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吃菜啊!”
堂屋,许秀又添了张桌子,邀请一干士子落座。
那些被差来送礼,都是他们家中仆人,自然不敢没了主次,说些好话撂下东西便各回各家。
许秀作为一家之主,也不能冷落这些人,便让小溪再多炒几个菜,又让张大山弄了些酒来,他家中存酒早在昨天就与黄家哥几个造了个干净。
这些人里有不少曾与许秀不对付,此刻笑容满面,光喝酒却不动筷,许秀便盛情邀请,让他们尝尝小溪手艺。
“来时吃过了,吃过了……”
“是哩,我们吃过了,还不饿,便喝些酒吧!”
“嗯,许兄不必客气,都是同窗,坐下与我们一齐喝几杯就是。”
许秀见他们不肯动筷,便也不再勉强,与他们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便有人开始撤出自己花花肠子。
一人来到许秀身旁,打着敬酒名头。
“许兄,你这般才俊,可有心仪姑娘?”
许秀闻言一笑,便说道:“眼看秋闱在即,哪有工夫谈那情情爱爱?若是不能金榜题名,便是有一打心仪姑娘又能如何?”
“若是这般说,那我便当许兄没有心仪姑娘咯?正好,舍妹对许兄仰慕已久,不若寻个时间,咱们一齐游山玩水……”
“这个嘛……等秋闱之后再说吧,如今我实在抽不开身。”
许秀不咸不淡回了句,整个武陵县,谁不知他那妹妹两百多斤。
这时,郝青换了身干净衣裳打里屋出了来,使得众人眼前一亮。
她脸上的青肿消失不见,露出真容来。
这小娘皮模样本就不赖,属于那种自带英气一类,身段又丰盈突起,甚是引人注目。
“我来介绍,这位是许兄表妹,郝姑娘。”
张大山见郝青真容,登时来了精神,抢着向众人介绍。
郝青也知他是许秀好友,不敢怠慢,便朝众人施了一礼。
“郝姑娘?当真是好姑娘!”
“许兄,你怎还学人金屋藏娇哩?”
“胡说什么,许兄那是这种人,定是怕你们一个个图谋不轨。”
郝青在合气宗也曾是有些地位的弟子,此时被他们调笑,也不敢发作,时不时观察许秀神色。
忽然,张小溪急忙忙跑来,冲许秀道:
“许大哥,外面又来了许多人。”
话音落下,众人就觉香风扑面,一道青色丽影候在门外。
“请问哪位是许公子?”
院外少女笑嘻嘻,容貌清丽脱俗。
“我便是了,你是?”
许秀上前一步,打量对方,并不认得这人。
“许公子果然一表人才,人中俊杰。”
少女掩嘴偷笑,递上一封拜帖。
“我家主人等会便到,事出匆忙,还请公子不要见谅哩。”
许秀接过拜帖,打开折子,开头赫然是小叙山柳娘娘几字。
“原来是三娘来了,她在哪?我这便去迎迎。”
“如此,便叨扰公子了。”
绿衣少女头前带路,领着许秀出了院门,走向谷地外围,将一干士子丢在院内大眼瞪小眼。
是谁这么大威风,竟敢让许秀出门相迎?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家世显赫,都不敢说这话,不然这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绝对会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出于好奇,众人一阵出了院门,站在山坡上眺望。
就见与谷地相接的林子里走出一道队伍,皆是绿衣少女。
“好大的排场!”
“是不小,寻常人也不会下拜帖。”
“那马车我见过,去年明州刺史来武陵时路过小叙山时,就有这辆马车作陪。”
“明州刺史?”
大瞿天下分为四十八州,刺史便是一州之长,地位显赫,位高权重。
那马车里坐着的,必然是个大人物!
怪不得许秀那厮亲自相迎,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若是如此……”
众人你看我我望你,当即决定也去迎一迎,马车中人说不定便是许秀所救的那位贵人,若是能巴结一二……
“可为何许秀叫那人三娘?听着像个闺名,莫非……”
“莫非许秀是那人的面首?什么搭救之类的话都是掩人耳目的?”
不等他们想明白,许秀已带着香风折了回来,众少女走到山坡下便停步不前,只有两个贴身女侍跟着。
马车一直行至小院门口,许秀一路与车内中人有说有笑,羡煞了旁人。
众人围在马车边,想着等许秀开口介绍,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介绍的意思,马车里那人也不似有下车的样子,让他们颇为尴尬。
“许兄,这位是?”有人忍不住发问。
“这位啊,她是柳……嗯是三娘。”
说罢,许秀又附在车窗,悄悄对里面说了几句,下一刻便有只素手撩开布帘,露出个美妇人来。
这美妇人略施淡妆,身段丰腴恰到好处,似熟透蜜桃,红粉诱人。
众人看得呆了,武陵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美人?
“三娘见过各位士子。”
柳娘娘甫一下车就将这群青壮迷得五迷三道,他们虽时常出入青楼花乡,见过不少美人,可柳娘娘贵为山神,身上自有神韵气度,岂是她们可比的,就是将手下任意少女单拎出去,也能打倒一大片。
“见过三娘。”
众人缓过神来,纷纷见礼,不由自主让开条路,让其走进堂屋。
身后侍女却冷眼道:“三娘也是你们叫的!”
柳娘娘看了眼桌上饭菜,也是一愣,不想天下有此厨艺精湛之人。
便对许秀说道:“公子恕妾身唐突,妾身备了酒菜……”
“嗳,三娘说得哪里话!我家便是你家,拘谨什么?”.
此话一出,惊掉了一地下巴,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张大山站在许秀身旁,用肘子捣他后腰,“都哥们,你竟瞒我?”
“啪啪!”
柳娘娘击掌,便有一行少女手挎提篮,鱼贯而入,简单收拾了桌上黑暗料理,摆上自带菜肴。
“我也不知公子爱吃什么,只捡了些拿手的,或不常见的,还请公子尝尝。”
“许公子,这些可都是我家主人亲手烹的。”
侍女提了一句,柳娘娘脸上便有红晕,剐了她一眼。
许秀盛情难却,只得让柳娘娘落座,张大山与小溪作陪,至于其余人就只有干瞪眼的份。
这般大个人物,谁敢硬往前凑?半点不要脸么?
就见桌上奇珍菜肴,尽是些常人生平难见的好东西。
“这许秀日后怕是要一飞冲天了,他们送的那些东西,恐怕连这一桌菜都不值。”有人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