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生意远没有第一天的生意火爆,只卖出了不到六十份,但这也没有耽误三人买二斤猪头肉犒劳他们自己。
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
冬天的脚步渐渐走远,春天即将扑面而来。
通过一层层树枝望着初升的朝阳,张信满怀激情,斗志昂扬,撕掉两页日历,夹着屁股往厕所里跑。
一阵疯狂输出,张信满面红光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从厕所走了出来。
伸伸胳膊,打了几拳,走到压水井旁想洗个冷水脸,一压压水井把纹丝不动。
只好走到厨房,看着破了的水桶,原先仅有的一点水也被冻成了一层厚厚的冰,“草!”
叹了一口气,抄起菜案上的菜刀就是几下,撅下大半块冰,也顾不上冻手,拿起来就往屋里跑,往脸盆架子上的脸盆里一丢,倒点热水混合在一起,一会的功夫固体的冰块就成了液体。
水温微凉,对于张信来说刚刚好。
稀里糊涂往脸上抹了几把。
刮刮胡子,清洗一下,再抹点蛤蜊油。
脸盆架子上有一块不大的镜子,望着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我就说你叔又在擦油抹粉吧!”
张海不搭理他往前走,迎上张信回头,“信叔,吃饭。”
“这就好。”用手抖了抖头发,眼睛在老六身上狠狠剁了一刀。
“信哥你别用这个眼神看我,我怕。”
昨天晚饭三人同张明才两口子,炒了两个小菜,配上猪头肉,小喝了几杯。
老六酒量太差六两烧酒下肚,人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本来就跟个煤气罐样沉甸甸的,喝醉酒人显得更沉。
张信他们也喝了不少酒,又是大冷天,都不愿意送他回家,也怕他回家没人看着,第二天真就直挺挺,三人直接把他丢到用来存粮食的东厢房北间的床上。
锁上房门,去张海家的路上,老六的嘴也关不住,“喝烧酒配凉猪头肉,肚子一夜都不舒服。”
“你是吃少了。”张信呛了他一句。
早饭特别的简便,清蒸咸菜,凉拌豆腐乳,胡枝嫂子怕他们吃不好,煮了两个咸鸭蛋一人半块,她坐在小凳子上喝着米茶,就着咸菜,叮嘱着:“吃好喝好才是真好,不能为了挣钱亏了身子。”
张信抹了抹嘴,“嫂子你说的对。”
吃饱喝足,三人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奋斗。
“给。”
“什么?”
“咸鸭蛋。”
胡枝望着张明才手里半块咸鸭蛋,心里高兴,面上板着,“我才不吃你剩的。”夺过张明才手里的碗就往厨房走。
张明才望了望,也跟着进了厨房,“你不吃,就放起来,等小海回来给他吃。”
他把咸鸭蛋放进了橱柜的碗里。
“开了口的咸鸭蛋再热一遍,味就变了。”胡枝说着就把刚放进碗里的咸鸭蛋拿了出来。
菜刀从中间一拉,一分为二,两口子一人一半,小口小口吃着。
这世间最会品尝美食的人,是没吃饱肚子的人,他们比任何一位美食评论家都更懂得尊重食物。
两人吃着吃着笑了起来,胡枝嗔斥道:“你笑什么?”
张明才没嘴说不了什么情深意长兼之肉麻的话,就是笑。
“小海跟着信子也挣钱了,虽然不是很多,可这日子瞧着有盼头。”胡枝说这话有股子自豪感。
张明才死脑筋,“不少了,才跑了两趟就挣了十多块,这都顶上窑上五六个大劳力一天的工钱了。”
胡枝瞪了他一眼,“吃好了,还不去上工。”
张明才说也说不过她,打···结婚这么多年只有他挨揍的份。“我这不就准备去吗。”
没等张明才离开,胡枝好似自言自语道:“要是没有宋老六跟着掺和就好了。”
“人家老六不错,爆爆米花全靠他呢。”
“要你多嘴,我不知道。”
又小声说道:“你忘了他吃过窝窝头,他个五十多岁的寡妇条子,我想着小海他们跟他整天混在一起。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俩现在都没有娶上媳妇,会不会就是让他给方的。”
“胡扯,都不挨着,宋老六吃窝窝头是因为他年轻那会嘴花花,人又长得挫,怎么好娶媳妇。”
“咱家小海,还有信子要身量有身量,要模样有模样,现在还没有娶到媳妇,说白了就是没什么钱。再说了小海都订婚了,那就更挨不着了。”
胡枝想想他说的也是。
心情刚转好,又愁道:“信子要是也能娶上媳妇就好了。”
“你就是瞎操心,信子不是一般人,咱全芦湖的男人都打光棍,他都不会。”
胡枝一愣,“说的跟真的似的。”
“当年抱信子的时候,颍河大桥的桥洞里是放着霞光的,闪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
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三人刚做好准备工作,就赶上了散场。
由于是星期天人比往常更多,特别是年轻人和小孩子多,爆米花的生意又迎来了一次高潮。
一上午就卖出了三十多份,下午时段也只多不少,到了夜间场少的可怜,一打听才知道大家都去“新世纪录像厅”看动作片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信痛心疾首、仰天长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有这好事怎么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信哥,今天那俩个小瘪三没有来摆摊。”
“知道,我眼不瞎。”
收了摊,骑车直奔中甸服装大街,张信三人侦查了一下,在街中心的位置,果然发现了刘远他们在卖力的吆喝。
“我国爆米花基金会最新······全世界独家售卖······好吃不贵,四毛钱一份。”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还比自己卖的便宜。
吆喝声到了张信三人的耳朵,气的他们热血肺疼,年龄最大的老六已经撸起袖子,“这俩个王八羔子,胆也太肥了,欺负咱兄弟头上了。”
张海也金刚怒目望着张信,就等他一声令下。
“冷静,走。”张信双手一手拽着一个车把拉他们往回走。
到了路口的大槐树下。
“信哥,这口气咱们不能忍,必须让这两个小王八蛋知道知道咱兄弟们的厉害。”老六义愤填膺道。
刘远两人这么做,在他看来就是明抢他的钱,必须要教教他们做人。
“叔!”张海话少,意思却非常直白。
“急什么。”
张信也憋了一肚子火,可现在他必须要冷静,搞清楚刘远他们是不是真的偷学到了最为核心的技术——也弄到了珍珠玉米。
“这还不急?狗都要咬屁股了。”
张信不理会老六的狂怒,看到有人吃爆米花,含笑走了过来,用一根烟换了三颗爆米花。
一人一颗,“怎么样?”
“没有咱们的好。”
“哼!回家。”
这个事也给张信提了一个醒,中国的仿造技术一直以来都很好,不能掉以轻心。
之前想过被模仿,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看来必须要再一次提高爆米花技艺,真正做到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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