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当第五条褐色的土系玄脉被从炫的身体中抽出来后,何以安终于停手了,而这个时候,炫也终于承受不住了,小小的身体摇摇晃晃,昏迷了过去。而当他陷入昏迷状态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已经不再维持人形,而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黑色的小龙,蜷曲着身体,伏卧在地面上。
看着即便昏迷了过去,却因为疼痛而蜷曲着身体的炫,薛凌顶心疼地叹了一口气,意念一动,一道光芒闪过,炫进入她的丹田中修养。一想到这一次炫的元气伤的太重了,也不知道到底要过多久才能够恢复过来,她的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却说另外一边的何以安,他的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但是,即便如此,他却没有浪费时间在叹息而难过上面,而是双手上下翻动着,不断结印,随着他手中印文一个个形成,终于将那五条玄脉尽数封存在那个三足鼎中。
进入三足鼎中的五条玄脉好像也随着他们的主人昏迷了一样,气息萎靡,很安静,很乖。淡淡看了一眼这小鼎中的东西,何以安再次开口,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是在念着什么咒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总之,当他停下来的时候,那个鼎就不见了,仿佛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踪无影。
薛凌顶仔细地将四周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了一遍,可是,任她如何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小鼎的踪迹,仿佛从来也没有。不过,在寻找小鼎的过程中,她却意外发现这个地方还不怎么陌生,这里正是她第一次下来后,遇到的第一具龙族骸骨的地方,这里她停留的时间最长,所以,对这里的环境也最熟悉。
找不到,她也不去勉强自己,而是去看何以安,然而,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何以安的脸色惨白,身体晃了几晃才勉强站稳,毫无疑问,刚才所做的事情,必然消耗了他不少的力气。
“你还好吧?”薛凌顶担忧的地看着何以安的动作,上前几步想要扶住他,却落了个空,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没事。”何以安摇了摇头,他这个时候已经站直了身体,回身对林皓雪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来,表示自己真的没关系。
“那炫的玄脉呢?”有些犹豫,也有些好奇,薛凌顶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打算要将那放置在这里?”
“是的。”何以安点点头,这里?薛凌顶忍不住眉头轻蹙,到底放在哪里了?会不会不安全,万一要被其他的人给找到了怎么办?
不过,薛凌顶满腹疑惑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来,便听到何以安主动解释道,“你别问我,现在我也不知道那小鼎到底去哪里了!”
“你也不知道?”薛凌顶惊讶不已,“怎么可能?这不是你藏起来的吗?”
“是我放置的没错,不过,那小鼎有灵性,我最后给它的命令是,除了这几系玄脉的主人实力足够强,而且前来呼唤,不然,永远不要出现。”何以安解释道,末了,还安慰薛凌顶到,“所以,你不用担心,现在,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找到炫的玄脉的,除了他自己,而且,只有在他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才有几个呼唤。”
“是这样吗?”薛凌顶问道,其实,她已经相信了,只不过觉得有点神奇而已。
“是的!”何以安非常肯定地回答,“等到时间成熟了以后,他自然够感应到。”
“原来如此。”薛凌顶点点头,终于放心了。
“好了,放心了吧?”何以安说道,他的脸上那些原本肃然的神情,都已经消失无踪了,反而挂上了微微的笑意,“既然放心了,那我们走吧!”
“好的!”薛凌顶点点头,随着何以安一起向外走去。
因为何以安力量消耗了不少,精神也有些不振,所以,这次出去的时候,他们便没有再次使用随心之力来隐形,而是两人并肩缓步而行,他们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不过也正是因此,比起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明显要轻松不少。
更让他们感到轻松的是,这一路上一直都没有遇到那些龙族的成员,自然也没有遇到什么围追堵截。
如果真的一直是这样的情形,那么即便走出无妄之海,都是轻轻松松的,然而,薛凌顶却因为担心那位带他们进来,却被鲛人族给惩处的那位蟹将军,执意要去一趟龙宫,何以安拗不过她,便随着她一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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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靠近龙宫,远远地就看到了蟹钳,此刻的蟹钳正垂头丧气地立在龙宫的门外,模样很沮丧,而在蟹钳的身侧,却有两个鲛人并排而立,那两个鲛人族的成员态度很跋扈,正对着蟹钳责骂着什么。
看到蟹钳这个样子,薛凌顶有些自责,心想,要不是因为她与何以安两人,蟹钳怎么会受到这样的斥责。
然而,何以安却安慰她,“在这样的环境中,蟹钳这样的智商,被这样对待是在正常不过了,他们本来就不会被高看的,如此遭遇,与你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何以安又说,“况且,即便你去了,又能如何?难道要带走他吗?”
听了何以安的话,薛凌顶有些沮丧地底下了头,她是有点不忍心,但是何以安说的没有错,现在她又能如何呢?总不能将蟹钳给带走吧,即便她有心要带走,离开的无妄之海,陆地上它也无法生存啊。
然而,薛凌顶没有料到,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忽然,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我以为,你会想办法将那个蠢家伙个带走呢?原来却是我料错了,你什么时候心肠还是变了呢?我的小师弟?”
这是一个很磁性的男子的声音,说真的,一点都不难听。然而,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薛凌顶却看到何以安的脸色猛然变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向身后看去,刚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青衣青年立在他们的身后。
那个青衣青年非常好看,即便比起何以安,也不遑多让,而且,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尊贵,这种尊贵是寻常人所没有的,一袭青衣看似普通,却是极为罕见的衣料制成。看起来,他似乎要比何以安略微年长一些,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内敛的风华。
此刻,他的目光直接越过薛凌顶,紧紧盯着脸色突变的何以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不过,那笑意仔细看来,却是带着些嘲弄的味道。
“你好!我的师兄!”良久,何以安终于回过头来,对那个青衣男子说道,他的语气清淡,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薛凌顶总觉得何以安在说出师兄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加重了些。以为莫名,似乎是愤怒,更像是讽刺。
“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啊,我的小师弟。”似乎没有觉察到何以安的心绪,或者说,其实他觉察到了,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已。他的双目还是紧紧盯着何以安,语气却也渐渐沉痛起来,说道,“师弟,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你可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们大家花费的多长时间来寻找你的?你就这样一走,招呼也不打一声,这不是让师父担心吗?”
“师父?你还好意思提师父?”在听到那个青衣青年说出这句话,何以安不知为什么,满面怒气地说,直言质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提呢?”青衣青年笑了笑,一笑之下,方才的沉痛之色一扫而光,他似乎很开怀,道,“虽然他偏心了点,但总归是我的师父不是?我怎么就不能提呢?”
听了这句话,即便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薛凌顶,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何以安却沉默了,奇异地没有做出什么反驳,似乎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似乎并不在意。
可是,也只有站在何以安身边的薛凌顶,才发现了他那只紧握的拳,展示了他的心绪有多么愤怒,但是,不知何故,这愤怒却被他生生压制了下来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半晌,何以安终于开口了,他没有理会那位青衣青年的刻意挑衅,而是反问道,他的态度很从容,就好像和一个老朋友寒暄一样,平静而温和。
“我来这里是有点闲事,”青衣青年随口说道,对何以安的平静似乎有点失望,不过依然盯着何以安,那看向何以安的目光却很放肆,似乎想要看透他一样,缓慢地问答,“那么你来这里干什么呢?我的小师弟。”
薛凌顶不由自主地打量着这个何以安的师兄,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每说一句话都要加上“我的小师弟”这个称呼,似乎,他是刻意的,刻意想要激怒何以安一般。
而且,他还真的成功了,因为,薛凌顶有好几次看到何以安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手都会忍不住的握得紧紧的,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