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灰衣男子逃离的非常突然，林皓雪等人不得不收起了自己的攻击，一起看向那些面面相觑的海族们。

只有何亦然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那些海族的身上，而是在那个灰衣女子的身上。

林皓雪有些好奇的看看那个灰衣女子，在看看何亦然，她能够感觉到这两人之间必然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但是不知道应该如何猜测。

炫也好奇起来，只有何以安还在高深莫测地微笑着。

“师妹，你最近还好吗？”终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何亦然神色复杂地走向那灰衣女子，低声问道。

虽然他声音是低低的，但是，在场的众人都有着过人的本领或者感知之力，自然能够听到他的话。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那灰衣女子的回答，来满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然而，令众人失望，更令何亦然失望的是，那位灰衣女子压根就没有回答何亦然的话，而是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师妹！”何亦然再次上前走了几步，靠近灰衣女子。还想要再说什么。

“哼！”出乎意料的，那灰衣女子忽然冷哼一声，非但没有回头，反而快步离开了原地，嗖的一声飞跃而起，居然离开了这里。

就这样，将试探着与她打招呼的何亦然给晾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林皓雪用疑惑的目光看看炫，在心里问道。

当然，炫也疑惑地摇摇头。

林皓雪再次看向何以安，却见何以安笑得神秘兮兮的，用眼神示意她，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尽管林皓雪现在心里非常好奇，但是为了何亦然的面子，生生将自己的好奇心给压制了下来。

过了半晌，何亦然走了回来。毫无意外的看到不管是炫还是林皓雪，以至于何以安都看着他，眼神中虽然都有好奇，但是更多的，似乎是关切。

见到这些同伴们并未将自己的为难尴尬当做谈笑的资本，何亦然多少有些欣慰。

“我想，我也应该离开了。”犹豫了一下，何亦然对林皓雪说道。

“是因为你刚才的那位师妹吗？”林皓雪问道，这其实是明知故问了，但是这一刻林皓雪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说话才是比较合适的。

“是的，刚才那位是我的师妹，这么多年，是我亏欠了她。她误入歧途，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我应该去回报一二，至少，也应该陪在她的身边的。”何亦然面带苦涩之意。

“如果是你亏欠她的，那么，你的确应该有所回报，这是你应该做的，你的选择没有错，我支持你。”闻言，林皓雪也是肃然说道，脸上的神色也很严肃。

“你是真的觉得我应该和她一起离开吗？”何亦然抬头看向林皓雪，神色怪异，似乎在等待林皓雪的否定一般。

“当然了，比真金还要真。我是绝对举双手赞成你的选择。”林皓雪很认真地点点头，“这样，你才能够心安不是吗？”

“对，你说的很对。”不知是不是错觉，林皓雪感觉到何亦然的眼神明显暗淡了下来，但是，他却似乎又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世上本来就没有两全的事情，何不求个心安呢。”

说完这话，他也不再等林皓雪的回答。而是侧头看向何以安，道，“我离开了，以后，就拜托你了。”

至于拜托什么，他没有说清楚。

谁知道，何以安却摇了摇头，道，“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谁会愿意永远依靠别人，我会尊重她，但不会限制，也不会永远呆在身边，除非，我已经足够强大。”

“你现在还不够强大吗？”对于何以安的回答，何亦然明显没有料到。

“当然，现在的我，实力还是差太多了。”何以安摇摇头。

“也罢，随你。”何亦然不再多说什么，更不是试图说服何以安，而是看了看林皓雪，道，“我走了！”

说罢，也不理会林皓雪的回答，而是起身跃起，离开了这无妄之海，随着那灰衣女子而去了。

“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何亦然已经早已离开，林皓雪这才再次询问何以安，在林皓雪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边的炫，还有宋煜，也都眼巴巴地看着何以安，眼底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那个灰衣女子是何亦然的师妹，难道你还想不到吗？”何以安看着林皓雪，“你知道，何亦然这个名字本来就不是他本身的姓名，而是你给起的，你难道忘了？”

何亦然，这个名字是林皓雪，不对，是林皓雪的前生薛凌顶给起的，那个时候，她见到一个美丽到极致的少年，因为那满身的煞气，曾经被自己的宗门给四处追杀。

理由是，为了这个世界千千万万的生命，就应该将他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扼杀在摇篮中。

眼见的偌大的世界，居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当时的薛凌顶心中不忿，便出手救助，带走了他，并给他起了一个叫做何亦然的名字。让他脱离那让他有着痛苦记忆的宗门。

“其实，在那个宗门中，他的心中，也不完全都是坏的记忆。”何以安说道，“至少，也有温暖的记忆存在的。”

“而他记忆中的温暖，就是他那位师妹给他的？”林皓雪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虽然是在问，但心中基本上已经有了答案了。

“是的，他记忆中的温暖，就是他的那位师妹。”何以安道，“他的那位师妹在宗门中地位可要比他高多了，是宗门宗主之女。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的煞气展露出端倪，他应该和他的师妹一起快乐地生活下去吧。”

“可惜了。”林皓雪喃喃叹息道。

“是啊，是挺可惜的。”何以安也无奈的叹道，“后来，何亦然跟着你离开了，他的那位师妹也离开了自己的宗门，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只是为了寻找他的下落。”

“那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林皓雪依旧感到不解，那灰衣女子她曾经见过，身上有着极端邪恶的气息。与血魔谷与猎魂宗似乎如出一辙。这次见到后，虽然身上那些邪恶的气息淡了些，但是并没有根除啊。

“她一直在找寻那位心心念念的师兄，找到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师兄也在找寻一位心心念念的人物，可惜不是她。”说道这里，何以安看向林皓雪，笑容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那时候，你的前生已经陨落了。”

话说到这里，林皓雪基本上明白了大半，何亦然找寻的那个人，除了她，不会是别人。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师妹才误入歧途的？”林皓雪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感觉很不好受。

“也许吧，”何以安道，“他的师妹一直以为她师兄之所以一直忘不了你，是因为当初是你将他从水深火热的绝望中给解救出来的。她一直痛恨自己的实力不够，当日未能救自己的师兄。所以，拼命提升自己的实力，为了增强力量，不顾一切。就这样，被那些邪恶的势力给利用了。”

“等到何亦然觉察到的时候，她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一方面，因为痛恨自己的样子，她一直在躲避何亦然，另一方面，因为思念何亦然，她又在四处寻找何亦然。就这样矛盾着。”何以安的语气满含悲悯。

“难怪呢。”林皓雪喃喃低声道。她想起了当初在乌桓帝国的时候，她遇到的那个灰衣女子，似乎对她有着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似乎很痛恨自己。但是，却并没有真的下狠手。也许，那时候的她，还是在等待她的那位师兄，也就是何亦然吧？

“的确，何亦然说的没有错，这是他亏欠的，他应该有所补偿，至少，也应该去陪陪她。”林皓雪低下了头，口中说道。

“虽然如此，但是这话，却不应该由你来说，尤其是，由你来对何亦然说。”何以安盯着林皓雪，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是由你来告诉我，我应该对别的女子好，我想，我会很难过的，即便是我知道你说的在理。”

“因为，”何以安的语气更加郑重了几分，“那是你在用我对你的感情伤害我。”

看些何以安忽然如此认真的神色，林皓雪忽然转过头去，有点不敢去看何以安的眼睛，也许，那眼中的认真让她感到心慌。

“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要我来对别人好。好吗？”何以安忽然固执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林皓雪，说道。

林皓雪忽然回头，看向何以安，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眼底深处，自己有几分慌乱的倒影。忽然，她冷静下来了。对着何以安点点头，同样认真而郑重地回答道，“好！”

“你答应了？”听闻林皓雪的这句话，何以安忽然笑的很开怀，强调一般的问道。

“是的。”林皓雪再次说道，她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但是她会一直记得，自己在这一刻给何以安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