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邪路?啥意思啊?”
翟丹爸听石一波说的言辞,如坠入云里雾里,迷糊了。
不止翟丹爸迷糊,老翟全家都糊涂了。
“石一波,我爸怎么走邪路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翟丹抓住石一波的肩膀问。
“你们不是和人合伙诈骗吗?我和我爸今天上午全看到了。”
“我们什么时候和人合伙诈骗了?你怎么也学着诬赖好人了!”翟丹喝道。
“没事,反正暂时还没成功,够不上犯罪,我和我爸不会说出来的。我爸说这事可大可小,只要翟叔您别继续错下去就没事了。好了,我走了。”
石一波翻翻眼珠,大大咧咧说。
“小壮,先别走,我啥时候诈骗了?你把我说糊涂了。”
翟丹爸拦住石一波。
“你小子给我从头说清楚,不说清楚,你今天走不了!”
翟丹上去一个擒拿,把石一波的一只胳膊扭住了。
“别别——今天我被那‘专家’电的半死,千万不能再上刑了。”
石一波疼得大叫。
“那你就给我原原本本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翟丹就不松手。
“好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一天接连两次被“上刑”,石一波怂的一塌糊涂。
“就是你从韦专家那里,抱走的那个花瓶。还不是那个花瓶整出来的事……”
石一波没有隐藏,直来直去地说道:“今天咱们不是在电疗室碰过面嘛。你们走后,闯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那两个人有三十多岁,急匆匆的,看样子像是夫妻。”
“他们自称是在旧货市场卖瓷花瓶的,进来就嚷嚷,韦专家昨天在他们那买了一个花瓶,当时老板娘不识货,卖错了。”
“男的发现卖错后,带着老板娘来找后账,说是那个花瓶对他们很重要,想用两个新花瓶把那个旧花瓶换回去。”
“韦专家说等一下,然后转身出去,还没一分钟就回来。说那个花瓶没有了,已经卖了。那两口子不相信,当场就急了。问韦专家怎么可能一转眼就卖了?说是专家如果不要新花瓶,他们可以出钱把那个花瓶买回去。”
“我和我爸看卖瓷器的两口子说话吞吞吐吐,又遮遮掩掩,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有问题。”
“韦专家也看出这里面的不对头,几番言语试探,那老板娘性子急,忍不住吐了口,说那个花瓶是老板刚从民间收上来的古董,被她当成普通花瓶卖给韦专家了。”
“古董——”
翟丹的爸妈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都把目光转向儿子。
“后来那两口子一副也不装了的样子,说那个花瓶老值钱了,开价一千,要买回瓶子。韦专家不理。那两口子又开价两千、三千,一直涨到七千。韦专家还是不理,一直说瓶子不在他那儿。”
“不过开价过程中,韦专家一会儿说瓶子卖了,一会儿又说送人了。看韦专家那含含糊糊的态度,那两口子认定:瓶子还在。说韦专家不要骗人了,不断的说最多只能出一万,不能再高了。”
“小壮,你们爷俩当时是看到的:花瓶我和大丹拿走了,确实不在韦专家那儿。”
翟丹爸老实承认。
“对啊!问题就在这儿了。”
石一波接口说道。
“那两口子死死纠缠,就是不走,价钱又出到一万五。韦专家一开始还和他们周旋。后来不耐烦了,双方翻脸吵了起来。”
“韦专家很不高兴地说,他早就看出翟叔、大丹你们爷俩不对劲了。说后来的那两口子也是骗子,和你们爷俩是一伙的,他就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韦专家只是讨厌那两口子纠缠的太久,不想跟他们再多啰嗦。还说他韦专家走南闯北,骗术见得多了。这种诈骗伎俩,还是韦专家他们老家那儿发明的呢。”
“我们啥时候诈骗了?”
翟丹妈问。
“一开始我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韦专家把骗术当场一一分析,把话不留情面的直接说在那两口子脸上,我才弄清楚来龙去脉。”
石一波回答。
“那个专家他怎么说的?”
翟丹问。
“韦专家说骗术是:你们早就串通好,先由老板娘便宜卖给他一个花瓶,再让翟叔和大丹上门装作看病的名义,花言巧语买走花瓶。最后,卖瓷器的两口子,装作卖错花瓶了,上门高价回收。”
“你们料定韦专家会觉得这中间有差价可赚,找大丹你们爷俩,加价把花瓶买回。到时你们狠杀韦专家一刀,最少也得七千以上出手。”
“等韦专家花大价钱买回花瓶,再找卖瓷器的老板要一万五千元回收时,老板就不认账了。”
“这其中一来一去,就让韦专家多掏几千块钱。你们这是合伙诈骗。”
“韦专家说他在收据上签字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头了。等卖瓷器的那两口子一进来,他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等等,我没听明白。这左转右转的,把我都绕晕了。”
翟丹妈一脸浓雾。
“我好像听明白点了。”
翟丹爸若有所思,转头眼神复杂地看儿子。
翟丹一脸淡定。
“我们真的没有和人合伙骗人。那夫妻俩我们都不认识。”
翟丹态度特坦诚。
“说不是诈骗,韦专家他不信啊!他不但说你们是骗子团伙,因为韦专家看到我们爷俩进门的时候跟你们打过招呼,硬说我们爷俩也跟你们是一伙的。”
“他还说为了骗韦专家赶快签字确认,我们爷俩专挑关键节骨眼时候进去,是为了掩护你们,配合共同扰乱他的思维。”
石一波一脸的委屈。
“后来怎么样了?”
翟丹关心后续。
“后来那两口子见被韦专家反咬是骗子,还是不死心,认定那瓶子韦专家没卖,是自己偷偷藏起来了。他俩赖着不走,又是纠缠又是恐吓。”
“那韦专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嘴里嚷嚷着‘就是不上你们的当’。打电话叫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把那两口子轰跑了。”
“韦专家居然还有看家护院的保镖,你们爷俩没事吧?”
听到有壮汉掺合其中,翟丹爸急忙问石一波。
“我们没事。整个过程,因为牵涉到你们爷俩,我和我爸唯恐言多有失,只是看着他们撕破脸吵架,我们一句话都没多说。”
“韦专家叫人赶走那两口子,没有赶我们,但是说交过的钱不能退,非得要给我做完电疗。”
“最后那混蛋专家一边电我,还一边话里有话的威胁我爸,说什么‘参与诈骗是没有好结果的’。说话间,给我加到最大档电量,哎哟——那家伙,差点没把我电死!我头发都冒烟了。你们看——”
石一波指着自己头顶上几缕焦糊的头发。
“真不好意思,居然连累到你了。”
翟丹歉意地说。
“我没事!其实我早就没有玩电子游戏的瘾了。可我爸不信,非得要给我治。”
“我的态度就是——随他去!经过这一回上电椅,以后就是拿电击器电我脑袋,我都不怕了。”
石一波话说的很硬气。
“那个‘韦专家’才是骗子!他还有脸电你。早晚遭报应!”
翟丹鄙夷地说。
“估计韦专家很快就会被报复。”
“出门的时候,我和我爸又碰见那两口子了。他俩不甘心地骂骂咧咧发狠,说回去就找人修理韦专家,让他在东洲呆不下去。看样子这事没完,他们一定会背后整韦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