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回到码头一打听，不仅仅自己别的那些出海的渔船，没有几艘收获像样，收拾好渔船，拎起了一桶浑浊的海水，发泄郁闷，用力往前泼，冲洗渔船甲板。

“大海！”

“明天出去钓鱼的吗？”

刘斌站在自己渔船上面，冲着赵大海大喊了一声。

赵大海叹了一口气，海水非常浑浊，接连两天没有鱼，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继续出海。

刘斌看着赵大海上了码头往家里走，这两天不要说钓鱼的，自己和钟石柱这些放渔网的同样没鱼。

赵大海回到家，喊了一声“奶奶”，钟翠花在厨房里应了一声，走进去一看正灶前忙活，饭已经煮好，正在炒菜，不让接手，拿了碗筷装好饭，等菜端上来一看，鱼丸汤，放了晾晒好的紫菜，尝了一口，味道比前几天好太多。

“还是没鱼？”

钟翠花喝了一口汤，扒了一口饭。

“嗯。”

“前几天不是大风白头浪吗？水浑黄泥汤一样，没鱼正常。”

赵大海有点无奈，不是不努力是老天爷不赏脸，自己可没办法让这大海里的水一夜间变清澈。

“海里没鱼就别钓了嘛！”

钟翠花夹了只渔丸放赵大海碗里。

“啊？”

“奶奶。”

“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大海愣了一下，这不是让自己不出海，说的肯定是别的事情。别钓鱼？那出海干什么？

“呵呵！”

“海里能够捕捉得东西多了去！”

“水浑。”

“换一样不就得了？”

钟翠花慢悠悠说着话。

“哎！”

“奶奶！”

“你别卖关子。直接说了呗！”

赵大海知道奶奶钟翠花这肯定是有了主意。

钟翠花告诉赵大海，水混干脆别想着钓鱼或放渔网捕鱼，记得村子里老一辈的人这样的时候都放放章鱼筒或者什么别的。

赵大海用力拍了下后脑勺，自己乍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现在是章鱼的季节，关键是不怕水浑甚至水浑更好。

赵大海飞快吃完饭，马上开始准备，柴房里墙角里拖出两个大麻袋，自家老子没少放章鱼筒，东西都是现成，这玩意和不久前自己抓跳跳鱼用的竹筒几乎一模一样，其实真的就是個竹筒，倒出来检查一下，竹筒没事，能用，但是搁了几年绳子脆了，稍用力一拉断掉，必须得要换，拿出大捆的筷子粗的尼龙绳，竹筒全部已经打好了孔，竹筒和竹筒间隔十米，二十只竹筒一串，每一串一头一尾各绑好两个泡沫浮标，花了几个小时，五十串一共一千个竹筒全换好了绳子。

赵大海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凌晨三点钟，没有去睡觉，煮了点东西，填饱肚子，收拾好竹筒放在两个大箩筐里面，摩托车载着到了码头，几乎全部的捕鱼渔船都离开，越是没有鱼越是得要更早出海，越是赚不到钱越是得拼命。

赵大海章鱼筒搬上渔船，倒在甲板上，拿着一个箩筐，捡了一箩筐的砖头上渔船，每串章鱼筒一前一后各绑好一块砖头，整理好放在顺手的地方，这才发动柴油机，没有跑远，离开码头，向着红树林的方向开过去。

赵大海渔船开到红树林对外海方向两三百米的海域，这一片海底和别的地方海底不一样，红树林边上一直往外一百到两百米是一片滩涂，细海泥为主，前段时间就在这地方挖血鳗，继续往外沙泥混合，七分泥三分沙，章鱼在这地方。

赵大海低头看了一下海水，摇了摇头，几乎和整天一模一样，混浊如黄河水，幸亏听奶奶的话出来放章鱼筒，钓鱼的话又是白瞎一天时间。不过，这片地方的章鱼不是土生土长，季节和潮水缺一不可，今天能不能有收获能不能抓得到章鱼，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放章鱼筒得选对位置，得一串笔直绷紧线放到海里，线不绷紧，放到海里，不是缠在一起就是覆盖面积小，不管是哪种情况，别想捕捉到章鱼特别是不可能捕捉到很多章鱼。

赵大海仔细观察，挑了一处有流水的海面开始放章鱼筒。章鱼筒的浮标扔到海里去，接着是绑着的砖头，加点油，渔船往前的行驶，拖着剩下的章鱼筒滑入海里，这样线才能绷得直直。

“突突突！”

……

“突突突！”

……

“突突突！”

……

赵大渔一手控制渔船，一手放章鱼简，选位置比较费时间，放的时候非常快，五十串放完已经是天色发亮。一串章鱼筒二十个竹筒一共是两百米长，五十串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出章鱼的地方基本上占满。

赵大海抹了一下额头冒出来的汗珠子。近海捕鱼夫妻船或者兄弟船多，主要就是干活方便，自己一个人得放得控制渔船，麻烦得多。

赵大海休息一会，驾驶渔船离开，章鱼筒至少得隔夜，明天早上才能来收，现在才刚天亮，一天的时间不能白费，有没有钱都得干。

赵大海钓了整整一天鱼，上午的时候转钓沙尖鱼，下午的时候摇桩，收获非常惨淡，天黑回到码头的时候，钓到的鱼卖了油钱都不够。

赵大海回家吃饭，洗了澡，早早睡觉，凌晨三点起床，煮了早餐吃出门到了码头，开渔船去放章鱼筒的地方。

凌晨的海风有点冷，飞起来的海水打在脸上，有点发凉，往外看出去，海面上星星点点一片一片的灯光，全都是捕鱼的渔船。

赵大海叹了一口气，想着有了渔船能出海能赚钱，现在才发现不是那么简单。这么多的渔船无数的渔网，你放完我来放，海里面又没多少鱼，每个人能捕多少呢？可是，没别的生计，不放又不行，结果是大家都吃不饱。

赵大海有点头疼。怎样才能赚钱养家糊口？适者生存，只有改变才能活下去和活得好一点，但谈何容易。

赵大海驾驶渔船，用不了多少时间到了放章鱼筒的海面，想不通的事情先不想，干活要紧，别的晚点再说，甲板上竖起了一根竹竿，挂了一盏灯泡，高瓦数，渔船周围七八米的范围都能够看得见，一会找到一串章鱼桶的浮标，搭钩勾住拉上船，海水不深，拉了一会第一个竹筒露出水面。

赵大海有点紧张，这几天水太浑，钓不着鱼，章鱼筒有收获的话，这两天可以继续放，多少赚点钱，没收获，就只能够眼巴巴等着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