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黄毛已经不打自招,警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便决定将相关人员都带去派出所审理。
翟丹、石一波、魏山、黄毛、瘦猴、晶晶,再加上校方也要派人跟着去了解情况。
相关涉事人员太多,两辆警车都坐不下。
况且只来了一辆警车。
“警察同志,我们这就有地方,空办公室多的是,不一定去派出所,要不就在我们这里解决吧!”
曹老师突然站出来向警察提议。
三个警察一愣。
“我看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咱们先在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如果这几个学生该负法律责任,我们学校一定不包庇;如果案值不大,够不上立案标准,而且孩子们都是未成年人,我建议还是由学校批评教育处理。”
曹老师赶忙解释。
看警察在犹豫,曹老师赶快又说:“现在不都讲究个保护未成年人嘛!”
石一波在一旁低声嘀咕:“魏山已经满十八周岁了,不是未成年人。”
“石一波你少说话,听警察同志怎么说。”
曹老师训斥道。
记录的警察皱着眉头,又觉得曹老师说的似乎有道理。
他问旁边的几个老师:“今天打碎的紫砂壶和大花瓶价值是多少?”
几个老师一愣。
“别误会,我们要看案值的,要是价值几百块钱,就是调解和赔偿。要是一两万,那就要另外算民事责任或刑事责任了。”
老师们都愣住了,一时都不敢开口。怕要是一不谨慎说错话,不管牵扯到谁,说不定学生就要被抓进公安局吃官司了。
最后还是年级组长曹老师打圆场:“陈老师那个紫砂壶值几百块钱,我们自己内部就能解决。那个大花瓶一直没有估价,我们也说不上来值多少钱……应该也就是几百块钱吧!”
警察说道:“那像这样的事,案值太小,没有必要我们公安部门来侦破,你们学校自己就可以调查处理。刚才打架的事没有什么伤害,而且情有可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还得对这几个学生多加教育教育。但是这位翟同学是怎么掉进涵洞里的,性质我们一定要搞清……”
正说着,张婕推门冲了进来。她兴奋地说:“我找到证人了!我找到证人了!”
“什么证人?”
有人问。
张婕看了一眼魏山一伙,快言快语地说道:“有人看见,今天上午老师出去开会后,晶晶和瘦猴趁着办公室没人,鬼鬼祟祟钻进去了,过了片刻,又贼溜溜出来,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大丹和小石才进去的。”
翟丹:“那校荣誉室……”
张婕:“你们打扫完卫生出来,晶晶和瘦猴又悄悄溜进去了。这一切,都被人看到了。”
旁边突然“扑通”一声。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原来是瘦猴。
瘦猴也瘫坐在地上了。
张婕一说有证人,瘦猴精神也崩溃了。
“这不怪我,不是我一人干的。打碎茶壶和大瓷瓶有我,还有王晶晶。都是魏山逼我的,魏山自己不出手,一直背后盯着翟丹和石一波的行踪,逼我、黄毛和晶晶去干,我只打碎一小点,王晶晶嫌砸破的太小,后来砸了个狠的,我也是没办法啊!哇——”
说着,竟也哭了起来。
晶晶面色紧张的想转身溜走,却被张婕一把抓住一只手腕。
“还想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我弟弟和你分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晶晶不甘心地说:“事到如今,瞒不下去了。张婕你有种,这次你又赢了!”
石一波也跑过来,惊喜道:“这么说瓷器的事还我们清白了,有人能给我们做证明。”
翟丹急切地说道:“那个看见的人是谁?你能现在喊来帮我们作证吗?”
张婕低下头,沉吟一下,坚决地说道:“不能!”
“为什么不能?”
翟石二人一起问。
张婕面色尴尬,吞吞吐吐地说:“他害怕被魏三儿报复,说什么也不愿意出面为你们作证……魏三儿在附近有点势力,又经常报复人……你应该知道……”
石一波:“你再劝劝那个人,帮帮我们啊!在这学校里,张学姐你的面子也不好使吗?”
张婕摇头:“那人能把消息透露给我,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翟丹点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能理解!”
石一波一声哀叹:“那学姐你急急忙忙跑来,就是说一句‘有证人了’。让我们白欢喜一场。”
张婕说:“我请不动。这不是有警察在吗?我想警察一定能请动。所以就赶快过来报信了。”
晶晶一声哀嚎。
“张婕,你好狡猾,还没影的事,居然虚张声势唬我们!”
……
在一间办公室里,作为被审者,黄毛、瘦猴、晶晶在交待事情的始末,争取不被警察带到派出所处理。
曹老师坐在一旁,旁听问讯。
听着听着,他就坐不住了,焦躁地站起来,大步走向隔壁一间小办公室。
小办公室内,魏山一人被关在里面。
看到曹老师进来,魏山漫不经心地说:“舅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啥时能完事?”
曹老师走上前去,二话不说,照着魏山,劈头就是一巴掌。
“啪!”
巴掌打的又脆又响。
“舅舅——”
魏山疼得捂着脸呆住了。
“你打我!”
魏山一脸的不可置信。
曹老师气得不轻,咬牙切齿地用颤抖的手,指着魏山。
“你……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打过你。但今天,我真想打死你!”
“你考不上高中,是我,帮你办手续在这里借读;你成绩不好,是我,费尽心思为你办高一复读;你在外面打架惹事,是我,在背后帮你擦屁股一件件摆平;上个月,你和那帮狐朋狗友没驾照,晚上却开着汽车撞断路上的电线杆子,弄的整条街停电,还是我,上门给人道歉赔钱,买了电线杆子给人重新栽上……”
“看在你妈的面上,我对你哪里不好了?我告诉你多少遍了?最近我马上就能升教导主任,关键时期,千万不要搞事,千万不要给我添乱。遇见什么事,都要动脑子,忍一忍,让一让,别打架,别惹事。你听进去一句没有?”
“我用脑子了,我就是想到舅舅您最近要升教导主任,不能被我影响,所以一个多月没和人动手打架了。对付仇家,我都是动脑子。”
“那个翟丹,我都没揍他一下。换别人,脑子都开瓢了。”
曹老师被外甥拙劣表现气得浑身都哆嗦。
“今天你居然还跑到我这里,撺掇我找你们班主任,罚翟丹打扫荣誉室。你连我都骗,我居然还相信你了!”
“舅舅我不是故意想害你。翟丹让我没面子,我就是想动脑子教训他一下。”
魏山急忙解释。
“就你这一个接一个的蠢招,还叫动脑子?你个猪脑子!现在好了,学校里搞的天翻地覆,连我都脱不开干系。隔壁那几个人都说:所有事是你主使。你还把荣誉花瓶打碎了,校长那里,我怎么交待?”
“舅舅,我们多赔点钱呗?不行,让我爸再多捐一个新校门。”
“你这畜牲!到现在还不知死活!那个花瓶根本不是钱的事!再说,除了花瓶,还有你差点弄死翟丹的事,黄毛、瘦猴都已经交待:说是你主谋。”
“这事轻了,是学校处分;重了,可能要进局子蹲大牢。你还一点都不知道害怕!这次我真的保不住你了!”
“我不会真坐牢吧?”
“你十八了,醒醒吧!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不了你了!我也保护不了你了!”
魏山一听要坐牢,突然感到了害怕。
“舅舅,你一定要帮我啊!我不想坐牢。不行让家里再多捐些钱,十万?二十万?舅舅,你千万要救我啊!”
“这次你闹的太大了,我真的盖不住了。”
曹老师说完,无力地瘫坐在一张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