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骑着摩托车赶到镇子上，直接找刘刚的鸿运酒楼，几天时间不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围在门口卖海鲜的人少了不少，扭头看了看马路对面的那一家酒楼，人多了不少。

刘刚看到赵大海大喊了一声，用力招了一下手。

“哟！”

“这些牛眼螺的个头不错！”

“十五块钱一斤。”

刘刚看了看，非常痛快开价，牛眼螺是海边常见的一种螺，比不上花螺，但是肉多，这些个头都比较大，点上一盘子花不了多少钱，能够好好地吃一顿，经济实惠。

赵大海解下网袋，搁在地上，十五块钱一斤，价格不错。

刘刚看了下桶里面的鱼，本来以为是黑鲷，没想到是黄鲷，黄鲷的肉质更加鲜嫩，更加受欢迎，能捕捉到的数量比黑鲷少上不少，价格高出不少，现在正好是黄鲷的季节。

“这個桶里面五两以上的黄鲷，通货价四十二块一斤。”

“这只桶里面的我得要挑一下四两五两的全收下来。”

“每斤二十五块。”

刘网抄网捞起来看了几眼，一个桶里面的个头都在五两以上，这些肯定得要收下，另外一只桶里看了看，全在三两以上五两以下。

“刘老板。”

“价格没什么问题。”

“可是这四五两的黄鲷你收来做什么的呢？”

“对你的酒楼来说太小了一点吧？”

赵大海有点惊讶，四五两的黄鲷在菜市场和大排档卖的话非常合适，海鲜酒楼有点小。

“哈！”

“正是黄鲷的季节，黄鲷比较好吃。”

“最近这几天出海的渔船比较少，不要说是黄鲷了，就算黑鲷都少了很多。”

“有货，我肯定得要拿下。”

刘刚大声地喊着酒楼里面的人，过来捞鱼分鱼和过秤。

赵大海知道这话不尽不实，最大的可能是对面马路的酒楼竞争，对刘刚来说不是好事但对自己和别的卖鱼的人来说是一件大好事，价格更高，赚更多钱。

“牛眼螺两百七十二斤三两。”

“五两以上的黄鲷七十二斤五两。”

“四两到五两的黄鲷二十四斤一两。”

……

“牛眼螺每斤十五块。四千零八十块五毛。”

“五两以上的黄鲷三千零四十五块。”

“四两到五两的黄鲷六百零二块五毛。”

“一共是七千七百三十三块。”

……

刘刚一边过秤一边算钱。

赵大海有点愣神，这两天钓到超过百斤的黄鲷，肯定赚钱，没有想到只是卖了一部分已经超过三千五百块，真正没想到的是昨天晚上捡的这些牛眼螺，一下卖了超过四千块。

不值钱得东西？只要数量多！太赚钱了！

关键的是黄鲷是意料中地赚的钱，牛眼螺纯粹是意外收获，赚的钱比黄鲷更多。

昨天晚上不去洗渔船行不行？没问题，渔船出不了事坏不了，但如果偷懒了一下，没去的话看不到小码头的牛眼螺，不可能想得起下雨天大出螺，哪来的这四千多块。勤快才能多赚钱，才有有可能得到更多的赚钱。

赵大海收拾了一下东西，收了钱，骑着摩托车离开。

刘刚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看了下马路对面的酒楼，脸色有点难看，对方高价收购鱼虾蟹打折低价卖，自己的压力非常大，今天不少平时卖鱼虾蟹给自己的人转投对面。

正是黄鲷的季节比较好吃？最近这几天出海的渔船比较少？这一切都是借口！以前确实不会收四五两的黄鲷，现在没有法，不收没鱼卖，不仅仅得要收而且价格得高，不高的话，改天赵大海或者别的人跑对面酒楼去。

刘刚摇了摇头，继续收鱼虾蟹，今天的价格比昨天的又高百分之十，接下来得继续涨，看谁先扛不住。

赵大海骑着摩托车到鱼市场门口，有点犹豫，上次丁小香说过，上午十一点后十二点前下午两点后四点前，张丽才没在摊子，看看时间差点才到九点，早市差不多结束但没结束，进去的话，极有可能会遇到张丽。

可是这些鱼怎么办？

赵大海有点头疼，前两天钓到的黄鲷有点多，担心时间长了死掉不划算，昨天晚上又捡了两百多斤的牛眼螺，得要赶早卖，现在剩下的这些小一点的黄鲷搁桶里没打氧再加上太阳出来了温度越来越高，怕是用不了多少时间会死。

赵大海咬了咬牙，拎着装鱼桶往市场里走，市场里的人已经不太多，站在门口远远仔细看了好一会，摊子上没见着张丽。

“哈！”

“天助我也！”

赵大海非常高兴，快步走过去，抓紧时间卖了鱼马上离开，抓紧点不过几分钟时间，不可能会碰上。

丁小香坐在塑料椅子上，手里拿着杯子，小口小口渴着水，今天生意非常好，六点多开始一直忙到八点多，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十分钟前才刚空下来，休息一会。

啊？

赵大海？

乍这个时间来的？

丁小香瞪大着眼睛，一开始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用力眨了好几下，不可能是假的，手里拎着个装鱼的桶，正快步向自己走过来。

完了！

这下真的是完了！

上次不是说过时间的吗？

怎么不听呢！？

别看着老娘不在，那是今天一出摊开始忙，没来得及吃早餐，现在闲下来老娘去买，一会回来。

看到赵大海怎么办？

上一次老娘已经怀疑自己前几次是从赵大海手里收的鱼。

丁小香马上扭头看市场后门，远远地看到张丽拎着早餐正走过来。

完了！

这下真的是完了！

冤家路窄啊！

丁小香急得脸有点白额头汗珠子冒出来，但什么都不能够做，张丽看见自己喊赵大海之类的一样会死定。

张丽拎着早餐，快步往摊子走去，刚走进后门，二三十米外，一米八几的大个头非常显眼，一眼看到，熟悉得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赵大海？

手里拎的桶肯定装着鱼，这是找自己女儿来了。

张丽怒火一下冲上脑门，早就怀疑前几次收到的那些鱼都是赵大海送来的，难怪丁小香开的价格比一般的价格更高。

抓现行！

看看一会还能够说什么？！

张丽躲在几个人的身后跟着往前走。

赵大海拎着桶，想着抓紧时间卖掉鱼离开，省得碰上张丽，走得非常快。

咦？

这是怎么回事？

赵大海愣了一下，隔着两个摊子，看得非常清楚丁小香不对劲，脸绷得紧紧，脸色有点白，看着自己眼珠子拼了命地瞪大，一直往斜后方横过去。

赵大海放慢脚步，扭头往菜市场后门的方向看过去，吓得差点跳起来，张丽躲在几个人的后面走过来，离不到十米，自己一直看着丁小香，没发现。

怎么办？

赵大海急中生智，停下脚，冲着身旁的鱼摊的老板喊一声。

“老板。”

“收不收鱼？”

“三两左右的黄鲷。”

“钓口的鱼！全都是活的！”

……

“十块钱一斤？”

“太少了！”

“十三块六毛。”

……

“行！”

“十一块就十一块！”

……

赵大海卖掉了桶里面的黄鲷，三十五斤七两，一共三百九十二块七毛，价格有点低，不过没有办法，张丽旁边虎视眈眈，收了钱头都不回，拎着桶转身就走。

丁小香长出一口气，太危险，差这么几秒钟的时间，赵大海真的走到自己面前的话，跳到黄河都洗不干净，幸亏反应快。

张丽站摊子前，脸色非常难看，赵大海肯定是来找丁小香，但是没抓到现行，没证据，赵大海不会承认，丁小香加不会承认。

不应该着急的！

张丽非常后悔，远远地站着等着赵大海到了摊子，自己再过来一抓一个准。

“妈！”

“你这是干啥的呢？”

“饿死我了！”

“赶紧地！赶紧的！”

丁小香看着自家老娘吃鳖，想生气又没办法生气的样子，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嘴上一本正经地催促着，赶紧吃早餐。

“哼！”

“少吃一顿饿不死你！晚点吃更饿不死你！”

张丽瞪了丁小香一眼。

“刚才为什么不喊赵大海过来？！最近黄鲷正好卖！”

“这小子傻不傻？”

“三两个头的活的黄鲷十一块钱就卖了？！”

张丽越说越生气。一个是没有抓到现行，另外一个自己没在这里的话，赵大海的这些黄鲷肯定卖给丁小香，市场这里活的三两个头的黄鲷能够卖二十块钱一斤，这下便宜了自己边上的竞争对手，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哎！”

“妈！”

“哪里敢的呢？你说的话我能不听得吗？”

“再说了。那是赵大海的鱼，想多少钱卖就多少钱卖，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什么人都管不着！”

丁小香憋着笑，小脸红通通，赶紧拿着早餐低头吃，别给老娘看到，要不得要发飙。

赵大海走出市场门口，长出一口气，自己心存侥幸差点直接碰上张丽，幸亏自己反应快，张丽肯定知道自己来这里找丁小香，但没抓到现行，一切都好。

赵大海挂好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骑着摩托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