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师还想在小实验室里多呆一会儿,刘副馆长和陈主任说什么都不同意,。
陈主任还说,今天馆里来了个文化届人士,要给馆里做捐赠,还指名想见见胡老师,请胡老师务必一起去接待一下。
然后,刘馆长不由分说硬拉着胡老师离开。
陈主任也拉着翟丹也跟在后面离开。
半路上,陈主任低声对翟丹说道:“今天来了个文化收藏界的客人,要给我们馆捐献一件文物,另外还要给我们馆捐献五万块钱。一定得把他招待好。我们馆里的财政紧张,有他这五万块钱捐款,你提供线索的奖金马上就能提前到位了。”
换句话说,翟丹的这五万块奖金,博物馆准备拿社会人士捐赠的钱,支付给翟丹。
四人走到博物馆二楼的陶瓷展厅门口,只见大乔和一个女讲解员,正陪同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在二楼参观。
在陶器展柜前,讲解员刚好介绍到翟丹卖给博物馆的文物。
那件文物已经被摆进展柜,正式对外展出。
讲解员刚刚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
说唐朝以后才有的瓷,但这件唐朝之前的陶器,烧制时候,炉温高,表面釉控制的好,没有往下流淌的痕迹,质地已经接近瓷,有可能将成为中国最早的一批近似瓷器,其图案内容丰富,还有文字的痕迹,是研究古代文化的重要证物……
新上展柜的文物,她对讲解词不熟。介绍了半天,客人就是不移动离开的步子,讲解员说把能说的讲解词都已经说完,只好在脑子里搜寻相关的知识,然后现编。
等讲解员生拉硬扯的现编讲解词也介绍完,客人似乎仍然非常有兴趣,一直盯着那件陶器看,站在展柜前久久不愿离开。
新来的讲解员没有经验,稿子上的讲解词已经说完,后续的话就是硬编也编不下去了,客人不走,她又没有强大的控场能力,能把客人引导走,最后竟然呆呆愣住,冷场了。
大乔看到讲解员的冷场尴尬,急忙上前救场。
“这件文物是我们最近刚从民间收上来的,因为比较珍贵,准备把它当做是镇馆之宝。”
中年人问:“这件文物好像是用碎片后修复成的,是你们馆里那位陶瓷修复专家——胡亦勤老师修的吗?”
大乔:“不是,修复这件文物的技师,另有其人。”
儒雅中年人明显也是行家,问到:“这件文物的修复水平挺高的,起码达到省级以上。你们先前不是说:馆里只有胡老师一个高水平的陶瓷修复人员吗?”
大乔觉得这位文化界的人士,对胡老师的兴趣,似乎比对文物的兴趣还要大。
她很自豪地顺着对方话说道:“胡老师还收了一个很厉害的徒弟,这是他的徒弟修复的。”
客人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连连说:“好好好。陶瓷修复事业后继有人,太好了!”
正说着,看见刘副馆长、陈主任、胡老师、翟丹一行人出现在展厅门口。
大乔指着翟丹:“真是巧了。门口那个年轻人,就是胡老师的徒弟。这件文物,就是他修复好的。”
中年人一听,迅速的转身,笑容满面的向展厅大门这边走来。
那人见到翟丹大一米八的个头,满脸的喜不自胜。
“嗬——小伙子个子挺高的!哎——小伙子,等一下。”
翟丹本来想自己下楼,去外面等胡老师接待完客人,再继续商议下一步的事。
胡老师则被刘副馆长和陈主任拉扯着,来见捐赠的这位文化界客人。
不料走到二楼展馆门口,翟丹先被一个陌生人叫住。
那人满脸笑嘻嘻的。
“小伙子,你就是陶瓷文物修复专家胡亦勤的徒弟?”
翟丹刚想回答,胡老师在一旁冷冷说道:“我就是胡亦勤。他不是我徒弟,我没教过他任何东西,他也没跟我学过任何东西。所以我们不是师徒。”
胡老师话一出口,现场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
翟丹究竟犯了什么错?这徒弟才刚当几天,就被逐出师门了?
“哦,您就是胡老师!幸会!幸会!刚才你们馆这位女同志还说:他是您徒弟呢!”
胡老师依旧态度冷淡:“那是她搞错了。这个同学只是个小孩子,还在上中学,只是个子高而已。他只有十六岁,还未成年呢!”
大乔不明就里,以为胡老师和翟丹闹别扭了,赶紧上来打圆场。
“胡老师你记错了,他马上就十八了,已经可以算是成年人。您今天早晨还夸他悟性高,别人一年半载学不会的东西,点拨他两句,他就完全吃透了,天分是一等一绝佳的。”
“是啊,他还帮我们找到了一座考古队花十年都没找到的大型古墓。”
陈主任也跟着夸翟丹。
“天分这么好?”
客人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胡老师在现场不便过多解释,气得脸色发黑。
大乔见胡老师脸色不好,更断定这师徒俩定是闹矛盾了。
“昨天晚上这么多考古专家要抢您的徒弟,都被您赶回去了。您还说:他早就是您徒弟了,其他人别妄想抢人了。这小伙子不但修复文物的技术好,家里还是锔瓷世家……”
“大乔,别瞎胡乱说了,他就是一个连砂锅都不会补的家伙。”
“好好,都别争了,还是我来介绍一下吧。”
陈主任看胡老师情绪不对,急忙站出来。
“这位,是我们馆陶瓷修复的大拿,胡亦勤胡老师。”
“这位,是邻省文化界的收藏大家,李……”
“在下李观山!”
陈主任还没说完。那位客人笑容可掬地,抢先自我介绍。
李观山!
翟丹先震惊了。
他不就是骗张晓明、碰瓷张婕家的骗子吗!
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翟丹警惕的盯着来人。
李观山很优雅地掏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敌视他的师徒二人。
刘馆长介绍道:“李大师知道我们经费不足,承诺给我们馆捐献一件文物,还另外再给我们馆捐献五万元钱。日期就定在三天后,今天先来馆里打个前站。”
翟丹一听“三天后”,马上想起:三天后就是张婕家赔偿此人五万块的日子。
李观山很有礼节的说道:“鄙人从小就对文物考古有一定的兴趣,对瓷器修复也是一直心中向往,可惜与博物馆始终无缘。今日能得见胡老师和您的高足,真是三生有幸。我感觉:咱们三人,前世就应当是有渊源的。”
说完,他很爽朗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翟丹和胡老师二人皆绷着脸不笑。
翟丹心说:老子还真有前世记忆,前世根本不认识你!
李观山根本不顾旁人的情绪,依然自顾自的说道:“既然这么有缘,刘馆长、陈主任、乔同志,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大师这么热心我们的文博事业,那就都不是外人,在这里,就和在家里一样,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刘馆长说。
“你们几位工作也很忙,不用都陪着我浪费宝贵的时间。能不能就只让他们二位专家——陪我在这个陶瓷展厅转转,我想单独向这二位专业人士讨教一二?”
没等胡老师和翟丹答话。
刘馆长和陈主任一起说:“没问题!”
陈主任还很贴心地说:“你们先在展馆里慢慢看,不要急。我去准备一下,等会儿游览结束后,咱们在一楼接待室碰头,休息一下,一起去吃个午饭。”
听胡老师说李家人都很狂妄,翟丹是万万都没有想到,李家居然狂妄到找上门来了。
还指名道姓,要求单独和他们师徒俩聊一聊。
这样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有确实的把握吃定一切。