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什么情况?!
“那,在下便先走了,一路来还挺远的,先生可与县令分享此消息。”
人走了,徐庶还在懵逼。
结束了?
案子真就这样消了?
我杀的人,乃是颍水之中的士子一层,家中和太守的家臣门客有些关系。
应当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当时也是冲动了,为人出头,而自身难保,如果不是荀潇肯帮忙,现在……
杀人容易,心一横,怒向胆边生,拔剑去刺就行,但平息后事的本领,徐庶却没有。
想到此,他忽而有些内疚感慨。
文伯花钱如洪水,耗尽家财。
不光是为了内心之野望抱负。
他真的在为我办事,为我消灾。
敢舍敢得,急公好义,急人之所急,荀潇果然是乐善好施的仁义之君。
……
“你这把剑,终究还是要为我所用。”
等那府吏走后,荀潇已经走到徐庶的背后,轻声说道,脸上笑意不断。
徐庶一直在思索方才之事,没有察觉。
此刻听到荀潇的声音马上回头来,抱拳后快速问道:“文伯做了什么?”
“他家里有十九口人,其中男丁有十一,九人到了服兵役的年岁,曾缴纳税钱来免除兵役,但今年我来了,可以不准交税抵兵役,强行拉他家去。”
“于是,我给了他十匹锦布,让他帮我抹除此事。”
十匹锦布,也值不少钱。
足够这府吏去清廉正直的领数年俸钱了。
【你花费了六万钱,奖励累积中……】
“呼,花得太少了,今天还不足以有收获。”
荀潇倒是不意外了,随着自己能力逐步全面提升,获取奖励的难易程度和刚开始大不一样。
不过没关系,乱世还未曾开始,得到之前那巨量提升之后,荀潇无论是武力还是智力,亦或者是自己的寿命,都已能应付不少事。
眼下循序渐进,就好。
收回思绪,荀潇接着对徐庶解释道:“意外之财和子嗣兵役,任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更何况,荀潇还有阴修留下的吩咐。
阴氏的人也会出面帮助。
“原来如此,”徐庶双手放于身前,面色冷静下来,正色道:“文伯不去洛阳,是因为你给的钱,不足以让阴修耗尽人脉来提携,于是退而求其次,要一个县令,那么这情份就会余下很多,用余下的情分来为我消除牢狱之灾,就自然绰绰有余。”
“同时,也能让阴修倍感轻松,士人并非不喜贾人的资助,而是他们喜欢知足的人。”
徐庶现在虽然还没有和荆州那些经学隐士、乱世大才们混在一起,但他的天赋到底是不一般的。
很快就能明白其中道理。
“不光是士人喜欢知足的人,每个人都喜欢。”
“元直的官司已了,这些行李可以收着了,以后就在我身边为门客,我按三公的价格给你开月俸。”
“不,不,”徐庶闻言心里着急,他救了我的命不说,现在还要给这么多钱?
“文伯,你听我说,”徐庶拉住了荀潇的手,“我这条命是你所救,否则还不知要去何处流亡。”
“从此之后,我这把剑,随时可为你出鞘,乃是报答恩情,怎能再要俸钱?我只有一个要求,能让我吃饱饭就行。”
“不行,”荀潇严肃的摇了摇头,将手抽了回来,“你和他们一样,每月一百二十斛,一分都不能少!”
“这,”徐庶脚步一顿,听得荀潇态度坚决,竟然无言以对。
以往在颍川想挣钱养家,何等困难,常年和老母过着饿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要是早点认识荀潇就好了。
不对,也不好……
徐庶转念一想,又狐疑起来。
这么花钱,过不了多久就发不出来了吧?文伯最近好像在卖宅子。
洛阳边郊的数个宅院,都差人去变卖,这是他亲耳听见的。
他不慌么?
“罢了,发不出来不要就是,我本来就不要。”
……
第二天,一早。
一名衣衫朴素,发须糟乱的儒生大步闯入了衙署,刚好荀潇与郭嘉、徐庶、关羽等都已早起。
他匆匆进来,神态随意,不拘小节,根本不顾什么碎步趋行的礼仪。
“许县商贾,大半已经同将家中屯粮都拿出来,今日便可谈妥。”
“好,辛苦志才兄长了。”
荀潇缓慢抬头。
面前这个不修边幅,还浑身酒气的人,叫戏忠,字志才。
许县出名的单身汉,不娶妻、不入仕,只喜喝酒赋诗,与人吃喝。
但他其实暗藏心志,只是未遇明主。
原本荀潇是请不出他来的。
但他们颖水三瓢形成了某种闭环。
荀潇当年是带着郭嘉玩儿的,后来郭嘉带着戏忠玩,所以戏志才还是出来帮手了。
当然,在他看来荀潇迟早是要两袖清风,心灰意冷的离去的。
但不妨碍这几个领钱,同时帮荀潇把钱散于民。
反正他一来就看明白了。
志不志向的且先不提,你荀潇不就是要把剩下的家产全败光吗?
主要讲究一个财散人聚。
那就挥霍便是!
陪他玩几个月,问题不大,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洒钱去给酒肆歌姬,荀潇洒钱收治流民。
都是救人。
戏志才摆手而笑,“一点都不辛苦。”
“许县这地方的粮食价格本来就不贵,粮商又多,你名声好,说要全买了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怎么屯粮,却要想好,我建议是,募兵建营来屯粮。”
“我给文伯指一条明路,”戏志才自顾自的坐到了荀潇左手第二个位置上,和郭嘉对视了一眼,接着道:“你花了这些钱,不光养民,还要养兵。”
“募兵而不征,看的便是待遇了,文伯将钱放入衙署,再以募兵名义募选。”
“再看需募多少人,军备几何,何人带兵,我可一一帮你算出来,现在就要看你还剩多少钱。”
“如此,屯粮也可逐步养兵消耗,不至于难以屯放,收治的百姓中,也有壮丁可以编制入营维护治安,不至于无所事事。”
“而且,文伯在军政上有所作为,才是另一条出路。”戏志才说到这面露傲气的瞥了荀潇一眼。
哪怕是到时候再把这些兵资助出去,那也比几千万钱好多了。
总不能这一年县令干下来,什么都剩不下吧,戏志才还算忠厚,为荀潇计得较远些。
当然,这也是荀潇的仁义名声换来的。
“我正有此意!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荀潇听完,咧嘴一笑,轻快的夸赞了一句。
不过戏志才不以为然。
净吹牛。
“志才兄长不会以为我立那根重木在城中,就是单纯用来哗众取宠吧?”
“否则呢?你不会真期待有人扛去南门吧?呵呵呵……”
戏志才的话没落下多久,就有荀潇的宿卫从外跑来禀报。
“公子,今天城里来了个英豪,将木柱举起来,已经扛去南门了。”
戏志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