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小玉米居然爆出半锅爆米花来,爆花率非常地高,粒粒都能爆裂,体积大,花瓣洁白,颜色大小一致,口感也比大田种植的玉米好。
品质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之后,作为老司机的老六发现一个问题,“爆米花这东西现做现吃才好,凉了口感就会差很多。”
张信明白他的意思,“跟我走。”两人不明就里跟着张信,骑车走陆桥往南直奔七公里之外的芦沟镇废品站。
经过讨价还价,最终花六块钱买了一个没有盖子的小型高压锅。
老六觉得张信花了冤枉钱,猛瞪着他的倒骑驴,追上张信:“你买这个干什么?还不如直接用锅呢。”
坐在车后座的张信刚和张海换着骑车,没力气搭理他。
悠悠回了一句,“回去说。”
到了老六家,吩咐他把爆米花机用的炉灶,用泥巴把两边的缺口全给砌上,恢复原状,然后点火烧煤。
张信则用洗衣粉刷洗了两遍高压锅。
老六用泥糊好炉灶的缺口,点炉子,张海拿着手摇吹风机给炉膛内供风。
很快炉膛内火头扑扑往上冒,火星匹配炉子上空狭窄的空间似铁树红花,高压锅盛水进行高温消毒。
十五分钟之后,听锅内嘶鸣呐喊着,水拼命撞击锅的内壁,一个水珠,变成四个五个水珠,水汽腾腾。
处理干净锅内的水渍,心情极度愉悦,有点显摆道,“试试这个行不行。”
两人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倒油,加糖,找个高粱杆做的锅盖盖上。
老六掌握着火候,几分钟之后,实践证明用高压锅爆出的爆米花出奇的好。
“信哥,一日不见···智慧又涨了不少啊!”老六笑的合不拢嘴。
张信都懒得搭理他,没文化,还非要拽上一句。
“这才哪到哪,爆米花技术和口感是提了上去,这都不算什么,卖出去才是硬道理。”
“你说怎么卖?”求仙拜佛,不如信我信哥。
两人现在对张信痴迷的不得了。
眼睛深处也隐藏着有一天也能成为年傻子那样的有钱人的野望。
“老六你家里不是还有不少黄油纸吗?你拿来。”
老六不做迟疑就进屋拿来一匝黄油纸,在农村的大集上,凡是卖果子糖、油炸食品,还有熟食类,几乎都使用黄油纸包装,塑料袋对农村人来说是奢侈品,因为现在塑料袋要钱。
九十年代初我国还没有普及一次性塑料袋,要到九十年代中后期我国才出现大范围的白色垃圾。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塑料袋,对人身体没有一点健康可言。
张信接过来,一张黄油纸对齐折叠,展开后尺寸长为二十厘米宽为三十五厘米,很大一张。
利用原本对齐折叠的模本,卷出一个锥形,拿着给他们看,比划着,“再把上面这一圈多余的剪掉,用胶水把接口一粘是不是不一样了。”
老六两人按着张信比划的想象一下,觉得是不一样了,可是这也不能卖出高价啊!
多说无用,还是现场做出一个模子来,他们看的就更为直观了。
老六家剪子倒是有,就是没有专用胶水,别说他家没有,就是村里的代销店也不配备这玩意儿,死贵还没有用。
好在找到半管修自行车车胎用的胶水,不然只能用天然胶凑合一下了,做出一个模子,装上一捧爆米花,还有富余,“你们俩看出什么来了吗?”
“装的少。”
张信道:“孺子可教。”
“可是这么少的量,人家会买吗?”老六忍不住问道。
张信再一次指了指脑袋,其意思不言而喻。
老六挠了挠头露出小伙子才有的青涩,“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有信哥你这个狗头···嘿嘿诸葛亮在,哪里还用得上我这点脑子。”
张信冷不丁看了他一眼,看在钱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哈哈大笑,“老六咱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亲兄弟明算账。”
老六知道正题来了,挺起腰板,正色道:“信哥,在咱们芦湖我宋老六谁都不服就服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要是鼻子里打出一个呲,那就不是老爷们。”
之前宋老六就对张信服气,服气他的武力,服气他的格局,去窑上偷了三次煤,从来没有告发过,这事他一直记在心里。
今天,他更服气张信的脑子。
虽然张信没有告诉他这么少的量怎么卖出去,但是前面的操作已经让他信服没有张信办不到的。
见他这么通情达理,张信也不做作,直接道:“你以技术和小玉米入股,赚的钱占四成,怎么样?”
宋老六对这个分配没有一点犹豫,见状张信又高看了一眼这位已经埋半截土的小老头。
接着说:“我以点子还有高压锅入股也占四成,烧的煤交给小海,外加出力占两成,这没有问题吧!”
他不光没有意见,还认为他拿自己多了,执意要拿出一成给小海。
“老六,你和我叔出力最多,应该拿大头,我没意见。”
“小海说的对,老六你也别觉得自己拿的多,科技也是生产力,没你这技术,我们俩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付出的多拿的自然也就多。”
宋老六见他们爷俩都这么说只好作罢,然后三人又兑了十块钱,商量着去买些包装用的黄油纸、胶水、糖精。
“好,就这么说了,我和小海去买东西,你在家把小玉米都给筛干净。”
“你放心,保证不耽误明天挣钱。”
张海驮着张信离开宋寨。
“信叔,你是不是在试宋老六?”张海一直在旁观看的很清楚。
张信笑了笑道,“小海,老六对于咱们俩来说他就是个外人,对他不能不多一个心眼。”
要不是他对宋老六上心,哪里会发现他跟前冯赵寡妇的关系。
有这个把柄,张信吃定了他。
张海不善言辞,可心里都明白。
“你知道他之前为什么愿意跟咱俩混吗?”张信考教道。
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居然跟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称兄道弟,想想这都觉得可乐,一般人干不出来这事。
张海想了一下,“他说佩服你的武艺,还有你对他有恩。”
“没有告发他偷煤算一个,但这都不是主要的,最为主要的是咱俩是芦湖张家的人。”
经张信这么一点拨,张海好像摸到一点门,“信叔,你是说他想通过咱们搭上广友爷。”
张海嘴里的广友爷是沙水镇派出所一把手······
张信拍了拍他后背让他骑车稳当一定,不要老回头。
“你太高看他了,他之前跟咱们混,不过就是想拉我们给他仗势。”
张海想不透,“仗什么势?”
“因为他是绝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