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走出堂屋。

小奶黑本来趴在地上，一下站起来跟在了身后。

赵大海回头看了看，真的是一条好狗，用不着喊，马上跟在了身后，关键是一声不吭。

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土狗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咬人的时候，不声不响躲在暗处，马上冲出来咬一口，咬住了死不松口。

宠物狗那些喊得很大声，一点用处都没有，看不了家护不了主人。

丁小香家里面抱来的这只小狗，精明得很，真的是非常的厉害。

“赵大海！”

“是你的家吗？”

“我是鸿运酒楼的刘刚！”

赵大海刚走到院子，听到门外传来的是刘刚熟悉的声音，挥了挥手，小奶黑一声不响转身进堂屋，走到了钟翠花的身边，趴了下来。

赵大海打开了院子门，一眼看到刘刚，一脸着急的样子。

“刘老板。”

“咋这么晚来这里的呢？”

赵大海非常奇怪。刘刚从来没有来过，这么晚找上门肯定有什么急事，可是刘刚能有什么急事找自己。

“呵！”

“我不是从你这里买了一条大黄鱼的吗？我想问一下你钓到大黄鱼只有一条的吗？还有没有的呢？”

“有的话我想要买下来！价格好说话。”

刘刚一边说一边跟着赵大海走进院子。

赵大海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刘刚，这是冲着大黄鱼来的。

刘刚接了水，但是没有喝。

“是的。”

“我还钓到了别的大黄鱼，不过刚刚已经全都卖掉了。”

赵大海干脆利落，直接点头，大黄鱼非常稀罕，特别是那一条超过十斤的大黄鱼，刘刚是圈子里面的人，多少会听到风声，没必要隐瞒。

刘刚手抖了几下，差点想要问赵大海为什么这些大黄鱼不全部都拿去卖给自己，但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赵大海的鱼想卖给谁就卖给谁，不是非得要卖给自己，确实曾经说过有好的鱼虾蟹会送过来给自己看一看，但这仅仅只不过就是一句客套话，除非是自己答应过一定会收特别是说清楚了什么鱼什么价格，下了订单而且赵大海点头答应过的才算得了数。

“哎！”

“太可惜了！”

刘刚叹了一口气，自己是第一个知道赵大海钓到的这些大黄鱼的，早上收了第一条已经猜到赵大海的手上还有，想着这两天赵大海到自己的酒楼卖鱼的时候，再问一问是不是有大黄鱼，不太想主动找上门，担心价格太高，但是到晚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大黄鱼可是稀罕的东西，根本就不愁卖，自己开的价格不错，但是并不是顶级的价格，赵大海手中真的有别的大黄鱼的话，不一定会卖给自己甚至不一定愿意卖给自己，别的人一旦知道消息一定开高价。这下坐不住连夜赶到了浪头村，打听了好一会才找到了赵大海的家，见面直接开口，没想到真的有而且刚刚卖掉。

刘刚后悔不已，赵大海说刚刚才卖掉的，早一点特别是上午不犹豫直接上门的话，说不准就是自己的了。现在已经晚了，想打听一下卖了多少条卖了什么价格，不过想了想放弃，这个不合适，赵大海未必会说。

刘刚坐了一会，说了一下酒楼里有事情，得要回去。

赵大海送走刘刚，走进院子，关上门。

这事情不是自己的锅，刘刚买了一条，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人，一句话不问自己手上还有没有，正好碰上吴为民来，开出的价格更高而且比市场价格高出不少，肯定得卖掉，自己没有理由放着钱放着更多的钱不赚。刘刚大晚上找上门，肯定不是刚刚才想到自己手上有可能有另外的大黄鱼，说不定打着小九九，错过了机会。

赵大海收拾了一下东西，看看时间不早马上睡觉。

赵大海第二天一早起来，带着钱赶到了镇子上，这么大的一笔钱不能够放在家里面，得马上存进银行，存好了钱，去了市场，买了点东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差不多十点钟。

赵大海带上昨天买的活虾去了码头上了渔船，已经错过潮水，跑太远没什么意义，只能够选码头附近的几个钓点，一直钓到下午的五六点钟才开着渔船回到码头。

“大海！”

“这两天钓得怎么样？”

刘斌看到赵大海回码头正在捞鱼，大喊了一声。

赵大海摇了摇头，大黄鱼的事情不能够说，这两天别的鱼真的钓的不怎么样，今天只有七八斤黑鲷和两三斤的黄鲷，个头太小，三个手指左右，价格不高，卖不出钱。

“大海！”

“附近没什么太多鱼，你能够赚这么多钱，已经非常厉害。”

“想要钓到更多的鱼，只能够跑更远的地方，这跟我们这些放渔网的得要越跑越远一回事。”

刘斌一点都不奇怪赵大海钓不到什么鱼，码头附近这一片地方钓鱼的渔船太多，放渔网的又不少，赵大海前段时间能钓这么多鱼，已经是非常厉害，但不可能天天这么赚钱。海里没鱼，天大的本事都没有用。

“对了！”

“刘叔。”

“你知道有没有那些带别人出海钓鱼的渔船的呢？我说的是跑外海的那一些快艇。”

赵大海这两天一有空就在琢磨着这件事。丁小香说得对，用不着着急买大快艇，得要先看看买了大快艇能不能够赚钱，自己干不干得来，最好的办法是花钱跟着别人的渔船出海，一个是可以学习一下外海怎么钓鱼，另外一个是了解行情。

“哦？”

“你打算跑外海的吗？”

刘斌有点好奇，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赵大海看样子非常的认真，真的在琢磨着这件事。

“哈！”

“刘叔你不是刚刚才说的吗？想要钓到更多的鱼都要跑更远的地方。”

“浅海这里赚不到钱的话，不想跑外海都得要跑外海。”

“天天钓不着鱼，赚个一百几十块什么的，谁都受不了。”

赵大海笑一下，这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一切顺利的话，自己还会买一艘大快艇。

“真的有这样子的想法的话，你问我不准。得要去找一下雷大有。”

刘斌摇了摇头，自己对外海海钓真的是不太熟悉。

赵大海仔细地问刘斌才知道雷大有年轻的时候跑过三年外海钓鱼，非常熟悉情况，看了看时间还早，雷大有现在应该在家，打铁趁热，马上捞了鱼，回到家放到活鱼池里面，立马出门去找雷大有。

赵大海走到雷大有家门口，大声地喊了一句，听到在家推开院子门走进去，雷大有正在收拾渔网。

赵大海走过去一边帮忙一边说自己想要打听一下外海钓鱼的事情。

雷大有有点惊讶，不过想想这不奇怪，赵大海如果不想放渔网捕鱼的话，肯定走钓鱼这条路，浅海近海鱼的数量非常缺乏，肯定是必须得要跑外海。

雷大有竹筒倒豆子，说了足足两个小时外海钓鱼各种各样的情况。

“大海。”

“你的要慎重考虑。”

“外海钓鱼确实是能够赚钱，但是并不是说百分之一百地赚钱。”

“收益越大风险越大，赚钱的肥得流油不赚钱的亏得厉害。”

“我跑了三年的时间算下来一分钱不赚。”

“这才决定放弃。”

雷大有整理好了渔网，拍了拍手，口袋里面掏出了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

外海钓鱼肯定是有赚钱的，但是亏本的一样不少，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得要提醒赵大海要慎重考虑。

“行！”

“大有叔。”

“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了！”

“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想法，会不会跑外海，真的不知道，又或者不准会出海放渔捕鱼的呢！”

赵大海了解清楚情况，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雷大有要吃晚饭，自己一样得回家煮晚饭，说了一下改天有空大家一起吃个饭就离开。

“乍了？”

“我怎么听到你刚才和赵大海说外海钓鱼的事情的呢？”

“你怎么不好好地劝一劝赵大海别去了呢？”

马红玉厨房里面走出来，刚才做饭的时候听到赵大海和雷大有说着外海钓鱼的事情，非常的着急，雷大有年轻的时候跑，过三年一分钱不赚，赵大海来问这个事，就应该好好的劝一劝，打消这个念头。

“头发长见识短！”

“别看着赵大海年轻，肯定是心里面有主意的。”

“咱们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处。上门来问咱们老老实实地说清楚就行。”

雷大有瞪了马红玉一眼。

马红玉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真的没法劝。

“重要的是我赚不到钱不代表着赵大海赚不到钱，而且我觉得赵大海一定能够赚钱。”

雷大有跑过三年外海，非常清楚这个行业是怎么回事，就像刚才自己和赵大海说的那样，有本事的人非常赚钱，没本事的像自己这样的亏的裤子都剩不下来。

“啊？”

“为什么这样子说的呢？”

马红玉非常奇怪。

雷大有说了一下赵大海最近这段时间出海钓鱼，每一趟都能够钓到不少鱼，近海浅海这样子的地方都这么厉害，跑更远的地方，海里面的鱼更多，没理由钓得更少。

“赵大海带着我和钟石柱、刘斌几个人调石斑的那一次，忘记的了吗？你真以为运气比较好就能够钓到这么多的值钱货的吗？”

“同样的一个地方，赵大海愣是赚到钱，而且赚了大把的钱，别的人饿得肚子咕咕叫。我们几个就是沾了赵大海的光！”

“赵大海真的跑外海钓的话，真的是有机会赚到大把大把的钱。”

雷大有确实跑外海的时候没赚到钱，但是对这个行业真的了解，知道什么样子的人能够赚钱。赵大海带着自己和钟石柱、刘斌钓石斑的那一趟，正儿八经的和外海钓石斑没什么区别，就是距离比较近一点。

“等着看着吧！”

“赵大海一定赚得到钱！”

雷大有非常笃定赵大海和自己不一样，一旦能够赚钱，而且一定能够赚大钱。

赵大海回到家，吃完晚饭，走到屋子后面，菜地里的菜开始长起来，不过离能吃早得很，鸡栏里的鸡长得更大了，台风前修剪掉枝叶的几棵果树发出了新芽，看了一遍，拉着水管浇水。

赵大海忙完地里的活，洗干净手脚，回到院子前，夜里的大海非常的平静，开始出现灯光，随着时间的过去，灯光会越来越多，凌晨三四点五六点的时候达到顶峰。很多人会以为夜里的大海一片宁静，事实上并非如此，近海的海面热闹得不得了，捕鱼的渔船非常多。

赵大海极目远望。

雷大有说远处有一座又一座的风车塔、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小岛或者沉船的位置又或者礁盘，全都是钓鱼特别是钓大鱼的好地方。

“不知道这些地方是怎么样的？”

赵大海有一股冲动，恨不得马上买大快艇，出海看看，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冷静下来，回到院子，告诉奶奶钟翠花一声自己出去夜钓。

赵大海驾驶渔船，离开码头，直接赶去钓到大黄鱼的地方，到了仔细看了看海面，海水清澈，灯光照射下，隐隐约约能看下去五六米，没有流，非常平静，渔船在海面上一点起伏都没有。

赵大海摇了摇头，这不是好迹象，大黄鱼生性非常警惕，浅海的水浅，水浑的时候大黄鱼才会来，海水清澈能见度高，一下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几乎不太可能再钓到大黄鱼。

赵大海看了看周围的海面，一片漆黑，没别的渔船，下了锚，挂了汽灯，准备好鱼竿挂好活虾，抛竿出去，开始守大黄鱼，已经来了，试试看看怎么样。

夜越来越深。

海面上渐渐变冷。

赵大海站起来了，甲板上走来走去，喝了点热水，吃了点东西，穿上一件厚一点的衣服，继续盯着鱼竿的竿尖继续守大黄鱼。

凌晨五点。

赵大海抬头看了看天空，颜色变浅，天边远处用不了多久露出鱼肚白，摇了摇头，站起来开始收竿，一夜通宵到天明，六把竿子一动不动，只有每隔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一次检查挂在钩子的虾死了没有。

赵大海收拾了一下东西，驾驶渔船离开。

浅海的地方水浅，受到潮水的影响大，一次退潮，改变了一切，“一朝潮水一朝鱼”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一天发财接下来十天都可以挨饿。

谁不想天天能钓到鱼天天能发财呢？

唯一的选择时跑更远的地方。

赵大海迎着初升的太阳，极目远望，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丁小香说得对，得了解能买大快艇能不能赚钱，最好的办法是跟着那些干这个事情的人出海。

赵大海回到码头，上了岸，回家吃早餐，骑上三轮车，赶到隔壁的排湾村的小码头，一眼看过去，停着不少大快艇，这些全是跑外海钓鱼的，排湾村的人主要靠养殖但有一些买了大快艇专门跑外海。

赵大海找了一会，找到了雷大有昨天晚上说的编号的大快艇，看到上面有人，马上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