒，就算死了，也应该鞭尸万道、挫骨扬灰。

警方当然不可能答应如此要求，最终此事不了了之。而刘建良则每天多了一项任务……看望在此次事件中那个受害女孩的奶奶。

老人家年纪大了，行动又不便，孤零零待在老宅，没有其他亲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孙女遇害的事情，警方没有告诉她，担心她会因此过于悲痛。

刘建良每天下班，宁可绕绕弯路，也要去看看……老人家可怜，除了这个，他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了。

……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

一个气质儒雅的年轻男子，从自家别墅的密室出来，身上气息有些许紊乱，只见他目光中露出恼恨之色：

“可恶……没想到，程然已经触摸到那个领域了，居然连神念都没办法打败他……”

“……不过，我一定会成功的！”

“桀……咳，哼！前世，我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颖儿也被你害的母子双亡！但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它们再度发生！颖儿，等着我，等我杀了程然，我就马上来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