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小士兵,伐树砍枝不顺手;斧劈两半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用枕头闷死前任雇主的管家作恶多端,被他用斧头劈成两半。
“六个小士兵,玩弄蜂房惹蜂怒;飞来一蜇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礼仪女教师间接害死了养女和她腹中的私生子,他先是用药麻痹了她的身体,将印有蜜蜂图案的长钉刺穿了她的喉咙,没发出半点声响,让她缓慢的、痛苦的死去,为自己的罪恶买单。
“五个小士兵,惹事生非打官司;官司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通过和医生合作,他伪装出自己中枪死亡的假相,让剩下的人互相猜疑。
“四个小士兵,结伙出海遭大难;鱼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那名有过不少手术失误案例的医生,听信了他的谎言来海边找船,被他推了下去。
“三个小士兵,动物园里遭祸殃;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动用私刑害死嫌疑人的警察,破坏了法律的秩序,他用方砖砸死了这个恶棍,然后披上熊皮,算是他强迫症发作。
“两个小士兵,太阳底下长叹息;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体弱的维拉女士应该是用计抢到了手枪,终结了在南非残杀二十一名土著的士兵隆巴德的性命。
“一个小士兵,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最后的最后,害死无辜孩童的维拉女士,在他的童谣声中,渐渐脱力,吊死在眼前,悬浮在半空微微晃动。
公正的法官带走了长椅,将它上面的脚印抹去,端坐在自己的床前,他的眼镜系着一条细线,与被手帕包裹住的手枪机柄相连。
“这故事…无人生还。”
做为这场屠杀的元凶,他自然也是罪人,扳机毫不犹豫地扣下,细线扯动机关,一切都再无痕迹。
……
“呼--!无人生还,精彩的故事。”德岛社长花了很长时间看完了全文,时针已经指向下午四点,足足经过了一个中午加大半个下午。
渡边枫一直坐在他的对面椅子上,终于等到他看完了这本小说,这还是第一个会认真看完文稿的主编,这本无人生还的字数可不少。
“我们杂志社愿意发表这部作品,在德岛文学刊物上,稿费的话,按四百字四千円好了,可以接受吗?”
德岛社长放下稿件,开口说着,表情很是期待。
差不多一百个字一千円,十七万字大概在一百七十万円左右,对于新人作家来说,很不错了,虽说没有浪潮的两百五十万円多。
渡边枫计算了一下,斟酌着开口,“请问,有版税分成的附加条件吗?”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我们杂志社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获利。”
德岛社长有些生气的回应,从桌下取出一份标准模版的合约,递给渡边枫看。
“那就拜托您了,这合约我想带走寄给作者签字,可以吗?”
渡边枫审视完合约后,决定就选这家杂志社了,刚才等待的时候,他用手机搜索过德岛杂志社,它在杂志发行界算是第二梯队上游的会社,不如一线的文学界与浪潮,但凭借遍布全国的德岛书屋,还是占据了不少市场份额的,这家会社不光发行杂志,重点业务其实是数百家拥有地皮所属权的德岛书屋,完全是靠这项连锁书店业务营利,杂志不过是附带产物。
“当然没问题,五郎兄昨天晚上也打过招呼了,你是值得信任的小哥。”
这时德岛社长突然戏谑的眨了下眼皮,原来从渡边枫进屋前,他就收到了井之头先生的情报,如果文稿的质量不佳,他也会送个人情发表的,只是没想到水准会如此上乘,就更不会有异议了。
咦,这样吗?
渡边枫稍有些吃惊,外表平平的井之头五郎给他的名片,此刻更像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超出他的预计。
带着文稿和合约告辞后,渡边枫在天行出版社里将合约寄了出去,这种关于稿费的事情,哪怕他有宫叶瑶小姐这部作品的代理权,也还是让作者本人过目确认签字寄回来比较好。
……
数日后,北海道小樽市,海边小城。
依旧是那位戴着绿色头盔的邮递员,骑行到宫叶家门前停下,从车尾的铁皮箱里取出一大把信件,抽出其中的一封塞进门口邮箱。
“宫叶小姐,有你的信!”
他提前观察到宫叶瑶的爷爷宫叶广博在院子里忙活,这次没有搭讪,朝窗户喊了一声便骑上踏板摩托车远去了。
信件?
屋里的宫叶瑶快步走了出来,从邮箱里拿出刚放入的一封信,寄信人果然是他,渡边枫。
应该是商量小说的事宜吧?
宫叶瑶回到家中,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份德岛杂志社的发表合约,以及一张信件,上面简单的写着渡边枫的问候与关于合约的介绍。
“当然要签啊!那可是整整一百七十万円呢,我们这份图书馆员的工作每个月才二十万円薪水,大半年的收入呢!”
第二天上班后,得知了消息的女同事速子,肯定的对还在犹豫的宫叶瑶劝说。
速子和她不仅是同事,也是好友,写小说这件事情,之前只有速子知道,投稿的方式和通信地址,也都是她找来提供给宫叶瑶的。
“那,我应该怎么回复渡边君呢?用什么样的口吻?”
宫叶瑶在意的并不是稿费的多少,而是收到渡边枫的信后,如何去回信。
“那个渡边枫难道是大帅哥?把我们的阿瑶都迷成这样了。”
速子的眼神活跃起来,八卦的问道。
“的确是挺好看的,但是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仅此而已。”
宫叶瑶不好意思的低头,从手机里翻出LⅠⅰmeLⅰne(相当于朋友圈)里的日常照片,她最欣赏的,是高中时的渡边枫穿着短白衬衫校服,在天台上望着远处夕阳的一幕,余辉洒在他的身上,投下斜长的倒影,他的侧脸依旧完美,抬起的弧度让人难以忘却,风拂过凌乱的发丝,扰动人的心扉。
这张照片,似乎是他认识的人拍下的,或许是同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