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娘骇得花容失色,许秀心里也咯噔一下,自己好像卷进了什么了不得大事当中,弄不好就得粉身碎骨。
“原来那小白脸还是个使臣……”
“出手那般阔绰,多半也是个贪官,八百年的妖丹都入不了眼。”
“咦,这小娘皮也知道怕了?”
郝青脸色苍白,六神无主,哪料想她们的师尊竟让她们杀朝廷使臣来了!
柳娘娘缓了一阵,焦急起身。
“公子,事关重大,妾身要去向神君禀告,你也莫要去追那使臣,速速回家,能不出门便不要出门。”
“好,三娘,我还有一事想问,你是否知何为天生阳体?”
“天生阳体?”柳娘娘皱了皱眉。
“倒是听过传闻,这体质举世罕见,力大无穷刚猛霸烈,诸邪避易百祟不侵!若是踏入灵泉秘境,在精怪眼中便如烈火,天生克制。”
说罢,柳娘娘急匆匆告辞,只见她摇身一变,便现出真身,竟是个通体翠绿的竹叶青!
十丈长短的竹叶青体型庞大,周身涌起阵阵气旋,托着它贴地飞行,迅捷如电,不一会就没了踪影,留下一道满是断木碎石的沟壑。
许秀看得呆了,原以为她会是个狐狸精来着。
“郝姑娘,现下此间便只剩你我二人了。”
郝青不明他意思,这家伙性子跳脱,谁也猜不透。
“公子有话直说便是。”
“现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一刀杀了你一了百了,二是条件不便,你给我轮海秘籍功法,我放你离开。”
“我若给你,你当真不会杀我?”
“我又不是嗜杀成性,骗你做什么?你瞧那金皿寺的和尚,我说不杀他便不杀他。”
见她不信,许秀又道:“我这人言而有信,读书人不骗人。”
说着,许秀割开郝青身上腰带替她松绑。
郝青肿着张脸,紧了紧衣裙,不敢有逃走念头。
这恶公子武艺超凡,箭法极准,方才躲在灌木里看得一清二楚,数十个小妖外加个蛤蟆镜都不是他对手,自己决计斗不过他。
“轮海秘籍功法我并未带在身上,你若不信,便与我去取。”
郝青见许秀又提起了拳头,忙道:“就在武陵县刘家!”
“刘家长子倾慕我已久,我趁与他幽会时将功法藏在府中。”
许秀闻言点点头,刘家那扶不上墙的长子他认得,整日犯花痴,想来不假。
既然如此,那便不着急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去找小白脸。
如今合气宗、金皿寺、魉江龙神府沆瀣一气,要对付他们,想必他们还藏在鼓里。
只要有人捅开这层窗户纸,将桌子给掀了,那么许秀便是安全的。
届时闹得人尽皆知,恐怕这三大势力忙于自证清白,哪还有精力去寻他个书生麻烦。
“郝姑娘说得哪里话,我岂能不信你?方才是在下唐突了,下手没个轻重,心里难得紧哩。”
许秀笑眯眯的,半点看不出来哪里难受,郝青明知他不安好心,却无可奈何。
“唔~不碍事,不过些许肿胀罢了,许公子不必挂怀。”
“那就好,郝姑娘胸怀敞亮……你们在这守了多久,有未见着小船?”
“我与几位师弟在此埋伏了三日,并未见着。”
“那好,便请姑娘与我走一遭吧,对了,你还是去把衣衫穿好,光天化日四处透风春光外泄,有辱斯文。”
“!”
郝青敢怒不敢言,这厮不仅武艺厉害,嘴上功夫也不差!
待她穿好衣物,许秀便将长剑与鞭子递了过去,半点不担心。
她若不想吃苦头,必然不会作死。
哪料小娘皮刚拿剑在手,便冷笑一声朝许秀刺来。
“贱人看剑!”
“嘭!”
许秀早知她不死心,提防着呢,身子一侧便躲过剑锋,再提拳一砸,砸得她腕骨剧痛长剑脱手,继而踏步上前,照着脸便是邦邦两拳,打的她一张脸肿的像猪头。
“公子好武艺!”
由衷赞叹一句,郝青一瘸一拐跟在许秀后头,两眼盯着对方后背,不知在想什么。
许秀打了她一顿,并未收走长剑软鞭,仍旧让她拿着,只是说了句下一次要让她尝尝别的。
两人走过满是尸体的山林,再越过几条小溪,没多时来到岸边。
他在这里耽搁了小半天,不知小白脸有未趁着这时错过了,现在是往前还是往后?
犹豫间,但见水面咕嘟嘟冒泡,冒出一个个大河鲜来。
大河鲜不停上浮,露出底下人身,竟清一水的精怪。
郝青看得头皮发麻,怎这么多精怪!可如何是好?
这姓许的为何老神在在半点不慌?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想拉着自己与他送死吧!
那领头的身形还要高过许秀,周身乌亮甲胄,一看便是个不好惹的!
“呔!你们两个两脚羊,见了我家乌将军,怎敢不拜!嗯?”
“唰”。
一道绚烂剑光由远而近,瞬间到了近前,说话小妖当场被扫得血肉俱散,乌将军两眼一缩,登时潜进河中没了踪影。
其余小妖面面相觑,不知自家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耽误着片刻工夫,又是一道剑光袭来,横扫一片,鱼鳞碎壳飘得到处都是。
不远处,一条乌篷船显露出来,船夫拿着长长竹篙,嘴里哼着老掉牙的小调。
郝青下意识往许秀身后躲了躲,浑身颤抖。
幸好伏杀一事被搅和了,不然她就与这些精怪一般无二,连个全尸都难能留下……
小船停靠岸边,船夫咧嘴露出大牙,笑着向许秀打招呼。
“嘿,这位公子好气魄,半点不知怜香惜玉。”
许秀知他所指,便也笑道:“前辈莫笑话我了,你们走了一夜,怎么才到此处?”
“你是专门在此等候的?”
却是小白脸打乌蓬内走出,那叫林甲的汉子跟在身旁。
“不错。”
许秀打量了眼小白脸,越瞧越觉着他眉清目秀娘们唧唧,就连声线也过于纤细了。
“几位可知有人要杀你们?”
“哦?你不妨说说都有些什么人。”
船上三人对此半点不惊讶,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旁的我不知,我只知合气宗金皿寺与魉江龙神府联手,沿途设卡埋伏,要取你们性命。”
“连合气宗与金皿寺这俩不入流的小门派也掺合进来了……”
汉子林甲冷笑一声,望了一眼郝青,使她如坠冰窟。
“玄公子,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